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小宫女以后+番外(31)

而她会为此不惜一切代价。

“宜香不能白死。”这是云栖的回答,坚定又决绝。

“砰!”赵姑姑将手中的空药碗重重地砸在桌上,“还好姐妹呢,若宜香地下有知,知你为她犯险,心里怎么能好受。”

云栖微微摇头,“人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要难受也是活着的人更难受。姑姑只当我是为了自己好受才想做点儿什么,您就别管我了。”

“我能不管你?”赵姑姑瞪着云栖,眼神并不凶狠,却十足愤怒,“就算你不在乎我这个姑姑,也不在乎吴才人的安危吗?别忘了你是谁的人!可知你一旦做了什么出格的事,让人给拿住,吴才人也脱不了干系。所有人都会认为,你是受吴才人的指使,才会那样做。吴才人待你不薄,你不能恩将仇报。”

赵姑姑的话犹如一记记响亮的耳光,不断掴在云栖脸上,也狠狠捶在她心上。

她太惭愧了。

她是失心疯了,才会说出那样自私又不负责任的话。

她太不冷静,太不冷静了。

“姑姑……我错了。”

打从云栖调到含冰居,两年多来,她就从没对云栖说过一句重话。

并不是她赵月心慈手软好相处,而是因为云栖这孩子实在太乖巧懂事,就算你想挑刺儿也挑不出来。

刚刚,她之所以那样疾言厉色地呵斥云栖,并不是真的觉得云栖错了,而是为了保全云栖才故意那样说的。

她就是想让云栖彻底断了那以卵击石的念头。

宜香是与云栖一同调来含冰居的,也是她一手带出来的人。

宜香没了,云栖痛不欲生,她也一样。

难道她就不想让那个真凶为宜香偿命吗?

但做人要有自知之明,有些事就算你拼尽全力,豁出性命,做不到就是做不到,死也做不到。

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云栖去送死,更不能任由云栖白白地去送死。

云栖是个再好不过的孩子,应该福寿双全,寿终正寝,而不是年纪轻轻就葬送在这宫里。

“你得好好活着,连宜香的那份一起。”赵姑姑说,既是对云栖说,也是对她自己说,“来日方长,你我眼下做不到的事,未必以后也做不到。”

云栖点头,缓缓闭上眼,拼命的要让自己记住此时此刻,心中的这份不甘。

她坚信,终有一日她会得偿所愿,让这份不甘释然心中。

……

云栖是个很听话的病人,让睡就睡,让吃就吃,喝药也不需要人操心。

如此,不过三日工夫,云栖的烧就退了,但身子还是有些虚弱。

吴才人和赵姑姑不许她随便下地走动,只叫她卧床静养,直到身子好全了为止。

怕她一个人躺着胡思乱想,除了做饭,赵姑姑几乎一刻不离的守在云栖身边,陪着云栖。

去小厨房忙活的时候,赵姑姑便会把五皇子随手赏给云栖的那本《庄子》塞给云栖,觉得让云栖看书费神,也比让她闲着胡思乱想好。

云栖捧着那本《庄子》,起先看不进去,待看进去以后,觉得受益良多。

渐渐有些明白,吴才人和五皇子为什么爱读《庄子》了。

这日傍晚,赵姑姑又到了时辰去小厨房忙活,照例把《庄子》塞给云栖。

云栖读到“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一句时,心中十分感慨。

时不待我,只争朝夕。

她还有好多事要去做,她必须得让自己尽快好起来才行。

这厢,云栖正捧着书走神,忽然听到一阵叩门声。

第30章

云栖只当是吴才人来瞧她,连忙放下书,坐直身子,应了声“请进”。

却不想推门进来的不是吴才人,而是有德。

刚一进屋,还没站定,有德就忙问一句,“你好些了没有?”

“已经好多了,快过来坐。”云栖礼貌又亲切的招呼说。

有德来到床前,却没坐,他看着云栖,脸上挂着笑,却笑的有些局促,“也没提前打个招呼,就自作主张的来了,没扰了你休养吧?你若嫌我,不愿见我,我这就离开。”说着,还真侧过身,作势要走。

云栖实在糊涂,嫌弃?不愿见?有德何出此言。

“你好心好意来探病,我怎么会嫌你。”

“那个,那天我……都怪我跟你说了那些话,你才会一时着急……我是真不知道那事与你的好姐妹有关……对不住。”有德只管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根本不敢看云栖。

原来是为这个。

“你哪有对不住我,我倒要谢你,谢你对我的救命之恩。”云栖冲有德躬了躬身,觉得诚意不够,便撑起身子,想下地好好给有德再鞠个躬作个揖。

见云栖要起来,有德连忙摆手,“你快别动,那日在长街上救你的可不是我,是六殿下,你要谢也该去谢六殿下。”

“赵姑姑都跟我说了。”云栖对有德说,“那日你见我突然跑了,不放心就追了过来。因跑得太急,没留神看路,你险些撞倒来西苑为四公主庆贺生辰的六殿下。若不是你领着六殿下找到我,我那日就算被其他人发现,没死在雨里,之后恐怕也会因缺医少药丢了性命。六殿下是我的救命恩人,你自然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有德听了云栖的话,挠挠头,很不好意思的样子,“头一回觉着我冒失的毛病,还是个好处。”

“救命之恩,没齿不忘。请你受我一拜。”

见云栖扶着床沿就要下地,有德连忙上前虚扶一把,“你别,我哪有脸受你这一拜。那日在不染池,若不是你,我只怕早就被五殿下处置了,哪还能活生生的站在这儿。若你非要说我对你有救命之恩,那你对我一样也有救命之恩,咱俩就算扯平了,谁也不必谢谁。你若执意拜我,我一定会给你拜回去。又不是过年,我可没压祟钱给你,就算真赶上过年,我穷的叮当响,也没压祟钱给你。所以,你还是别拜我了。”

云栖被有德逗得一笑,扯疼了那日咬破嘴唇留下的口子。

见云栖微微一笑又徒然皱眉,有德忙问:“你身上还难受?”

“真的已经好多了。”云栖答,“是吴才人和赵姑姑紧张我,才不许我下地走动,要我再多将养几日。”

“那位吴才人,还有那位赵姑姑,对你是真好。”有德说,掩饰不住的羡慕,“不像跟我一个院里住着的那些……唉,不说那些扫兴的话,我给你带了东西呢。”

有德赶着说,赶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递到云栖手上。

“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云栖依着有德话,解开纸包。

“昨儿,跟我一个屋住的有富,随梁公公出去办差。梁公公中途累了,就找了间茶楼歇脚。除了茶,还要了几样小点。临走前,有富见那小点有剩,便都给偷偷装回来了。前儿我不是被他骗着洗了两盆衣裳吗,大约是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他便分了三颗加应子给我。”有德看了一眼纸包中那三颗卖相还不错的加应子,一脸认真的对云栖说,“我知道人病了,嘴里没味,就不爱吃饭。加应子酸甜开胃,你吃了以后便有胃口多吃几口饭了。只有好好吃饭,病才能好得快,你说是不……云…云栖?你怎么哭了?”

望着泪流满面的云栖,有德不知所措。

别不是他又说错什么话,才惹得云栖这么伤心。

“别哭,云栖,你快别哭了。”

“让她哭。”赵姑姑从外头走进来。

憋了整整三天,硬是一滴眼泪也不肯掉,这不是要活活把自己给憋死吗。

哭了好,哭出来就好。

见云栖几乎快要哭晕过去,有德从旁瞧着,又担心又难过,竟也跟着哭了起来。

赵姑姑也不劝,转身又去了小厨房。

不多时,赵姑姑端着两碗热腾腾的面回来了。

“都哭累了吧,若累了就快来把面吃了。”

有德使袖子胡乱抹了把脸,吸了吸哭得通红的鼻子,“这怎么好意思。”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赵姑姑淡淡一笑,鲜少对生人这般和气,“碗烫不好端,过来桌子这儿坐着吃吧。”

有德连忙应了声好,又看向云栖,“吃吧,好好吃饭,病才能好得快。”

“我当然要吃。”云栖一边说,眼泪还一边不停地掉,“这几日我可是一顿饭都没落下,每一顿都吃得很好,不信你问赵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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