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让把人放在病床上后,就把两人赶在了外头,自己在里边就诊。
赶来了医馆,秦漓不由得松了口气。但李西檬却直愣愣的杵在帘子后头,恨不得探个脑袋进去看看情况。
出门出的急,秦漓这才发现他又穿的单薄就出来了,她过去把有些热的手贴在他的脸上,果不其然,小脸儿凉人。
他惊了一吓:“妻主。”
“冷不冷?”
“不冷。”
秦漓把他抱进怀里,用刚才背了魏爹产出的热把他身上的寒气驱走。
李西檬眼睛里包着眼泪,像是寒冰被热气蒸化了一样:“爹会不会有事儿?他会不会醒不过来?”
“放心吧,不会有事儿的,只是砸到了腿,别担心。”纵使秦漓心里也没底,但是还是安抚着怀里的人。
“那,那咱们家怎么办?塌成那样了还能修好吗?”
“塌了正好修好的,咱们修牢固又不会漏雨的大房子,以后就不会出这种事情了。”
这次的事儿确实吓了她一跳,完全没有想到房子会坍塌,农家生活不好过她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一遭,不管怎么说,房子必须要修好的了,就算暂时过得拮据一点也要把银子腾出来修房子,这还是冬天,姑且就成这样了,要是到了夏天刮风下暴雨那还得了,人命可不能拿来开玩笑。
她一直坐在外头,大夫还在忙里忙外,一会儿是止血,一会儿上药,直到下半夜,大夫才停了手。
“大夫,我爹怎么样?”
大夫洗了洗手,难掩脸上的倦意:“暂时没事儿了,就是砸到腿伤了骨头,我开了些药,回家去好好养着就成。伤筋动骨一百天,怕是要躺个三四个月。”
没有生命危险就好,秦漓舒了口气。
“那爹怎么会昏过去呢?”李西檬见魏爹还没有醒,担忧道。
“头被砸到了,要不了多久就醒了。”
两人这才放下心来,付了银子后带着药,两人又连夜赶了回去。回家时,天边已经开始吐白了,魏爹的屋子已经不能住了,秦漓便把魏爹背回她和李西檬睡的屋子去,将他安置在床上。
“妻主,你休息一下吧,我看着爹就好了。”李西檬倒了杯水给秦漓。
“我没事,你去睡会儿吧,这都一晚都没有睡觉了。”
“我不睡,妻主,你今天还要去上工,就去休息一会儿吧。”
“今天就不去上工了,明天再说吧。”魏爹还没有醒,自己怎么可能还有心思去上工。
李西檬听她今朝不去上工,心里不禁着急,现在家里出了事儿,魏爹要花钱养伤,镇上的工作本就不好找,要是秦漓不去上工,错过了开工的日子,老板一生气丢了工,那家里就没有收入了,这怎么得了。
“妻主,爹受伤了要花银子,要是错过了工期,没了工作怎么赚银子给爹治病啊?而且房子也要修补,只怕家里的银子不够花啊。”
秦漓仔细一想,房子必须要尽快修好,只有一间屋子三个人怎么好住,她得到镇上去请人来修新房子,反正今天是没法去上工了,但是她还是应着李西檬,说是要去上工。
“那我等等爹醒了再去,好吗?”
李西檬点点头,又搬来条椅子让她坐着在床边睡一会儿,秦漓也不想拂了他的意,于是就靠在椅子上等着魏爹醒来。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有些睡意,迷迷糊糊的时候,李西檬给她盖了件棉衣,暖烘烘的,她还真的睡了过去。
“爹,你终于醒了。”
李西檬一声惊喜的轻呼,秦漓一下子被惊喜,看见魏爹果真醒了,急忙从椅子上下来过去看着魏爹。
魏爹醒来看着围在床边的两人,扯着嘴角虚弱的笑了笑:“爹没事儿。”
秦漓坐在床边上:“爹,你可算是醒了。”
“你今天不是要去上工吗,还不赶紧去,爹没事儿。”
刚醒就不忘这事儿,秦漓无奈的笑笑,李西檬给魏爹倒了杯开水,也跟着劝:“妻主,你赶紧去吧,时候也不早了,我看着爹就成。”
秦漓拍拍李西檬的背:“行,我很快就回来,你也别累着自己,把爹的药熬好就睡一会儿,知道了吗?”
“嗯,好,我知道了。妻主路上小心点。”
第23章
秦漓走后,李西檬就到屋外去清理那一摊土墙碎瓦,能搬的搬开,大块儿的清理以后就剩下些干泥瓦碎儿,他找了把扫帚将地上到处散落的东西扫成一堆,用铲子铲来倒进不远处的小竹林里。
“哟,李西檬啊。你这铲的是啥呀?”
正干得起劲儿,忽然一道声音传来,他抬头便看见了从竹林上来的朱晓,他收了铲子,低下头客气的叫了一声朱哥。
朱晓是刘大琴的夫郎,他的妻主爱说闲话,他也不是个斯文的。
“刮大风,屋子塌了。”
朱晓探着头,朝秦家的房子看了看,一拍大腿:“哎呀,咋塌的这么厉害哟,有没有砸到人啊!”
李西檬握紧手里的铲子,没有答话。
“砸着啦?”朱晓偏头,瞧见他一个人收拾残局,试探着问:“砸着秦漓了?”
“没有,没有。”李西檬连忙摆手。
“那就是魏爹了。”朱晓撇开他:“我去看看魏爹,瞧伤的重不重,你看你家这房子烂成这样,秦漓呢?咋不出来修捡,怕是又犯懒了吧。”
原听见朱晓要去看魏爹,他还觉得他不错,这话锋一转就说自家妻主坏话,他不由得垮下脸:“妻主有事情出去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朱晓听李西檬语气变得凶巴巴的,暗啧了两句,才嫁过来几天翅膀就硬了,还知道发脾气。
“哎哟,朱哥就是给你开个玩笑,瞧你急的。我这不是看你一个人在这儿干活看不下去嘛,怎么能这么待你呢。”
“我挺好的。”李西檬甩下一句话后,低着头不再跟朱晓说话,闷着脑袋一个人走在前边,朱晓厚着脸皮赶紧跟了上去。
朱晓前脚走进秦家的院子,后脚便围着那坍塌了的屋子呼喊:“哎哟,这塌的也太厉害了吧,瞧瞧这间屋子可没了。成这样了还能住吗?”
“啧啧啧,不得了,天灾人祸哟。”
躺在屋里的魏爹听见外头有声音,喊了一声:“西檬,谁来了啊。”
“爹,是......”
他话还没说完,朱晓反倒是闻着声音自个儿钻进屋去了。
“哎哟,魏叔,你这是咋了!”
魏爹见着来人,脸色并不怎么好,但也没有直接表现出来,客气了两句:“砸着了,不碍事儿。”
朱晓自顾亲切的坐到床边上:“咋能不碍事儿呢,瞧着包成这样,以后还能走路不。”
魏爹蹙起眉毛,脸上的客气也放不住了:“你怎么来了,没活儿吗?”
“这大过年的能有啥活儿啊,昨晚上吹了大风,咱家那瓦也吹落了几块,我家那口子正在盖新瓦呢,我说帮忙吧,她还偏不让。”朱晓说的心花怒放,也不管魏爹的脸色,他就是存心来膈应人的,谁叫秦漓自己逞强娶亲在村里风光了一把呢,她可没少让他家的刘大琴受憋屈气,今天就要趁着她不再家,好好出口气。
“哦,那谢谢你今朝来看我了。”
“瞧魏爹说得哪里话,乡里乡亲的,这秦漓去哪儿了啊?咋不整整房子,要不我叫我家那口子来跟你帮个手。”朱晓又笑吟吟道。
“不用了,你家里也忙。秦漓上镇去帮工了,用不了多久就回来了。”
“哦哟,我咋忘了,现在咱秦漓有本事儿了,能在镇上帮工了,过个十年半载的啊,说不定就能修个新房子了。”
魏爹斜眼看了朱晓一眼,见他笑得一脸嘲讽,心里顿时不是滋味儿,村里谁不知道他和秦漓孤儿寡母日子不好过,没多少积蓄。之前娶西檬又花了一大笔银子,现在他又受伤了,日子必定过得紧巴巴的,朱晓这般说不就是说秦漓不知道过日子嘛,刚找了份工就大手大脚花钱,别说十年八年,怕是半辈子都攒不了银子修房子,可这村里又有几个人有本事盖了新房子的?除了村长家,还真没人,谁不是窝在这土房子里过日子。
朱晓看把魏花棠膈应的说不出话来,顿时心情大好,又四顾了一下屋子,见李西檬还在外头铲泥巴,便抿着嘴小声道:“魏爹,你就不奇怪吗?你说这房子咋说塌就塌呢,往些年也不是没有吹过大风啊,偏偏这当头儿就塌了,这村里其它人家的房子咋就没有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