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家里唯一的例外,是粟倾城。粟倾城是粟枫和李凤馨的女儿,遗传了李凤馨的姣好容貌,从小就出落得美艳无比,三岁时无意中展露了她卓越的钢琴天赋,从此一发不可收拾,请最好的老师培养,小比赛、大比赛、国际比赛,再到开自己的音乐会,如今的粟倾城,已是钢琴届的冉冉新星。连钢琴大师李大年都公开夸奖她,必定是未来的大师。
粟年花费了最多的心思去培养她,对她的偏爱也是理所当然。不像对着粟粒时,总若有千头万绪压在心头,眉宇间从未舒展。粟粒承认自己的普通,站在出色的堂姐面前,自己没有任何光芒可言,可很多时候,寻求的不过是一份公平对待的机会,而不是此刻这般,为了短暂的平静而选择的闪闪躲躲。
粟粒到篮球馆的时候,已经快七点了,程若言正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声嘶力竭的呐喊,见粟粒终于赶到,红扑扑的脸顿时黑了几分,嘟着嘴坐了下来。
见好友微变的神色,粟粒顿时心虚,拉了拉程若言的胳膊:“我错了嘛!”
“哼!”
“不要生气了,我真不是故意的,堵…堵车来着。”到底是谎言,说起来并不流畅。
“请我吃饭。”
“好了,一顿饭而已。”
粟粒顿时笑了,挨着程若言坐下来。
今天是新生联队和高年级学长打的友谊赛,为了避开正开展得如火如荼的新生篮球赛特意选在了周日晚上,没想到来看的人还是很多,偌大的球馆内,只靠后的位置零星剩下几个座位。
“粒,有没有发现下面打篮球的好几个长得好帅?”神色恢复正常的程若言快速的投入到自己的花痴事业中去。
“哪有?”粟粒连球场上有哪些人都还没来得及看清,哪有心思留心帅哥。
“赵承牧啊,报道那天在新生接待处的那个,不记得了?”
“啊!那个飞机头。” 与那日的风格截然不同,今天赵承牧穿了一身白色球衣,汗水打湿了他的头发,软趴趴的伏在额头,如果不是程若言提醒,粟粒真是很难把风格迥异的两个人联系起来。
“粒,偷偷告诉你个秘密,我喜欢他。”程若言神秘兮兮的说,双手握成拳贴在脸颊两侧,两眼放着光,活脱脱一个花痴的模样。
别秘密了,就现在这样子,只差向全世界宣告了。
“我记得上周某人还跟我说计算机专业的系草帅得感天动地,上上个周说国贸专业的张什么帅得惊天地泣鬼神,嗯嗯,这个不知道能帅多久啊?”粟粒一脸愉悦的看着程若言,对于程若言对帅哥转头就忘的本事,在开学这几周早已领教。
“这个不一样嘛!这个是真的喜欢,在心里的那种。”程若言的脸颊愈发的红了。
“好,我知道了,祝你早日把他拿下。”粟粒说完,两人默契的对视一眼,同时笑出声来。
球场虽然仍旧热闹,两人的笑声夹杂其中尤为明显,周围的人群纷纷看了过了。两人于是快速的低下头去。
身后不远处不知道是谁在嚼舌根,压低了嗓子:“哎,就是她就是她,进出都是豪车接送的,指不定做什么见不得人勾当呢!”
旁边人不确定的问:“不会吧!搞不好是家里很有钱呢?”
“屁,新生报到那天我看到她了,自己一个人来的,有钱人家的孩子能一个人拎那么多行李?而且来接她的都是一个老头,她上车了跟人老头说说笑笑的,你说还能是什么关系!”
“对哈!”
“听说上次她们寝室被抢,她家都没有来看她的,就这样的你看像豪门么?”
“有道理。”
“白长了那副清纯的脸了。我跟你说,就是这种看起来清纯的背后最恶心人了,你看她浑身都是名牌不知道怎么得来的。”
“哎,她旁边那位是不是程湛的妹妹程若言嘛!程若言怎么跟这种人混在一起。”
听到这儿,粟粒终于确定她们口中的那位辜负了清纯长相的人原来是自己啊。低头打量了下自己全身的行头,这名牌,都是粟倾城不要了给她的,这张脸,虽然白皙干净,却也没有美到需要人嫉妒的地步,这仇恨着实来得莫名其妙。
“攀高枝儿呗!指不定攀上了就不用做那些恶心的事了。”
“哎,她俩可都没参加军训,这程若言肯定是家里给找的关系,至于她嘛!指不定进医院做那种事去了。”
另一个女生沉默着思索片刻,而后恍然大悟的说:“很有可能。”
两人说话的声音并不算小,讨论的内容实在劲爆,周围的人群都已开始窃窃私语,程若言再已坐不住,甩开粟粒一直拉着她的手,腾的站起来,把手中的矿泉水瓶砸向那两个正在碎嘴的女生。
“你俩有病是吧!有病我出钱给你们治,口臭的毛病不治以后找不到男人。”程若言不客气的嚷着,周围人群打量的目光更肆无忌惮的看了过来。
粟粒拉了拉程若言的胳膊,低声的劝到:“她两不是夸我张得清纯嘛!我接着就是了。”流言而已,不在意的人说出来,没那么伤人。
程若言:....
两个女生如惊弓之鸟,慌乱的抬头看了看程若言,迅速的埋下头。
周围的低语这才慢慢止住。
作者有话要说:文中如有出现bug,大家都可以告诉我,我尽量修正。
☆、第3章
“言言,算了,我不在乎的。”
程若言怒狠狠的瞪着那两个女生,又回头看了看仍然平静地粟粒,不情愿的坐下。
“你怎么就这么能沉住气,这两人是有病吧!”程若言一脸的愤愤不平。
“从我一进来,她俩就一直盯着我,我只当后背有个花痴呢!谁知道整这么出幺蛾子。若言,你听过那句话么,傻子打败你的方式,就是把你拉到和她同一条智商线上,然后用他丰富的经验打败你。So?”粟粒摊着双手,一脸欢乐的看着程若言。
“粒儿,你好坏!”
“粒儿,说真的,你也没参加军训啊?”
“没,那段时间我妈妈身体不好,我照顾她没来得及。”粟粒迅速的移开落在程若言脸上的眼神,看向球场上正进行的激烈的球赛。
“我也没参加,我从小到大,一参加这种集会活动就晕倒,医生说是心理毛病,我妈没辙儿去医院开了一证明替我免了,没想到这些人脑洞真够大的。”
“中国人最不缺乏的就是想象力了。”
“改明儿有机会整死她俩。哼!”程若言的脸上还残留有怒意,只是落在这张仍还有些孩子气的脸上,让人忍俊不禁,“你别笑啊!我说真的。”
“若言,你哥是不是在球场上啊?”球场上身着白色球衣的高年级联队和新生联队比赛进行得正激烈,这其中,有一位粟粒看起来十分眼熟,出事儿那天他穿了件亮蓝色的衬衫,扎在宽松的九分裤里,整个看起来干练又不乏书生气,今天全都裹在球衣里,汗水沿着衣襟的边缘浸湿了球衣的大部分位置,刘海服帖的趴在额头上,整个人都散发着年轻荷尔蒙的味道。
“我哥大三联队的,明年要实习了,今年肯定是最后一年参加这个比赛了。”
“你哥的迷妹,好像有点多啊!”环视一周,竟然看到了写着他名字的粉丝灯牌。
“他都习惯了,也懒得搭理。上次有个英语系的系花,长得端庄大方,我看着挺好的让他试试,结果他问我是准备给自己找个嫂子还是找个小妈,气死我了。”
“哈哈哈!你哥看起来不是那么毒舌的人啊!”
“那是你没感受过。”程若言一脸怨念。
球赛一结束,程若言便拉着粟粒去了球员休息区,里面早已挤满了送水送毛巾的妹子们,粟粒停在门口,不想挤进去凑热闹。
“请大家让一让。”程若言调高了嗓门,拉着粟粒往里冲。
“咦...”正在喝水的赵承牧看到程若言和粟粒时,一脸惊喜的打起招呼,“两位小学妹,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不能来吗?”程若言问。
“来来来来来,姑奶奶说‘来’,我哪敢反对。”赵承牧说着,朝一旁的程湛递去一个眼神。
“程若言,你给我安静点。”程湛冷冷的呵斥。
“噢!”程若言只能默默的点头。程家姑娘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自己这个哥哥啊,明明他跟朋友在一起时顽皮得像个猴子,对陌生人礼貌持重,唯独对她总不似别人的哥哥似的宠溺,程若言自然也跟自己的哥哥抱怨过,结果换得哥哥冷冷的回答“爸妈把你都快宠上天了,我要再惯着你估计你得掘地三尺”,程若言只能屈服于哥哥威严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