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表叔画新妆(14)

竟是将阿渔当成了今天的小福星。

本来还想酸两句的二夫人顿时闭上了嘴,换上一副笑脸。

容华长公主从小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一匹飞絮,儿子抢到了是儿子的本事,儿子抽签没抽中,与本事无关,更没有损失什么。本来因为曹廷安、江姨娘想刺刺阿渔的,但婆婆率先摆出了态度,容华长公主就也一笑了之,专心玩牌了。

芳嬷嬷搬了一把凳子放在徐老太君身边,阿渔乖乖坐了过去。

二夫人与容华长公主互视一眼,都决定不再放水,最好让徐老太君把棺材本都输出来,看她还喜欢阿渔不。

牌桌上渐渐弥漫起一股无形的硝烟。

阿渔不会打叶子牌,观牌对她来说特别无趣,她就好奇地观察徐老太君。

这可是徐潜的母亲啊,传说中随老国公爷上过多次战场的巾帼英雄。

徐老太君今年五十八岁了,看起来却要比实际年龄年轻些,头发还是黑的,只有几根银丝掺杂其间。她的肤色红润,眼角的皱纹没让人觉得她老,只觉得慈爱亲切,完全想象不出她曾率兵镇压过当年的三王之乱。

但阿渔没在徐老太君脸上找到徐潜的影子,看来徐潜完全继承了老国公爷的容貌。

“阿渔看什么呢?”徐老太君突然转过来,笑着问。

阿渔仿佛突然领悟了拍马屁的本领似的,甜甜道:“我爹说您是他最敬佩的女子,贵而不骄,胜而不悖,贤而能下,刚而能忍,他叫我多跟您学学,别再整天畏畏缩缩的。”

徐老太君扑哧一声,边笑边道:“你爹真这么说了?”

阿渔点头:“嗯,不然我可编不出那么多词。”

曹廷安当然没说过,这话是两年后徐老太君过六十大寿建元帝拜寿时引用的赞词,阿渔给记了下来。

徐老太君喜笑颜开,她一高兴,打牌更溜了,最后赢了二十多两银子。

“来,阿渔拿着,以后多过来陪陪我。”徐老太君将今日所得都给了阿渔。

长者赐不能辞,阿渔捧着荷包开心道谢。

徐老太君还叫芳嬷嬷取了两坛她珍藏的佳酿,让阿渔带回去给曹廷安,算是对曹廷安夸她的奖赏。

这一趟镇国公府之行,阿渔满载而归。

——

平阳侯府,曹廷安外出做客去了,他才远征归来,建元帝给了这批将士三日假。

阿渔要选处马厩安置飞絮,得知父亲不在,她便去找长兄曹炼。

不过她来的不是时候,曹炼刚把一个通房丫鬟拉到怀里。

他与徐潜同岁,徐潜不近女色,曹炼其实也不太热衷,但这样的年纪,又才开荤不久,难免贪些。

去年曹廷安挑了两个通房丫鬟给长子,一个叫碧螺,一个叫春月。

有女人的地方就有争斗,碧螺、春月都想做最得世子爷宠爱的女人,曹炼一回来,两人就开始了争宠的大计。这不,方才曹炼在书房看书,忽然想起有一本落在了正房,命春月去取,春月匆匆去拿,回来的时候就听里面传来碧螺勾人的娇嗔:“您真坏……”

嗲嗲的声音,可把春月恶心坏了。

春月故意拿着书往里走,才推开半扇门,就被世子爷给撵了出来。

嘟着嘴走出书房,春月一抬头,就见四姑娘领着她的丫鬟宝蝉过来了。

春月眼睛一亮,快步迎了上去:“四姑娘,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阿渔鲜少会来找长兄,与这边的下人不太熟,还是宝蝉悄悄提醒她此女是春月。

面对春月的热情,阿渔客气道:“我有事与大哥商量,不知他现在有空吗?”

春月马上道:“世子爷在书房,四姑娘稍等,我去知会一声。”

阿渔点点头。

春月脚步生风地折回书房门前,用一种难为情的语气道:“世子爷,四姑娘来了,说是有事找您,您看……”

书房里面又分为内外间,内间有榻,可供人休憩酣睡。

此时曹炼已经把碧螺抱到床上了,碧螺香肩半露,他也正欲解开腰带。听到春月的声音,曹炼眉头一皱,阿渔那丫头居然会来找他?

一定出了什么大事。

“先请她去厅堂。”曹炼沉声道,声音还带着一丝暗哑。

春月心满意足地去了。

曹炼翻身而起,坐在榻边穿鞋。

碧螺不甘心,水蛇似地扭过来,从后面抱住他纠缠,骚哒哒地道:“四姑娘能有什么事,世子爷叫她多等一会儿呗。”说着,一只小手还搭到了曹炼的腰带上。

曹炼一身的火全在此刻变成了怒火。

一个通房丫鬟,竟敢不把他的妹妹当回事,还想替他做主?

“放手。”曹炼冷声道。

男人侧脸冰冷,碧螺暗道糟糕,连忙缩回了手。

曹炼穿好鞋子,绕到屏风后整理衣衫,扫眼已经跪在里面的碧螺,曹炼有了决定。

他先去见妹妹。

跨进厅堂时,曹炼已经恢复了正常神色。

徐潜冷得内敛,令人不敢靠近,曹炼与曹廷安一样,冷得张扬,一副惹我者死的狂霸气场。

但对家人,这对儿父子都懂得收敛。

曹炼还朝素来胆小的妹妹笑了笑:“阿渔从国公府回来了?在那边如何?”

说着,他坐到了主位上。

阿渔眼里是掩饰不住的雀跃,先问他:“大哥知道五表叔有匹良驹名叫飞絮吗?”

曹炼自然知道,他们这次出征遇到一批好马,养马的牧民得知徐潜身份最高,乃建元帝的亲表弟,便把三匹良驹当成宝贝献给了徐潜,分别名烈曜、乌霜、飞絮。烈曜肯定要献给建元帝,而徐潜本来的坐骑便是匹千里宝马,曹炼便对徐潜提出,希望能用重金买得乌霜、飞絮中的一匹。

结果徐潜那家伙竟然一匹都不肯让给他!

“怎么,他朝你们显摆了?”曹炼鄙夷地问。

阿渔摇头,美滋滋地解释了经过。

曹炼:……

他用金子与脸面想买都买不到的马,徐潜竟用那么草率的方式将马送人了?

幸好,抽中飞絮的是他家阿渔!

难道,妹妹是想将飞絮转送给他,故而亲自登门来寻他?

想到这里,曹炼不禁坐得更直,朗声笑道:“阿渔好手气,说说,你来找大哥做什么?”

阿渔第一次求兄长,不是很有底气:“爹爹不在家,我想请大哥帮我安排一处马厩。”

据她所知,家里拉车用的骡马与父兄的爱驹被安排在不同的马厩饲养呢。

曹炼:……

原来不是要送他。

那也没关系,妹妹得了好马,都是喜事。

“好,大哥这就去替你安排,阿渔要不要同行?”曹炼爽快应道。

阿渔喜笑颜开:“多谢大哥!”

曹炼便带着妹妹往外走,出门前,他喊来长随,低声吩咐道:“把碧螺送去刘总管那,卖得越远越好。”

一个不敬主子的通房,现在不处置,早晚都会变成祸患。

母亲去世多年,曹炼从父亲那儿学会一个道理,女人若不安分,来一个收拾一个,绝不姑息。

第12章

平阳侯府的马厩分为前后两排,第二排养的是主子们的爱驹。

曹炼亲自帮阿渔挑了一个干净宽敞的马棚,并交代其他马倌,凡是与飞絮相关的问题都要听鲁达的话,否则飞絮出事,他会重罚。

在平阳侯府,除了曹廷安,曹炼的话便是最管用的。

马倌们顿时都高看了鲁达一眼,绝不会把鲁达当新来的小倌欺负了,而且就凭鲁达那健壮的身躯,也没有人敢欺负。

长兄这么重视她的需求,阿渔越发为前世自己的蠢笨而后悔,固然吴姨娘、曹溋有错,可她与母亲居然被骗了十几年,就说明她们真的很愚昧,完全忽视了父亲、兄长的所作所为。

“大哥,我是不是特别笨?”离开马厩,阿渔沮丧地问。

曹炼奇怪地看她:“为何突然这么说?”

阿渔瞅瞅兄长,攥着手道:“大哥明明对我很好,我却觉得大哥冷酷可怕,以前还一直躲着你。”

曹炼下意识地想赞同妹妹,是很笨啊,他们是兄妹,哪有妹妹怕哥哥的?

可仔细一回忆,曹炼忽然发现,他其实并没有对妹妹多好。妹妹怯懦胆小,他会皱眉嫌弃,会自觉离她远点免得她拘束,却从来没有试图改变妹妹,没有在妹妹躲他的时候主动找上去,告诉她不用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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