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粒抬头瞪他,她跟他说过很多次了,不要再弄她的头发。尤其是落在一旁的程湛眼里,她要怎么说清楚。
王子渊和陈于峰交换了一记眼神,这两人,有情况。
“程湛,系花朝你走过来了,你要不要主动站起来迎接一下?”王子渊的眼色飘到了程湛的右后方。
程湛白了他一眼,不答话。
系花迈着翩然的步伐走了过来,软糯糯的声音听得人心里直痒痒:“程湛,好久不见了。”
“嗯!”
王子渊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啧啧啧,真冷淡,这可是系花啊!
“上次送你的钱包还喜欢吗?”系花对程湛的态度本就是见怪不怪,这点钉子算什么。
“我弟喜欢拿走了。”
这回系花娇媚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
“那你先忙,我先走了。”
“嗯!”
系花垮着个脸走了。
“我说程湛,你能对美女态度好点吗?”追程湛的姑娘不少,可是能坚持下来的没有几个,系花算是其中比较执着的了。王子渊替系花抱不平。
“要我说,这姑娘追人的方式不对。”陈于峰嬉笑着说,“程湛这种冷淡的一逼的同志,就必须使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精神,缠着不放,这才有戏啊!”
“那照你说,怎么个‘缠着不放’法,才能管用。”王子渊虚心讨教。这姑娘追程湛,他还真的帮过忙的,帮她出了些寻常的主意,可是对程湛来说一个没用。
“天天给程湛打水啊!”
“切!”王子渊和粟粒同时发出不屑的声音。
“你们别小看我这主意。这打水是每天都要进行的吧!就不用天天找借口见面了,反正要去拿壶。每天睡觉前热乎乎的泡个脚,想着打水的姑娘冒着寒风冻着双手给自己拎来热水,心里面是不是暖呼呼的。”
好像…是有那么点道理。
粟粒想,追人有用,那么…道歉呢?
第二天,粟粒就扎好围脖带上口罩朝程湛的宿舍进发。她不想让篮球队的人认出他来,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也幸好他们都不是在一栋楼。她实属病急乱投医,可是她没有办法了。
大多数高校都有共同的规矩:女生宿舍男生不能进,男生宿舍女生随便进。粟粒很顺利的进了宿舍楼,Z大有个规矩,宿舍门上要把每个人的名字的贴出来,粟粒原本准备从6楼最后一间慢慢看起,结果刚爬上6楼,她就看到了他的名字。623室,程湛。
她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试探的敲门。
一个高约一米八身材极其干瘦的人小跑过来,吼道:“谁啊?”他正在打游戏,争分夺秒中。
李石本欲发作,见门外是枚妹子,立刻换上了笑容:“美女你找谁啊?”
“学长,程湛学长在吗?”
又是程湛,大学几年了,623宿舍的妹子缘都让你一个人吸走了,还让不让其他单身狗找女朋友了。
粟粒看着眼前的学长,巴巴的眼神里竟然有些…幽怨。
“他出去了,晚上都不一定回来。”程湛本就不常回宿舍住,在宿舍偶遇的几率还不及在校园偶遇。
“那他的热水壶在吗?我去给他打水。”
李石瞪大了双眼。妹子,你这个思路清奇啊!
“学长,把你的也给我吧!反正一个两个都是拧。”
粟粒刚走,李石就给程湛发去了信息:有个捂得严严实实的姑娘把你热水壶拿走了,说要给你打水。附图一个被捂得完全看不出是谁的背影。
程湛回信:让她打。
李石怨愤的看着手机屏幕,程湛你这个无耻之徒。
☆、第19章
开学的第四周,程湛一直没在琴房出现过,反倒是候子师兄出现在了琴房。
粟粒确定,程湛是不打算原谅她了,可是学习钢琴还得继续,严时的话还言犹在耳,王姨说爸爸也很擅长钢琴,她想,她身上至少要有些东西像爸爸,才好。
打热水还在继续,去的次数多了,和623宿舍的师兄们都混熟了,每次到那儿,他们都会自觉的给她两个空壶,其中一个是程湛的,另一个则不定,有时候他们都不在,会把壶给她留在门口,虽然她也不知道那热水是程湛用了还是其他人用了。每次走到门口,她都会想,要是遇到程湛在,她该怎么和他打招呼,可是一次都没遇到过。
她想,学校怎么会这么大啊!为什么就是遇不到啊!
时间久了,学院里面开始有了传闻。某一日卧谈会,王玉颜咋呼呼的说:“你们听说没,国贸的那个程湛,程若言就是你哥,被个姑娘追得都不敢回宿舍了。”
“没听说啊!有没有这么夸张。”前几天见着他也没说这事儿,当然他哥其实啥都不会跟她说。
粟粒心虚的翻身,他不回宿舍是怕遇见她吗?
“说那姑娘天天守在他宿舍给他打水,还说那姑娘长得特丑都不敢见人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
捂得严严实实是真的,可是特丑!!
“哎!若言你要不要关心一下,要不忽然间多出一嫂子来你会不会不适应!”
“这姑娘的思路,我喜欢!”程若言笑得没心没肺。要是能有这么个和自己脑回路相似的嫂子,那也是不错的。
还是好姐妹懂她!可是,她真的不是在追他,眼下怕是也难得解释清楚了。
“我其实挺想有个嫂子的。”她哥那么严肃个人,要是有个逗比一点的嫂子,有趣的事肯定很多,她只要缠着嫂子,她哥就不敢随便把她撇下了。程若言美滋滋的想着。
“若言,你要不要也试下这招?”话刚出口王玉颜就后悔了。程若言追赵承牧的事,宿舍四个人都知道,王玉颜的本意,只是单纯的觉得程若言这边毫无进展,也许换个方法试试还有奇效。
程若言瞬间变得沮丧:“算了吧!他就是铁板一块。我有点累了。”不回短信,不接电话,不收礼物,不许跟他的行踪,平常那么个神经大条的人,在执行对程若言的四不政策时执行得很彻底,程若言沮丧到不想提起这件事。
“若言,赵承牧,有喜欢的人了,好像。”粟粒吞吞吐吐的说道。他很久以前就让她转告若言的,可是她一直不忍心开口。
“我知道,本来以为只要我努力,他就会喜欢我的。”
“若言,我有点…”粟粒想开口说她在外打工的事,李臻臻却招呼大家睡觉了:“快睡吧,很晚了,明天还有第一节。”
算了,下次再说吧!
第二日下午粟粒在上完英语公共课回宿舍的路上接到了陈远祥的电话。
电话那头陈远祥的声音异常的疲累:“小粒,也许你该改口管我叫一声舅舅。”
粟粒顿住,这是…确定了。
“您生病了?听起来身体不太舒服。”忽然让她改口,她不适应。
“忙了这么多年的事忽然有了结果,我忽然有点无所适从。”专注于一件事很久,忽然这件事消失了,人就会变得无比的空虚和寥落。
“儒生学…哥哥知道这件事了吗?”
“他还不知道,我第一时间就告诉你了。小粒,能不能安排我和你妈妈见个面?”
“您给我点时间可以吗?”她还没有跟妈妈提过这件事,她也不知道妈妈现在状况他们是否能接受。
“小粒,你要记住,无论你妈妈现在是什么样子,她都是我永远的妹妹,我会一辈子照顾她的。”
粟粒试探的问:“您是知道了吗?”
“嗯。”陈远祥默认。粟家的消息封闭的很好,外人几乎不知道粟家的二儿媳精神不正常,要不是前段时间有个阿姨偷家里东西被赶出来了,他根本就找不到整个事情的突破口。
“小粒,我最近身体不太好,可能短时间内没办法亲自到林城去,我和我母亲商量,是想把玉林接到瑞典来疗养,她其实是在这边长大的,这样或许对她的病情有好处。”
“可是,爷爷…”粟年不会同意的,粟家这些年一直拼命的掩饰她和她母亲的存在,要是把妈妈接走了,岂不是一巴掌打在粟年的脸上说他连照顾病人的仁义之心都没有。
“下个月,下个月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就过来和你爷爷谈,你妈妈和你的护照签证什么的我找人帮你们处理,小粒,我们想让你也一起过来,我知道你在那过得并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