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言道：“阿环说你呼噜呼噜地睡着正香，哪还会叫你！”
“书言，你不要乱说，我什么时候说过呼噜呼噜这个词了！”阿环气极，这书言就会胡说。
沈清清自然不信，安慰道：“阿环你放心，我才不会信他的话呢，我看是他自己睡觉的时候呼噜呼噜得像个小猪。”
书言找到了当初和素琬一起玩耍的感觉，一时兴起，随手抓了一把地上的雪朝着对面的沈清清抛去。
沈清清瞪着眼，没反应过来，正要侧过身，就见一道白色的身影突然冲过来挡在自己面前。
“书言？”林士筠沉着声，回过头盯着书言。
沈清清意外之余又觉得好玩，趁书言不备，也抓了把雪扔过去。书言还在承受林士筠冰冷的目光，哪里顾得上躲开，于是那颗雪球正好命中自己的脸，幸好这雪松软得很，不然鼻子都要歪了！
“哈哈哈哈哈！”沈清清害怕书言反击，立刻站起身躲在林士筠的身后。
书言喊道：“你耍赖，你不能找外援。”
“那我和素琬一起。”此刻，林士筠的心里没有公平这个词。
“素琬，你变了，以前都是我和你对抗公子的。”书言委屈。
沈清清回忆了下，道：“可得了吧，当初公子是懒得和我们玩，我们都是打空气。”
“那我们也是一致对外，现在你成了我的对立面！”书言说着，手上却也不闲，看着阿环站在一边，立刻拉拢，“阿环，你加入我！”
阿环犹豫着，却听林士筠道：“那就阿环和你一起。”
四个人，两两对立站着，一时之间“硝烟四起”。听说殊清苑的公子和姨夫人在打雪仗，不少其它院子的人也赶来凑热闹。
没过多久，林江氏和祖母那儿也都听说此事，当时二人正在闲谈，听到这事都有些惊讶。
“你说公子在打雪仗？”林江氏不信，他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
“真的，阿宝刚刚从殊清苑回来。”叶妈妈笑着说。
祖母沉思片刻，轻声道：“士筠好像变了许多。”
“是啊，以往总是沉闷着，便是商家那丫头来找他玩，他也是坐在一边看着。”林江氏回忆幼时，不觉感叹，那个时候她以为这样的林士筠已经算是活泼了。
“好像是从曲州回来才变的吧？”祖母说着。
林江氏倒是没注意，道：“我也没怎么注意，那段时间就怕他同我说想继续找商家那丫头，我可怕了他。”
祖母点点头，“我理解你，哎，也是我的错，当初见林商两家既是邻里又是好友，便答应你早早结了亲家，其实士筠这孩子最是固执，他认定锦溪那丫头是媳妇儿自然便将她当作媳妇儿来看待了。”
“母亲说得在理，柯朝也这么同我说过，”林江氏眼里还带着心疼之意，“我就是怕士筠走进死胡同出不来。”
“也许素琬才是最适合他的。”祖母看着林江氏的神色，淡淡道。
林江氏点点头，“其实素琬这丫头的心思我们做长辈的哪能看不出，只是她自己不说，我也便当做没瞧见，原以为士筠待她只是如同亲妹，谁想到他会提出要娶素琬。”
“你可莫说了，”说到这件事，祖母心里便有些气，“当初直接娶了妻多好，那柳家还能吃了我们不成，我们又没同他们约定什么。”
“我不是怕以后在生意场上遇见了难堪嘛……”林江氏叹了口气，“以前还以为那柳漪一是个好相与的，昨日饭席上却觉得她有些咄咄逼人，罢了，看他们自己吧。”
……
四天后，沈清清正要换上男装出门，林士筠开口道：“我同你一起过去。”
沈清清挑了下眉，说：“你今日不用去铺子？”
“事分轻重缓急。”
作者有话要说：“事分轻重缓急。”
“嗯？你在说情话？”
“什么是情话？”
第43章 竹马抵不过天降
积云巷，拐角的某间宅子。
“怎么样？”于歆雪有些忐忑地看着坐在桌边的清秀“男子”。
沈清清粗粗浏览，点点头，“写得很好。”
于歆雪吐出一口气，放松许多。沈清清见她这般笑道：“你不用担心，我会把稿子拿给公子看的，应该没多大问题。”
“那和戏班联系的事？”
“这些林家书坊都会承担，你就安心等成果吧。”沈清清将稿子整理齐，从椅子上站起来。
过了几日明显可以见到于歆雪的气色好了许多，屋子里也不再冷冷清清的，沈清清又补充道：“若是有什么需要可以和我们说，或者直接去铺子里找童才。”
“好，多谢。”于歆雪还是温柔地笑着，如同初见。
出了宅子，沈清清就看到等在巷口的林士筠，“等久了吧？”
“还好。”
“你和我一起进去不就好了。”沈清清不解。
林士筠给她披上斗篷，说：“我也没看那几本书，若是我在，哪有你一个小伙计看剧本的份？”
“也是，哈哈哈。”沈清清展示了下稿子，“走吧，我们去王氏戏班。”
王氏戏班是林士筠姨夫所开办，听说外甥需要帮忙毫不犹豫便答应了，只不过说是具体的场次还得先过目下剧本。
“先回府吧，城东过去还是有些远的。”林士筠提议道。
沈清清点点头，说：“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是为了先回去换身衣裳，我这么穿着去见你姨夫姨母好像不太好。”
林士筠眼里含笑，并未多言，只是轻轻点头。
王氏戏班在城东的英华街，多是一些酒楼客栈，人.流量特别大。
“怎么人这么多？”沈清清下了马车见到这幅情状，有些疑惑。
林士筠护着沈清清往戏班走去，说：“再过几日便是元日了，你忘了？”
“对哦，我差点忘了。”
元日将近，大家也都开始置办年货，街上的人自然也就多了。
二人越过人群，刚踏进王氏戏班的大门，一个五六岁的男童突然冲了过来。
“哎哟。”男童被撞到地上，正想张嘴嚎啕大哭，目光却在看到林士筠的时候一顿，脸色瞬间一变，笑着喊道，“表哥！”
男童迅速起身，拍了拍屁股，立刻扑向林士筠。沈清清看着那张稚嫩的小脸，终于想起他的名字——王承秀。
王承秀是林士筠最小的一个表弟，今年刚刚开始上私塾，现下大概是放了新年假，王氏夫妇不放心孩子在家便一起带到了戏班子里。
“你爹娘呢？”林士筠将王承秀抱起，目光直视着他。
王承秀扑棱着两只小短腿，咧着嘴道：“在后院呢，早就等着了。”
林士筠将他放下，牵过沈清清的手，说：“你自己去玩吧。”
王承秀年龄小，被表哥抱过了就能高兴半天，拿着一旁的小木剑就开始耍。
沈清清笑了笑，一边走一边低声道：“小娃娃挺可爱的。”
林士筠一愣，想起这小表弟更幼时的顽皮，他开口问道：“你喜欢小孩子？”
“喜欢啊，”沈清清刚说完，就感觉有些不对，她侧头看着林士筠，“呃……我觉得这个喜不喜欢也不是特别重要哈。”
余光看见王姨夫朝这边走来，沈清清立刻切了话题，“姨夫来了。”
“你们可来了，你姨母早就备好了点心，来来来。”王姨夫体态稍微有些胖，看上去一脸富态。
“姨夫。”沈清清微微行了个礼。
王满看向沈清清，“素琬啊，上次婚礼，姨母送的苏合香可还好用？”
“好用，每日都点着呢，”沈清清看向林士筠，又道，“士筠也很喜欢。”
沈清清的话一说完，她便跟着王满往里走去，却不知林士筠呆愣在原地，回味着“士筠”二字，这好像是她第一次唤他的名字。
“怎么了？”沈清清察觉身边的人没有跟上来，转过头问道。
“无事。”林士筠跟上脚步。
……
“这剧本写得不错啊，”王满的戏曲班子是老一辈传下来的，自个儿也特别爱看戏，“我还以为你是遇上什么困难才找的我，我还说不管是什么剧本都要好好演呢，没想到……”
林士筠眸中带了点骄傲之意，轻轻揉了揉沈清清的发顶，说：“这都是素琬出的主意。”
“哦？我说呢，”王满笑着看向沈清清，手指着自家外甥，“还以为他转了性，爱看这些情情爱爱的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