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小宫女以后+番外(44)

像这种兄长,不敬也罢。

“大怒伤肝,回头我亲手煲一碗鲜蘑猪肝汤,派人给五弟送去。”四公主与六皇子说。

一听这话,六皇子便知她四姐聪慧,已经将中间的事猜了个透,不必他再多言解释,只道:“何必派人送,我陪四姐走一趟就是。今日五哥还跟我念叨说想四姐了,若能见着四姐,五哥必定高兴,什么气都消了。”

“不去。”四公主很干脆的拒绝说,“我是戴孝之人,不好冒然去探病,我知六弟你一向不信鬼神冲撞这种事,五弟不拘小节,也不会介意这些,可我自己却不能不当回事。我可是……是天煞孤星,命太硬,会克人。”

听了四公主这话,原本脸上还扬着温浅笑意的六皇子,不由得蹙起眉头,“四姐这是怎么了?从前有人背地里这样议论你,你从来都当是无稽之谈,一笑置之。如今怎么也学那些糊涂人说这种话。”

从前,四公主是不信什么天煞孤星的说法,克死生母不信,克死养母她还是不信。

当她第二位养母叶昭仪也因病过世,她简直痛不欲生,心中也渐渐生出些动摇,却还是固执的不肯相信她就是个煞星。

直到数月前她身体一向康健的夫君,突染急病,不过三日就暴毙身亡,她不得不信了。

“六弟,四姐对不住你。”

四公主突然没头没脑的向他道歉,让六皇子有些不知所措。

“四姐何出此言?”

四公主眉目低垂,她对不住她六弟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倘若当年叶昭仪没有好心把她接到身边照顾养育,叶昭仪就不会被她这个煞星克死,她六弟也不会小小年年就失去了生母,被送去凤仪宫由先皇后抚养。

当时,先皇后膝下早已有了亲生的太子,就算先皇后为人再温厚贤良,也不可能一碗水端平,总会分出亲疏远近。

即便先皇后对六皇子这个养子,是真的关怀备至,底下人也未必不会阳奉阴违。

皇宫里拜高踩低成风,主子们如此,奴才们也都有样学样,私下里把主子们按照高低贵贱分得清清楚楚。

六皇子的生母叶昭仪是颇为得宠,可到底已经死了。

六皇子被皇后接到身边收为养子,身份看似变得更加金贵,可六皇子到底不是皇后亲生的。

六皇子的外祖父叶长青叶大人,官职是不低,供职于秘书省,任从三品秘术监,可到底只是个管理古今图集、国史实录的闲官,无权又无势。

至于六皇子自己,虽然聪明乖巧颇得皇上喜欢,可到底年纪还小,谁知长大了以后会不会有出息。

既无法从六皇子身上讨到即得的好处,哪个奴才肯尽心尽力的伺候。

尽管六皇子从小到大,从来都不曾向她抱怨过一句,但四公主知道,她六弟一定没少受委屈。

而她若真是众人口中的煞星,那她便是造成她六弟一切苦难的根源。

可她六弟呢,却从未疑她怨她,就算阖宫上下都当她是煞星,她六弟依然坚定地站在她这边,信她护她。

她还记得她六弟头一次,也是至今唯一一次责罚宫人,就是因为那个宫人与人闲话时说她是煞星,正好被她六弟路过听到。

除了处处维护她以外,她六弟还常常私下里帮扶接济她。

若无她六弟时时照拂,她的日子何止不好过,简直过不下去。

她何德何能,有这么好的弟弟。

她不配,真的不配。

见他四姐一脸凄哀,问话也不说,六皇子担心极了,“四姐这是怎么了?”

四公主最了解六皇子的脾气,知道这孩子最不爱听她说丧气话,于是颇为牵强的解释说:“四姐对不住你,让你顶着这么大的太阳,专程为我跑一趟送东西。”

六皇子倒是没有起疑,“四姐当我是个姑娘,这点儿太阳就能晒坏了。”

话说到这儿,六皇子徒然一怔。

云栖顶着大太阳在屋顶上坐了那么久,可别中暑了才好。

人本来就病着,若再中暑,身上岂不是更难受。

他不许。

第45章

“近日时气不大好, 行宫里病的不少,六弟可得多加留神才是。”四公主一脸关切的嘱咐说,“这两三日间,归燕阁里就倒下好几个, 连思书和思画今早起来都有些不大好。”

六皇子闻言,堪堪回神,“我说四姐身边怎么也没个人伺候, 原来是都病了。”

“左右我这屋里也没什么要紧差事要当,见她们一个个病恹恹的,便叫她们回去歇着了……诶呀!六弟都坐了半天,也没给你倒杯茶喝。小厨房中午才熬了绿豆汤, 虽没冰过, 喝下去也是清凉解暑,我去给六弟盛一碗来。”四公主赶着说,赶着就要起身。

六皇子连忙拦住四公主, “四姐与我客气什么, 我这会儿不渴,待会儿渴了也会自己招呼自己,四姐快坐下。”

四公主与六皇子之间, 从来不讲虚礼客套。

六皇子说不用,四公主便没执意往小厨房去。

“四姐刚说, 归燕阁病了好几个宫人。那些宫人眼下如何, 病的重吗?可都吃过药了?”六皇子问。

四公主答:“多亏你前几日送了银子来, 我已托人拿银子去抓了药。那几个宫人病的本就不重, 吃过药后已经好多了。”

“要不要请太医来瞧瞧?”

四公主摆摆手,“不必如此兴师动众。”

“若有需要,四姐一定言语。还有,四姐宫里的人病了不少,身边怕是缺人差遣,要不先从我那边调几个人过来应应急?”

“人就不必调了,六弟知道,我这个人一向事少,能自个做的就不爱支使旁人。况且,你四姐我本就爱静,人多了都杵在跟前,我还怪不自在的。”

四公主怕六皇子不放心,回去以后再又送银子又送人过来,又连忙补充一句,“若我这边真有什么需要,必定不会跟四弟客气。”

既然四公主都这么说了,六皇子也没坚持,微微点了点头,目光正好落在桌上的一盆花上。

“这是水仙?”

“是水仙。”

六皇子惊奇不已,“若我没记错,如今这个时节,并不是水仙花的花期。”

“水仙的确不该在这个时节开放。”四公主应道,“我也好奇,昭怀太子妃是如何让水仙在盛夏时节开花的。自打得了这盆花以后,我就一直想去请教,却知昭怀太子妃一向爱清静,怕冒然前去问东问西会讨嫌,犹豫来犹豫去还没去成呢。”

六皇子又细瞧了那盆中的水仙花几眼,“这是昭怀太子妃送给四姐的?”

“嗯,是昭怀太子妃送我的生辰贺礼。”

“昭怀太子妃有心了。”

四公主点头,“何止有心,简直有心极了。就算不为打听这水仙花的种养方法,我也该找一日登门道谢的。说来,我与昭怀太子妃也有三年多没见了,还没郑重的去给人家请过安,就先收了人家的礼物,我这心里真有些过意不去。”

既然说到了昭怀太子妃,六皇子忍不住向四公主问出了他一直以来,都很疑惑的一个问题,“四姐说,昭怀太子妃为何放着京都城内偌大的府邸不住,非要住在这昌宁行宫里呢?”

常寿听了六皇子的话,连忙竖起耳朵往前凑了凑。

老实说,他也非常好奇这位前朝太子妃,为何要放着宽敞华丽的昭怀太子府不住,非要挪到这冷僻的昌宁行宫来住。

若按照民间的亲戚关系来论,他们殿下该称呼昭怀太子妃一声大伯母。

昭怀太子妃汪氏,是当今皇上一母同胞的亲长兄昭怀太子的结发妻子。

常寿听宫里的老人说过,说昭怀太子病逝以后,昭怀太子妃还一直住在东宫里。

当今皇上封了太子以后,昭怀太子妃也依然住在东宫。

昭怀太子妃是在当今皇上登基以后,才搬出的东宫。

至于为何没有搬进皇上赏赐的府邸,而是搬到了昌宁行宫住,没人说的准。

“这事儿我也说不好。”四公主思量了半天才应道,“我之前听过一种说法,说昭怀太子妃酷爱种植花草,昌宁行宫冬暖夏凉,地气特别好,很适宜种养花草。不过……”

四公主话锋一转,又接着说:“依我看,这种说法不大可信。你想啊,凭昭怀太子妃的身份,想要怎样的花土,怎样的种花温室没有,何必巴巴地跑到行宫里拘着自己。这昌宁行宫虽然只是个行宫,但行的也是皇宫里的规矩。昭怀太子妃无论衣食住行,皆要受宫规管束,哪比得上住在自个府里方便自在。我觉着昭怀太子妃不像自愿住在行宫里的,却也不像被人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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