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抬起眼,正要直视着旭凤的双眼,说出最后的拒绝,待撞进旭凤眼神时,却无论如何说不出后面的话了。
若是旭凤露出丝毫阴鸷愤懑的情绪,他都不至再为他所胁,可偏偏旭凤的眼神温柔又可怜,莫说不像侵犯自己时的那个他,便是他们此前几千年的相处,他也没见过旭凤这样的神色。
润玉呼吸一窒,话到嘴边便改了措辞:“此后的事……还是不劳你,费心了……”
准备好的严词拒绝,生生换成了这等软弱无力的推辞,润玉却也来不及觉得懊丧,便被旭凤握着双肩拉近了二人的距离——旭凤又一次吻了他。
旭凤与他交gou之时动作时常粗暴,唯有亲吻从来温柔。润玉不忍亦不舍推开他,只一瞬的疏忽防范,便被旭凤的舌尖自唇齿间探入,在他上颚轻轻一勾,登时就软了半个身子。
放在之前,这样轻佻的吻便是又一场侵犯的开始,只是这一次,莫说润玉没这心思,旭凤也没有借机对润玉做什么。
一吻结束,旭凤抬起头,看着被神色愈发昏沉的润玉,转而去亲他的颈侧,明明怎么看都是下流的举动,却偏被他做出了虔诚的意味。
“给我个机会好吗,润玉。”旭凤的舌尖扫过润玉的锁骨,激起他一点轻颤,如是说着。
“什么机会……”润玉被他亲得有些酥酥痒痒的,但已然度过了瘾症发作期的身体却也没有因此产生太过的反应,不至又不管不顾地被挑起情yu。只是被旭凤这样狎昵着,本该直接拒绝的言辞,却是又一次松了口。
旭凤温热的吐息挨在他耳边,似哀求又似劝诱:“以你的身体下次情动为限,你自己想法子度过去,我绝不趁人之危。若是到那时你觉得没有人帮忙也无妨,我便再不纠缠与你。可好?”
润玉闻言沉默了片刻,方开口道:“那我若……”
“你若必须一个人从旁协助,”旭凤接道,稍微退后了一点,与正犹豫的润玉对上视线,“那便选择我吧。”
“你这体质,已不是与女子灵修便解得了渴的了……难道你,还想雌伏于其他男子身下不成?”
旭凤与他对话时一直尽可能地温和,然而时至此刻,他的嗓音终于透出一丝低哑阴沉的意味。
“那样的话,便也是触犯我的底线了。兄长。”
润玉那日最后也并不曾明确地给旭凤一个回答,旭凤也未再纠缠,替腰酸腿软的兄长清洗了身体,把人抱回床榻安置,又任劳任怨地独自将浴所清理干净,确保不会给任何人留下什么把柄,这才向已然昏昏欲睡的润玉告辞离去。
虽然润玉没有应承他什么,但他二人皆明白,旭凤提出的建议,已经成为了他们默认的约定。
润玉知道旭凤有多么势在必得。如他所言,若是真的再寻一位男子交he……一思及会被不知是谁的男人做这等事,润玉自己都觉得恶心透顶。
更遑论旭凤最后的那句话。他毕竟还是不愿想象,若自己当真……以旭凤那脾气,嫉恨难当下会做出什么。
在这样惶然的心思里煎熬了三个多月,润玉终究也没有被自己的身体放过,再度迎来了情潮。
这一次却是在他已然完成了布夜事宜,正返回璇玑宫的路上爆发。情欲甫一缠上,他的腰腿软得几乎站不住,身下几乎立刻就湿润地溢出了qing液。
璇玑宫近在咫尺,他却连迈步的力气都要被抽干了。魇兽在他身边呦呦地叫,想用身体把他撑稳,却因自己体型太小而失败,急得绕着他团团转,又不知该去找何人来帮他。
润玉神智已然开始昏聩,唯一的庆幸是自己居所偏僻,下职回宫的这条路也少有人至,不必让自己这幅丑态落入他人眼中。正如是想着,却忽然听到一阵匆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还未来得及慌乱,便听见那人出声,叫了自己名字。
“润玉!”
是旭凤。是了,自己身上还有他留下的印记在,他是知道自己身体情状的……润玉恍惚地想,看着旭凤迅速跑近,将他横抱了起来。
再度以这等姿势落入旭凤怀中,润玉此时却没有过往的反感或是羞耻,只剩安心。
还好是他,不是别的什么人……察觉自己所想时,润玉苦笑了一声。一旦有了这样的想法,便已是自己沦陷的开始了。
旭凤抱着他,以极快的速度回到了璇玑宫,这一次却是从正门进入的。只是迈入宫门时,他却缓下了步伐,面对着迎上的宫人,面色亦丝毫未变,只说夜神今日身体不适,自己路遇,便将他送了回来,还让他们今夜不必执勤,通通离开。
其实按理说,旭凤面子再大,也无论如何管不到璇玑宫之人是否执勤。只是在宫人们正犹豫时,他怀中的润玉本人补了一声绵软无力的“照办便是”,这才让宫人们满头雾水地尽数退下了。
赶走了无关人等,旭凤这才加快了脚步,将已然抑制不住急喘声的润玉送回了寝殿内。
将润玉放在榻上时,旭凤才发现,润玉身上的湿意已然润透了他素来单薄的衣裳,而自己的里衣也被汗水打透了。只不过他心知肚明,他可并不是因为抱着兄长跑得这点路,就出汗成这样。
旭凤看着润玉背对他侧卧过去,慢慢将自己的身体蜷缩起来,身侧的手狠狠握紧成拳,从来修剪齐整的指甲深深陷入了掌心。
若非要守与润玉的约定,自己现在恐怕早已……旭凤狠狠咬牙,转身走出了润玉寝殿,以灵力封住了门。
他虽出了门,却也未离开多远,而是走到了院中桌椅处坐下,对着润玉未下完的一盘残棋发起呆来。
踏出门时,却正好看见之前被自己落下的魇兽正跑进了院子,看也没看他,直接向润玉的寝殿里冲。谁知刚到门前,门上封印便发出一阵红光笼住了它,只一瞬,便让它晕乎乎地倒了下去。
旭凤在一旁看了全程,笑了两声,却又发现自己没那个心情,终又沉默了下去。
宫人们早被遣离,不必担心润玉弄出太大声音将什么人招来。方才在门上设下的结界,其实只是用来防他自己的。
若非有那封印提醒,他怕哪一刻就真的忍不住,像之前那般闯进殿内强迫润玉服软低头,向他敞开身体任他蹂躏。
但这一次不同。他望向那扇门。这一次,他要润玉自己选择。
若润玉当真可以凭自己熬过去,他……也的确没有继续纠缠的立场了。到那时,就是他再怎么不情愿,难道还能毁约强bao润玉不成。
他隐隐能猜得到润玉的身体情况其实难堪得很,但他并不知道润玉的意志力能坚持到什么地步。
在这个,真正没有任何人能诱导他,胁迫他,帮助他的夜晚。
可如果润玉真的熬过去了呢?到时候,难道自己就真的甘心放弃么?
旭凤想着,深深吸了一口气。
虽然与润玉立下了那样的约定,但他知道自己心内,是绝不愿润玉顺利挺过去,从此将自己拒之门外的。
他当然知道自己的想法卑鄙之极,可他亦无法欺骗自己。
在润玉身上体会到的快感,只稍想起便让他下腹发紧,那让脑髓都被麻痹一般的极致甘美,要他如何甘心放手?
只是……多思无益。旭凤将目光投向遥远的天穹。
等到日出,答案便可揭晓了。
TBC.
第十五章
旭凤下定决心在殿门外守润玉一夜时,此刻殿门内,润玉只觉得生不如死。
本就渴欲的身体,在经了旭凤那两夜极致的满足之后,愈加难过得一发不可收拾。润玉痛苦地蜷缩着身子,绝望地感觉到自己的性器和后穴在不住地流着淫液,前面胀痛,后面空虚,四肢百骸都在疯狂叫嚣着渴望被人触碰的欲望。此时此刻,他恨不得用缚仙锁将自己捆牢,再塞住自己的嘴,才好让自己不要连滚带爬地跑出去,向旭凤求救。
——可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了。
他自知无论是旭凤还是他自身仅存的一丝矜傲,都不可能允许自己求助于其他男子,能选择的人只有一个旭凤。可若是跟旭凤在一起,便是用发丝在头顶悬了一把剑。哪一日东窗事发,他便必死无疑。
忍过去……忍过这一夜就好。他喃喃地对自己说着。一旦忍不过去,这样惨淡的生活,便又要加一副极重的枷锁……到那时,莫说是举步维艰,他怕是连脊梁都直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