周讲于简直气都气不起来了:“你认识的他也认识的,统共就我跟谢呈……”他转头看谢呈:“谢呈?!”
谢呈马上反驳:“瞎说八道!”
“对啊,我喜欢谢小呈。”莫尧尧说。
周讲于立刻皱紧了眉:“莫尧尧,饭能乱吃话别乱说。”
“饭也不能乱吃。”莫尧尧眨眨眼,“我是喜欢谢小呈,也喜欢周小鱼,包括柴小狗。喜欢跟喜欢又不冲突。”
周讲于脸上的表情缓了缓,过了两秒开始耍赖:“今天这出都因为你!赔偿我跟谢小呈!”
莫尧尧挑起一边眉毛:“我突然想起来了,他会误会我好像是因为我画了某人要求的画……”
“行行行,你无辜!”周讲于伸出手掌阻止。
谢呈:“什么画?”
周讲于:“跟你没关系!”
谢呈垂眸,“哦”了一声,末了问莫尧尧:“这事情闹得,以后周讲于跟柴科见了面怎么办?”
周讲于抱着手,坐到桌边,看着莫尧尧不说话。
莫尧尧把手里的球扔出去,正好撞上停在洞边的另一个球,咚一声响,球砸进了袋,剩下母球在原地打转儿。
“小呈帮帮忙?”她回头看着谢呈笑。
谢呈:“我?我怎么帮?”
莫尧尧想了想:“就照实说吧,说我瞎说的,你们小男孩儿我一个都不喜欢,让他好好学习,小小年纪天天情情爱爱的像什么话?”
谢呈:“……行吧,国庆假期之后去跟他说。”
话音刚落,兰姨回来了。
周讲于眼尖,一看到人来就扯着谢呈往外跑,方向是远离柜台的那一边:“小姨,我今晚去谢呈家睡,他要给我讲题!”
他说着在谢呈手肘上撞了一下,谢呈忙应:“啊是,兰姨。”
兰姨抬头,一眼就看到周讲于脸上的红痕,大声问:“你怎么又打架了?!跟谁打的?小王八蛋你能不能给我消停点儿……”
她话还没说完,周讲于已经拉着谢呈跑出了台球室,留了莫尧尧善后。
到了车站,周讲于得意地摸摸自己下巴:“差点儿又被揍,不过还差点儿。”
谢呈:“你这几天都在忙什么?人都见不到。”
周讲于没回答,抬手就去摸他腰:“撞哪儿了我看看?”
☆、嘴唇
谢呈往后一让,一巴掌拍开他手:“滚!”
“哎哎哎你不识好人心!”周讲于摸摸自己手背,“刚才那一下撞那么重,疼死你得了。”
谢呈无所谓地抬手一碰,刚才的钝痛变得尖锐了些,还好,估计只是皮肉青一块的事情。
他随口应:“还行。”
周讲于不信任地看着他。
“看我干嘛?眼珠子给你挖咯。”谢呈勾勾手指,“过来,有个悄悄话要跟你讲。”
周讲于不屑地抱起双臂,顿了两秒,歪了歪身子侧头。
谢呈附在他耳边,一字一顿地小声问:“你作业写完了吗?”
周讲于立刻掉头想走,刚踏出一步,被谢呈一把拽住了后领子。
“你自己说什么来着?”谢呈问,“说去我家干嘛?”
周讲于嚷嚷:“哎哎哎别扯别扯,你看那边的漂亮姑娘在看,不成体统!”
谢呈放开手:“就你成体统!也不知道谁说的,让我上高中还带着他学习。说过就当风吹过,做不到下次就别说。”
这话说得不客气,周讲于无奈,只能跟着朝宣家巷走。
路上谢呈问:“这几天台球室很忙?”
“哎呀我小姨有个朋友生病啦,没人照顾她,我小姨两头跑挺累的,”周讲于边碰自己唇角边说,“我这几天就都在摊子上,她有几天没回家睡了。”
谢呈:“那你这会儿走?”
周讲于理所当然道:“不走等着被揍啊?”
谢呈无言以对,不说话了。
一起回了家,宣麦看到周讲于就问:“周讲于你又打架了?”
周讲于揪揪她的马尾:“麦子行行好,我都这么大了你叫声哥呗?”
宣麦笑嘻嘻地:“不叫!”
谢呈听他俩玩笑了几句,进厨房准备烧水。
水接到快满,谢呈关了水龙头去提水,周讲于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从背后一把掀起他衣服,猛地往上一扯。
谢呈吓了一跳,提着茶壶的手一下子松开,壶掉下去,水荡出来,他连忙后退,后背却撞上周讲于前胸。
硬是没躲开,被溅了一身水。
“我他妈真是!”谢呈怒了,回身踹了周讲于一脚。
周讲于快速让开:“就想看看你的腰!”
“我的腰不想让你看!”谢呈大声说。
胸前湿了一大块儿,贴着皮肤冰得过分,他提起来抖了两下,最后懊恼地叹口气,转身出厨房。
周讲于跟了上去。
上楼到了屋里,谢呈恼火地把外套朝床上一摔:“周讲于你到底要干嘛?”
周讲于也不在意他的态度,要去拉他衣服,口气恶狠狠地:“快点儿给我看看!再他妈废话揍你!”
谢呈不耐烦地揪着T恤下摆,伸手一拉,上身脱了个光。
这么一扯腰上又疼了一下,他侧身低头,看到果然青了一块儿。
周讲于拉得他一个旋身,看到他侧后腰上的青紫,怒骂:“我操!我他妈下次真的要弄死柴狗!”
谢呈看着他不说话。
周讲于嘴角一撇:“干嘛?他揍我还揍你,还不许我报仇了?”
“算了吧你,”谢呈凉凉地说,“以前谁老跟我打架的?你小时候在我身上弄的伤可不止这点儿。”
周讲于拧着眉:“谢呈你能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吗?这都多久没跟你干过架了?”
谢呈:“反正我又不怪他。”
周讲于:“你不怪我要怪。”
谢呈看他一眼:“随便你。”
周讲于哼了一声:“要不要给你抹点儿药?”
“没什么药能抹的。”谢呈说。
“药酒,上次给你的药酒。”周讲于边说边伸手,要去摸那伤处的皮肤。
谢呈挡了一下:“痒,别摸。”
“咦?”周讲于惊讶,“你什么时候有痒痒肉的?我怎么不知道?”
谢呈:“还不许人有痒痒肉了?我是不是多长根毛都要跟你讲?”
周讲于顿了两秒,突然坏笑起来,拖长着声音“哦”道:“长毛了,来,我看看长多少了。”
他说着逼近两步,真的伸手就朝谢呈裤腰处抓去。
“滚滚滚!”谢呈反手去挡。
两个人挣了一会儿,谢呈不想跟他闹了,忙说:“你碰到我伤了!”
周讲于松开手,忍不住笑,笑到最后扑在床上捶了几下,而后翻身又跳起来,挡在谢呈身前。
“让开我去拿衣服。”谢呈没好气地要推他。
周讲于再次抬手,谢呈飞速往后一退。
“不闹了真不闹了,我就看看你的伤。”周讲于诚恳地说。
谢呈狐疑地看着他:“刚才都看过了。”
“刚没看清楚,这叫验伤。我得看清楚了,好决定下次是把人朝死里揍,还是往死里揍。”周讲于说,“反正你不让我看我就不让开。”
谢呈无奈,侧过身去让他看。
周讲于弯腰凑近,一脸认真地看了半天。
谢呈抬头看窗外,周讲于突然伸手,覆住了那片青紫的皮肤。
他的掌心温热,整个贴在谢呈腰上,不像是在看伤,倒像是想全然地抓住谢呈。
谢呈心里一个激灵,身体里某处重要的血管像是被压脉带绑住了,心口处顿时挤得慌,慌得他几近晕眩。
连右手手指都跟着心一抽一抽地疼。
周讲于还在仔细看他伤,连“啧”了几声。
“该烧水了,等下要煮饭。”
谢呈回过神来,匆忙说了这么一句,而后立马转身朝衣柜走,迅速拖了件长袖出来。
他边套衣服边往外走,到门口直接推了周讲于一掌,急匆匆地从他旁边擦过,出了门。
从窗户口进来的光只有斜斜的一束,光里一片飞舞的尘埃,好像是谢呈刚才掀起来的。
周讲于盯着光看了一会儿,半晌,他伸手徒劳地抓了一把。
两个人很久没一起睡过,晚上躺在床上,周讲于问:“你腿现在还疼吗?”
谢呈:“很少了。”
周讲于点点头,平躺着睡下去,腿从半空中一划,重重落下去,把被子拉过来盖好,满足叹了口气:“你的床怎么还是比我的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