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西檬撅着屁股看着泡菜坛:“这样就好了嘛?”
“还要泡上十天半个月才行呢。”
“干嘛要在外面掺上水呢?”
“这样空气就不会钻进去了,泡得菜就不会坏。”秦漓拍拍满脸好奇的李西檬的头。
李西檬点了点头:“我知道怎么做了,下次可以让我来做。”
“行,就让你来做。”
两人正说的开心,魏爹插着腰走过来:“秦漓,要是把菜泡坏了,你就好生生把菜坛子跟我端回去。”
“爹,您就放心吧。”
“我这坛子装盐可装了好些年头了,你这死丫头竟然跟我拿去.....”
秦漓感觉太阳穴在汩汩直跳,从要坛子那一刻魏爹就开始念叨坛子和他的故事了,听得她头大。她拉过李西檬,趁着魏爹说得起劲儿的时候猫着腰偷偷跑了出去。
“诶,你这两孩子,我话还没说完呢!”
李西檬听见魏爹在灶房里头喊,他有些心虚:“妻主,这样不好吧,爹话还没有说完我们就跑走了。”
“我都听他念叨好几遍了,再听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李西檬指了指灶房:“那,要不我去听着。”
秦漓看他一脸认真的模样,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行啊,那你去吧,爹可以说半天,我还有两天就要回镇上去上工了,你确定要去听爹唠叨?”
李西檬满脸为难,看了看屋子,又看了看秦漓,最后还是妻主战胜了爹,跟着秦漓回了屋。
闲散的日子转眼就过,又过了一天。原本李西檬嫁过来应该要回门的,但是秦漓之前相当于买断,所以就没有回去。
明天秦漓就要回镇上去上工了,晚上吃过饭以后,两人就在屋里待着,秦漓把所有的银子都给拿了出来,和李西檬一起算了算,她所有的进项就是上工的钱,崔员外打赏的银子还有卖笋子的钱,但是笋子钱她没要,全给了魏爹,因此所有的银子加起来一共有五十五两,除去娶聘礼和酒席,还买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以外,银子只剩下三十五两了。
经过这么一算,秦漓不禁感慨,自己花钱还真是大手大脚,幸好魏爹还不知道,但要是依照这么下去,迟早会把家底败光,她想了想,暗自做了个决定。
“西檬,来,这是妻主所有的存款了,以后银子就你保管着。”
李西檬瞪直了眼睛,捧着一堆银子,不知是惊,还是喜:“妻主,我,我管不好的。太多了。”
秦漓硬是让他拿着:“多,这哪里多,你看咱家这么破,以后是要修大宅子的,还要雇上些仆人,你和爹就可以什么都不用做,每天打扮的漂漂亮亮,在家里休息就成。所以这点儿银子哪够啊。”
李西檬自然觉得秦漓在给他说笑,他一个土生土长的乡下人,哪里想过住什么大宅子,更不要想自己不干活请仆人做事儿,这些虚无缥缈的事情他不敢想,但就说眼前的吧,他最多见过几十文钱,现在可是几十两,多的让他手足无措,而且秦漓还要交给他保管。
“妻主说的当然好,只是,只是这银子我真的不能保管。”他把银子塞回秦漓手里。
“咋这么倔呢,如果银子让我保管,我花钱如流水,一会儿家底都该没有了,咱们家里就等着喝西北风吧。这个任务还是得交给你来。”秦漓又把银子给他。
李西檬搂着银子,见秦漓一副不容拒绝的模样,只好点点头:“那,那好吧。”
应了秦漓的话,他就把银子悉数给包好,然后收进了柜子里,关的紧紧的。
“以后妻主要用银子,我就给你。”
“行。”
秦漓见他把银子收好了以后,笑嘻嘻的过去一把将人抱起来。
“妻主,你干嘛呀!”李西檬的脸霎时开始泛红。
“我明天可就要去镇上上工了,白天可都见不着你了,你还不跟我好好待一会儿啊。”秦漓在他耳边哈了口气,小声说道。
原是在挣扎的人听见她这么说,挣扎的幅度小了不少,才成亲没几天,这白天都见不着了,心里确实有些酸溜溜的,他咬了咬唇,把头埋在秦漓怀里。
秦漓见状,得意一笑,把人放在床上后,急急去把床帐放下,刚脱下李西檬的外衣,正准备把嘴凑上去的时候,外头忽然轰隆一声巨响,还伴随着瓦砸碎的响声,把两人震得都是一愣。李西檬躺在床上原本就十分紧张,脸红得像个番茄,听到响动后,连忙从秦漓腋下钻开。
“外面,外面怎么了。”
“你别担心,我出去看看。”
秦漓咽了咽口水,匆匆下床,鞋后跟儿都没提上就撒着鞋出去了。
刚把门打开,一阵大风就灌了进来,吹得人眼睛都不大好睁开,又夹着冬风的冷意,直让人彻骨哆嗦,她连忙垮出去把门关上,省的李西檬吹着了风。
这一出门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竟然下起这么大的雪了,山上的草树全被覆盖在白茫茫一片厚雪里,近处的竹林也是一片白,有的小竹子都被压断了,时不时还能听见有其他的竹子被压断的声音。
而刚才发出巨响的地方是自家的房子,因为积起了厚雪,老房子常年也没个女人上去修修捡捡,这大雪不化,又遭风一刮,不堪重负便塌了一大截。土墙倒了一面,屋顶少了支撑,瓦撒下了一大片,全砸碎在地上,具体有多惨,秦漓也不好说,因为现在天灰蒙蒙的,灰瓦片和土墙融在夜色里,不像雪一样好辨认,根本看不真切,而且她现在也没心思关注房子,那塌了的地儿是魏爹的屋子啊!
“爹!”秦漓发疯般朝着塌地冲了过去。
李西檬穿好衣服出门时,只听见秦漓的一声打呼,他吓得心一颤,顾不得寒风大雪,也跟着奔了过去。
第22章
秦漓扒在垮堆里,一边搬开倒塌的土墙,一边喊魏爹,好一阵都没人应答,她心如擂鼓,慌得厉害。李西檬也扑过来帮着找,两人在风雪里折腾了好一会儿。
“西檬,你去生火点个火把来,太暗了,看不见。”
李西檬连忙爬起,跌跌撞撞跑去灶房生火,手抖着,连擦了三根火柴才把火点燃,等到火大势燃起,他把竹块从灶里拿出,举着火把又朝秦漓跑去。
有火光的照亮,寻起人来方便多了,但也看见秦家垮了几乎一半,她从李西檬手里接过火把,四处察看翻找,最后终于在床边的三角里找到了昏迷过去的魏爹。
“爹!”秦漓几垮步过去把人扶起,魏爹脸上尽是灰,腿上渗着血,火光下流在雪上特别醒目,腿上头倒着根大木头,是支撑房子的柱梁。
秦漓把柱子推开,喊了魏爹几声,他仍旧没有回答。
李西檬红着眼睛:“妻主,爹,爹不会有事吧?”
秦漓把魏爹拉在背上背起,现在魏爹昏迷不醒,看来是伤势不清,又加上风雪夜,天寒地冻的,只怕人在染了风寒有个好歹。她安抚了李西檬一下,让他找了件厚实的棉衣披在魏爹的背上。
“西檬,你好好待在家里,我带爹去镇上看大夫。”
“这么晚了,天又还在下大雪。”李西檬不知是急的还是冻的,鼻头红彤彤:“不行的,妻主一个人去会看不见路的,我跟你一路去,跟你打火把。”
秦漓看了一眼黝黑的路,沉吟片刻:“行,快走吧。”
漫天大雪里,覆着一层棉花似的田坎上留着深一个浅一个的脚印,秦漓冒着风雪还不敢把步子放小,几乎是一路疾走往前。
她的个子高,腿长,一步出去李西檬要两步,李西檬打着火把要小跑才跟得上。
约莫着过了个把时辰,终于到了镇上。小镇在大雪之中静悄悄的,早已经没了灯光和人声儿,好在她去买过药,知道药馆在哪里,背着魏爹就直往那地儿去,但不出所料,药馆也已经关门了。
秦漓腾出一只手正准备敲门的时候,李西檬已经先一步上去把门敲的蹦蹦蹦的响了。敲了三四次后,医馆的门才打开,大夫穿着里衣,外头披着一件棉衣,哈欠连天。
“这么晚了,啥事儿啊?”
“大夫,我爹受伤了,麻烦您给看看。”
大夫瞅了一眼秦漓背上的人,又拢了拢外衣:“赶紧进来吧,外头风大。”
秦漓和李西檬这才急急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