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以为是穿越有副作用,现在想来下毒也说得通。
薛世子说的半真半假,但要说为了个堂兄就给她解毒,她不信。薛家怎么可能轻易给她解毒,不捞个血本,怎么可能罢手。
这个时期告诉言清之也不稳妥,他不日将进攻京都,此时不应该打扰他,以免他乱了分寸,起码等回京都再说。
都中毒那么多年了,还怕多这几个月。
简些抱紧言清之的腰,在他胸前咬了一口。
她纯粹是心里有点急躁。
言清之全身一僵。
从头发丝到脚底的僵。
简些能感觉到他身子一顿,全身突然变得硬邦邦的。
“简些,你做什么!”
言清之似乎有些气急败坏,声音都是嘶哑的,带着一点鼻音。
“不就……咬了一口……”简些讪讪地,手微微松开他的腰。
“又没咬你那两个点。”
简些暗地里吐槽,脸还是不可抑制地有些热。
言清之的脸染上一抹红晕,高挺的鼻尖上泛着红,唇也殷红,没了平日那双凌厉的眸子与高高在上的气势,倒像个要被欺负的小郎君。
简些心里痒痒,扒开他的袍子,又咬了一口,“咬你怎么了!”
言清之这下眼都红了。
简些正检讨自己是不是有些过了,言清之按着她的后脑勺,狠狠地亲了下来。
真是有点狠。这些日子,言清之也算有时间有渠道锻炼自己的吻技了。如今他又舔又咬又吮,前一刻还含着她的唇,后一刻又与她的舌头纠缠起来。简直是丝丝入扣,缠绵悱恻。
简些差点没被亲岔气。
最后,言清之将简些松开的手拢到他的腰间,拥着她,脸搁在她的肩上,声音喑哑,“你先乖一点……我们毕竟还没成亲,没与天地盟誓,还算不得真正的夫妻。”
“既许你夫妻,便是一生,得郑重。”
简些本就被亲得腿软,如今更没什么好反驳的,“嗯”了一声。
后来被言清之抱到床上休息时,她迷迷糊糊地想,你亲这么狠,怎么不知道乖一点。
第7章 番外 小村篇之医所
自从阿婆去世后,简些需要自力更生了。
言清之所在医所的老师傅受到阿婆生前不少关照,加上言清之说动,他让简些到医所那做些杂活,平时也不时提点一下。
简些怕极了晚上一个人睡在小草屋,虽说旁边有邻舍,家中还有些牲畜,可是夜晚的鸟声虫声太过清亮,任何风吹草动的声音都能让她草木皆兵,她总是不能忘记自己所在之地其实也算深山老林。
言清之送她回去后,言清之会做菜,与她一起用饭。用完饭,言清之帮她喂一些鸡鸭。言清之走后,简些便赶紧洗漱,在被子里作鸵鸟,心里默念着今日认的药材,又或者思绪飘到现代哪部剧,自个反复回忆或者篡改。一盏油灯,一支蜡烛,势要点到天明。
后来她索性借口在医所干活,留到深夜,躺在大桌上就是一夜。
她对阿婆自是怀念的,时常深夜想阿婆,想到眼睛和心都疼,可怀念用心,没有必要苦着自己呆在那所摇摇欲坠的小草屋。那里太偏,山上虎狼时常出没,保不齐哪天就晃到她家去了。简些作为一个现代人,深谙一个安稳的家对于一个人的重要性。
她总不能麻烦言清之陪她一晚上吧。
这晚,简些照例在药草房里捣药,准备再一次偷偷留在这过夜。
医所现在个个都夸她勤奋好学,简些心里苦,她只想好好攒钱,换一个多点人气,开阔一点的住所。
她想着,若是有了钱,她便摆个饭摊,之后再雇几个人,再过几年,声势大了,再做成个酒楼。
简些只后悔,大学应该学个金融或者会计的。
理想很饱满,现实很骨感。作为老贺家的最后一根苗,她家一个亲戚都没有,倒有几个邻居与她家交好,可也都是普通百姓,哪来钱借她。
言清之看着矜贵,却并非有钱人。且他的性子温和又淡然,虽非视金钱如粪土,却也不大热衷,故这两年他的收入虽还可观,却大多用在施舍,义诊上,存款根本不多。
骗人的穿越文!没有金手指,没有空间,没有与引起皇子王爷关注的狗血情节,没有穿到什么下堂王妃,或者相府嫡女身上,庶女也行啊……现在倒好,连几个收入可观的亲戚都不配给她!
简些恨恨地碾药。
简直是时运不济。
她如今真的好想穿回去。
哪怕被雷劈她也认了。
“威哥,这样会不会不大好?”一个男孩尚出于变声期,声音青涩沙哑,他压低声音,担心地问。
“有什么不好!”另一人声音粗旷,“凭什么言清之就来了两年,就受师傅青睐,出诊坐堂样样叫他?我余威怎么就比他差了?”
那人冷哼一声,“不就生了幅不错的皮相,又会认几个字,念几句之乎者也,惯会讨师傅师娘开心。”
“咱们毕竟也是师兄弟,就这样诬陷于他,让他身败名裂实属……”
“什么师兄弟,你可见他给过我几分面子?上次我去给刘员外问诊,不过出了点小问题,你见到他当时是怎么羞辱我的吧?”
“别废话,赶紧地,把这些半夏粉掺进去。”
“你还想不想有出息,当坐堂,多赚钱给你弟弟妹妹买新衣吃好吃的?”
“想!”
是余威和他小弟二顺。
简些听到言清之的名字,就摒住了呼吸。
她悄悄将油灯吹灭了。
“是不是有什么声音不会有人吧”那个青嫩的声音问。
“别瞎七瞎八地乱想,这深更半夜的,师傅师娘在里屋睡着呢,外面哪还会有人”
“可能是风吧……”
简些在黑夜中僵坐了半晌,终于听不到任何声响后,方才起身。
乖乖,言清之这是被人眼红了。
果然,有才就是容易遭人嫉妒。
手段简单,卑劣。
简些点评了下。
简些燃起油灯,走向黑暗的储药房。
最里屋师傅和师娘在里面睡着,有人气镇宅,简些也便不怎么怕。
简些来到言清之的位子,他桌前整整齐齐地摆放着笔纸,旁边是几本书。书后是一堆有序摆放的药包,桌后是药柜。
循着油灯昏黄的光线,简些看不太真切。
她至今认药还不太齐全,仅凭一些细碎的药粉和混合的药味,实在分不清余威和二顺到底把半夏粉掺哪了。
简些自来到古代,除去阿婆对她疼心疼肝般的爱护,她一直深受言清之的照拂。这些日子,言清之更是对她尽心尽力地好。
老树下,阿婆临终托孤。在简些心里,无形中阿婆也将言清之托付给了她。
谁敢欺负言清之,简些绝不会放过。
找不到他们掺哪了,简些索性回了药草房,找到今日刚晒好的半夏草,将其再烘干些,碾成粉末,整整齐齐地包好,将其偷偷放到余威桌子最角落,一个不起眼的地方。
为求自然,简些将其中一包拆开来,又勾勺取了一些出来,故意在药纸上留下痕迹。
做完这些,已是很晚了。简些惦记着要早起出门回家洗漱,赶紧躺桌上。
直到听到轻微的脚步声,简些才清醒。
简些猛地一个激灵。
被发现睡药草房了?不会赶出去吧?
来人的脚步稳健,平缓,简些心里一个咯噔。
言清之端着一盆清水进来,盆上搭着条白色的毛巾。
简些不由端正了身子。
“这个我可以解释。”
言清之放下水,开始整理桌上的碎草屑,“去把脸洗洗。”
言清之面色平静,语气温和,似乎没怎么在意。
这人性子果真淡然。
闻言,简些乖乖去洗脸。
“这些日子,你时常说要留晚一些,一个人在这背书,认药草,是为了在这睡觉?”
“嗯。”
“一个人,害怕?”
“有点。”
为了显得自己没那么怂,简些大声道,“你不知道,我前天还在屋里看到好几条蜈蚣,大红色的,超级多脚。更别说还有什么蟑螂老鼠什么的。”
“夜里□□静了。我总是担心突然爬进来条蛇,飞进来只蝙蝠,或者闯进来头野兽。哪怕一只兔子也挺吓人。哪睡得着……”
简些将干净的毛巾浸在温热的清水中,低下头,苦笑,“我以前都是跟阿婆一起,阿婆那么瘦小,也不知道怎么赶走那些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