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愉(49)

“兄弟们快撤!”匪寇们听到命令后,一窝蜂似的调转马头向城外奔去,奈何城门处早就有官兵把守。

说话间,沈寂骑在马上出现在匪寇的面前,白衣猎猎,目光炙热。

匪寇们盯着沈寂,目光落在沈寂手中的那把长|枪|上时,不知是谁低声说了句:“定北军。”

听到定北军三个字的时候匪首表情微变,咬紧牙关两腮鼓起,带着侵略性的目光看向沈寂。

“楼孟泽,”沈寂嗤笑起来:“楼御史即便是背了罪臣的名声,但好歹也有个人人称赞的品性,他若知道自己身后数年,自己的孙子、孙女,一个成了匪寇,一个成了□□为人妾室,怕是要在地下也不能瞑目!”

提及楼御史时,楼孟泽赫然起怒,以剑指着沈寂,怒喝道:“你闭嘴!你有什么资格来评判老子?”他目光落在带着沈字的戎旃上,突然笑开,啐声道:“爷爷当你是谁?原来是定北候的余孽啊,你与我有何分别?峄城一战谁人不知是你老子害的城破人亡?你不过是仗着家世比我幸运几分罢了!”

提及定北候时,沈寂眼睛发红,目眦欲裂道:“就凭你也配提定北候三个字?”

他单手提着长|枪|直指楼孟泽,扬声道:“将士们,杀!”

士兵冲上去将匪寇围住,他们的数量甚少并非倾巢而出,更何况都是些闲散之人聚在一起,此刻和正规军对峙时,胆子小的人就拼命的想要逃出钱阳。

楼孟泽知道今日在劫难逃,只是不甘心,他一边抵抗一边带着弟兄们往外突围,只要逃出钱阳他们就有生机。

沈寂枪尖一挑差点将楼孟泽掀翻下马,他欺身压下抱住马颈才勉强稳住,沈寂手上未停,带着杀伐之气说道:“楼孟泽,你可知道你今日为何会中计?”

不用沈寂多言,楼孟泽也早就察觉出不妥来,此时被沈寂一问更是确定心中猜想。

沈寂自问自答,并不理会楼孟泽:“谢余父子一早便知我来剿匪却没有提前通知你,你以为春棠为谢衍的宠妾便能同你亲如一家么!”

楼孟泽惊诧的反应让沈寂心头一喜,他方才所说不过是假意试探他罢了。

可楼孟泽的震惊只是一瞬,随即反应过来沈寂是佯装知情诓骗自己,在发现他的意图后楼孟泽哼笑道:“你以为你那三言两语就能诓骗住我?谢余如何我焉能不知。”

沈寂不慌不忙的顺着他的话继续说道:“这是自然,谢余再怎么样也不过是个将军罢了,既然有了皇子的靠山,自然不屑于一个将军。”

这话正中楼孟泽的心思,反倒让他猜不透沈寂究竟知道多少事,他迎着沈寂嘲弄的眼神反应过来他到底是何意。

萧易之前交给谢余的那封信本就是给楼孟泽他们传递消息,要他们借机部署除掉沈寂,可谢余并不放心萧易,又担心这些匪寇一旦被抓对自己有什么影响,所以那封信他并没有交出去。

萧易向来是个城府极深之人,自然担心谢余会如此,所以连夜给钱阳县令飞鸽传书,那县令想要保命自然会按着萧易的嘱托去做。

沈寂到了钱阳本该主动去清剿匪寇,可却在抄家时意外发现县令和萧易的这封密信,虽未有萧易的署名,但能涉牵其中的人倒也不难猜到。

几番试探下,楼孟泽如梦初醒,正中沈寂下怀。

楼孟泽慌不择路,情急之下对着沈寂攻过来,沈寂佯装受袭,趁着这个空档让楼孟泽钻了空子逃出钱阳。

魏丛愉从后面打马过来,走到沈寂面前询问道:“你受伤了?”

她温柔的目光中略带担忧,上下打量着沈寂却未见哪里有不妥,情急之下抬手去拉沈寂。

沈寂定定的看她,忽的一笑,轻声道:“我无事,不过是给楼孟泽一个逃走的机会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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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败寇

听了沈寂这话,魏丛愉愣了一下,收回自己的手,挑着眉看向他。

沈寂知道魏丛愉不明白自己所想,可此刻还是不解释的时候。他嘴角勾着笑意,看起来心情很好,低声说道:“待会儿再同你解释。”

温热的气息扑簌在她的眼睫上,魏丛愉的心里轻颤一下,好在沈寂眼下有要紧的事要做,说过话后就骑着马走开了。魏丛愉摇了摇头,将那些不明所以的情绪甩掉,骑马跟上沈寂。

人多口杂,沈寂同魏丛愉说完话后就指挥着让士兵们戒备,以防匪寇夜袭,直到所有后情都安排好后,沈寂才察觉已是深夜。

魏丛愉心里有事睡不着,索性出来走走,值夜的士兵见到魏丛愉时都称她一声魏副使。这些人不知她是女子,又见是定北候身边的人,言语之中自然多了几分客气。

钱阳内有一处瞭望塔,曾经战乱时为大梁开国皇帝所建,此后的这数十年中尚算安稳,这瞭望塔早就形同虚设,反倒成了引路之用。

魏丛愉在瞭望塔上寻了个地方坐下来,望着大凉城的方向,心中想起远在北境的魏远泽,想必兄长此时在北境也会常常望着大凉城的方向来纾解思念。

“原来你在这。”

沈寂松了口气看向魏丛愉,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温声说道:“再用不了几日咱们就能回京了。”

魏丛愉抬眼看向他,见他眉目间有些担忧,再看到自己的时才略有放松,这才意识到自己出来的时候竟没同人打过招呼。

如今钱阳这样乱,她就这样不管不顾的出来的确有些失礼。

“我就是走来走走,见你还在忙着,才没同你说。”

“恩,”沈寂点点头,坐在魏丛愉身边。

想说的话又岂止是一句担心,不过都止在唇齿间不便言说罢了。

他像是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摸出块狐狸皮子,将两端扣在一起圈成个桶状递到魏丛愉面前:“大梁气温多变,入冬后又是下雨,又是下雪的,用这个裹着手暖和些。”

“谢谢,”魏丛愉从他手里接过,将自己的手放在里面,正好两个手掌交叉的大小。

自己素来怕冷,但她在外面鲜少表露了来,沈寂倒是十分细心。

沈寂睫毛极长,瞳色微浅,绯薄的嘴唇扬起适宜的弧度,实在很难让人想象的到,这样面如冠玉的少年郎会将定北候府重新撑起来,甚至远胜过从前。

魏丛愉如此想着不觉莞尔,不知将来沈寂上了战场是否也会发生乱卒挥白刃,纵挥间,噤不忍下的特例。【注】

“你笑什么?”沈寂侧头看着她,含了笑意道:“看你的样子就知道想的不是什么正经事。”

魏丛愉心中所想皆是调侃,确实算不得正经事,被这样一说不免有些赧然。她抬头看着沈寂,僵持片刻后,才有些无奈道:“乱卒挥白刃,纵挥间,噤不忍下。”

沈寂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她这话中的意思,只是叹了口气倒也未恼她。

“行吧,”沈寂抿唇有哭笑不得道:“我便全当是魏小姐夸赞我罢了,只是以他喻我确是不相宜。”

沈寂素来并不是个太过计较的人,许是不喜欢别人将他比做美人。

“是我失礼了,”说着,魏丛愉的冲着沈寂拱了拱手做了个赔礼的动作。

沈寂并不在意,讥笑道:“无妨,我只是嫌他太过懦弱,一味退让罢了。”

魏丛愉明白过来沈寂的意思,转口说道:“你与他自是不同,你是貌柔心壮。”

沈寂垂着眼,明知道魏丛愉这番夸赞不过客气尔尔,可却还是不自觉的抚手在扳指上轻轻碾动着。

突然,魏丛愉眼晴一亮,发现沈寂竟然带了酒来,伸手将他身边的酒袋提起,小声问道:“沈寂?”

“恩?”

沈寂抬眼,看见魏丛愉狡黠面庞时,喉头滑动,缓声道:“驱寒之用。”

魏丛愉笑了笑,浅尝一口,辛辣刺激的味道滑过喉咙流入胃里慢慢变成一抹暖意。她抬手在嘴角抹了下,温声道:“这似乎不是大梁的酒,味道要辛辣的多。”

“魏小姐厉害,这是我兄长曾从北境带回来的,埋在府中的梨树下,出发前我挖出一坛来带了些。”

“竟是如此,”魏丛愉看了看手里的酒递到沈寂面前:“是我唐突了,不知这酒竟是沈公子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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