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宇文祥离开的脚印,苏羽寒只盼着他能早点回来。
上了自家的马车,出了皇宫,走了才没多久,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
她掀开帘子,见是苏兰儿的贴身丫鬟小月。
“我家小姐说了,你若想知道你娘的事情,就随我来。”
丫鬟刚说完,转身就走。
当年事情一直都是苏羽寒心中的疑问,她摸了摸靴子里的匕首,直接下了马车,告诉车夫先回去,就跑去跟上。
跟着丫鬟从四王府的后门进去,又到了一卧房,丫鬟将人带到后,就出了房门。
这间卧房,苏羽寒认识,她记得卧房的墙上有一画,画后有一机关,搬动机关,就是通往四王府的地牢。
这机关从外面可以轻易打开,但地牢里面,若没有宇文浩贴身带的钥匙,是出不来的。
可宇文浩这人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探究他的秘密,苏兰儿如今不受宠,定是她偷偷发现,自作聪明的想要来关自己。
等了一小会,苏兰儿带着面纱走了进来。
她瞪着苏羽寒,又突然有些得意的晃晃头。
“贱人,我们又见面了。”
此时的苏羽寒关心的只有母亲的事情,“我来不是听你骂的,你当真知道我母亲的事情吗?”
苏兰儿关上门,得意的坐在椅子上,背对着苏羽寒,“苏羽寒,你不是一直都高高在上吗?你也有求我的今天。”
苏羽寒知道苏兰儿恨她入骨,对她动武非但得不到自己想知道的,可能还会适得其反,只好耐着性子同她说话。
“你既引我前来,定是知道这事对我的重要性,有话便直说吧。”
苏兰儿却突然发出一声怪笑,笑完后,说道:“自是知道的,你母亲那贱人,我可是听祖母说了。”
这句话触碰到了苏羽寒的底线,她对着苏兰儿吼道,“你才是贱人,我就问你知不知道,我看你母亲都不清楚,你定是唬我呢。”
说完苏羽寒做势要往外走,苏兰儿见状,急忙伸手拦住了她。
“你不是想知道吗?这么耐不住性子。”
见她不走了,苏兰儿拿下面纱,只见原本的那些划痕,已好的七七八八,只留两三道不明显的还在脸上。
“见到我这样,是不是失望了?我可是苏家的血脉,爹爹和祖母对我可好得很,就算再难找的药,也会为我寻来。”
苏羽寒知道祖母喜欢苏兰儿,可不明白这件事与自己母亲有何关系,以为苏兰儿仅仅是在向她炫耀,“我懒得听你说这些,你到底是知不知道。”
苏兰儿却说道:“我刚说了啊,我是苏家的血脉,可惜......可惜你~不~是。”
苏羽寒越发不明白了,“你什么意思?”
苏兰儿轻哼一声,用阴阳怪气的声音说道:“你母亲是个贱货呗,不知道在外面跟哪个野男人生了你这个贱种,我看定是爹爹现在知道了,才疏远你的。”
苏羽寒气冲冲上前将她推至门上,掐住她的脖子,吼道:“再乱说我杀了你。”
苏兰儿被掐的面红耳赤,嘴里发出极细的声音,“我是偷听到祖母说的,你不是苏家的血脉。”
苏羽寒这才慢慢松开了手,不可置信的愣在原地,什么叫不是苏家的血脉。
苏兰儿终于得以喘息,在一旁大口吸气调整一会,又慢慢说道:“祖母可是当年过来的人,你连她的话都怀疑吗?枉你自认为是苏家嫡出大小姐,没想到竟是个野种。”
苏兰儿自顾自的说完,看着愣住的苏羽寒,不断的嘲笑着,“野种.......哈哈哈......你个野种。”
苏羽寒一直沉浸在刚刚的打击中,未注意到一旁的苏兰儿拿着一把刀向自己砍来。
她察觉到时,刀已在跟前,一闪身,刀子划过肩膀,渗出一片血。
见苏兰儿发疯似的砍向自己,想要使用内力时,却发觉浑身酸软无力。
苏羽寒知道她会对自己动手,但知道她如今在王府无权无势,一个不受宠的妾,能闹出多大的事情。
看来还是自己放松警惕了。
苏兰儿看着半跪在地上的苏羽寒,恶狠狠的道:“我当初可真是拜你所赐,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时的脸,我要你比我还惨。”
☆、第 19 章
她拿着匕首在苏羽寒的脸上比划着,诡异的笑道:“放心,我不会划花你的脸,我要废了你的武功,将你卖去妓院,日日受乞丐、流浪汉的侮辱,让你成为最下贱的人。”
苏兰儿的笑渐渐停止,她慢慢靠到苏羽寒的耳边,“跟你娘一样下贱。”
待她话刚说完,就被人从背后一掌劈晕。
“主子,属下来晚了。”
影将苏羽寒扶起,准备出去时,看了苏兰儿一眼,一脚将她踢晕。
想要离开这里时,苏羽寒说道:“将她扔到地牢中去。”
苏羽寒记得,以前宇文浩每过几日就要去地牢一次,虽不知底下有什么秘密,但苏兰儿定会被他发现的,就让苏兰儿尝尝她自己设的计谋吧。
影在苏羽寒的指挥下,将苏兰儿扔进了四王府的地牢,带着苏羽寒离开了。
回到王府时,苏羽寒的毒已解了,本想找个人听自己说话,看门的下人说宇文祥还未回来,苏羽寒就未进府,而是独自一人走在街上。
大年初一的傍晚,街边的铺子、小摊都未开张,整条街空无一人,苏羽寒漫无目的的走着,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都到一户门外时,听到里面传来了一堆母女的对话声。
“你这丫头,怎么又在玩炮竹,快点洗手进来吃饭。”
“知道了娘,我要吃肉,过年的肉最好吃了。”
“哎呀,你怎么不洗手就吃了,快给我洗手去。”
“我洗手娘就给我唱歌谣听好不好。”
听到这对话声,苏羽寒想起了自己的童年。
我记得小时候过年,娘亲喜欢带着我放炮竹,不像二姨娘要苏兰儿注意言行举止。
娘亲说,男儿能做的,女儿也能做,莫要因为是个女儿身,以后做事就束手束脚,许多女子都是这样,致使才华被埋没。
每年除夕,都是娘亲都亲自下厨,还有饭后点心,娘亲做的桂花糕比观阳街的还要好吃。
娘会在每次自己睡不着的时候,给自己唱歌谣,会唱好多首,可好听了呢。
可后来再也没吃过娘亲的桂花糕,也没听过那歌谣,虽然多年后偶然吃到观阳街的,可比起娘亲的还是要逊色几分。
想到娘亲去世,苏羽寒再也支撑不住,蹲在地上抱着肩膀哭了起来。
“娘亲,你在哪里?寒儿好想,寒儿想回家,可寒儿的家到底在哪里?”
眼泪大颗大颗的地落下来,可就是止不住。
“他们都欺负我,你不在了就都欺负我,爹爹也不爱我了,爹爹已不再是爹爹了。”
“娘亲,你能告诉我,寒儿到底是谁吗?寒儿连个姓都没有了。”
“我好孤独,我想回家,我的家到底在哪里?娘亲,你带寒儿回家好不好。”
苏羽寒早已泣不成声,双手抱着自己仿佛是在安慰自己。
“我带你回家。”
苏羽寒抬起头,看到一张温暖的脸,嘴里还在不停的喘着气,他似乎是一路跑过来的。
漆黑的夜空中,下起了白皑皑的大雪,苏羽寒蹲在地上哭的像个孩子,宇文祥半蹲在她身边,用手帕擦着那张哭肿了的脸。
“虽然我不知你发生了什么,但有我在,我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两人就这样看着彼此,苏羽寒突然俯身上前抱住宇文祥,两人就这样抱着,仿佛世间只有彼此。
大晚上,九王府的厨房还有人在做东西,好奇的下人想探究下什么情况,却个个都跟见了鬼似的,竟是自家王爷在下厨。
坐在灶台旁的苏羽寒看着宇文祥给面了加了一大碗水,皱着眉头问道:“相公,你这桂花糕能吃吗?”
宇文祥和着面,有信心的说道:“放心,经过前面几次的失败,我已经成功掌握了面和水的比例,这次肯定能成功。”
刚说完,就听到苏羽寒的肚子传来了咕噜咕噜的叫声。
宇文祥温柔的笑道:“娘子,你要实在饿了,就去先吃点别的吧。”
苏羽寒摸着自己的肚子,脸上带着一丝尴尬,“我就要吃桂花糕,别的不吃。”
宇文祥只好加快速度,“好好好,我的娘子,你相公我定会给你做出个跟外面一模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