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要是让我们这些亲王去演戏的话,湘王绝对是不二人选。”
“殿下,您认错人了,我怎么可能是湘王呢。”叶君疏再一次否认,两眼的余光看了看眼前之人,并没有看见那满脸的杀气。
“呵呵,我知道你顾虑什么,六哥和我是一奶同胞,而此时他的人正在抓你,所以你觉得我也不会放过你,是吗?”
见叶君疏沉默不语,安王叹了口气,眼神平静的看了看窗外,那脚步溅起的灰尘在一束束阳光中飞舞,像是细小的飞虫。光束像轮子一样转动着,变换着七种不同的颜色。打在安王那赤金色的蟒袍上,让整个人看上去都金灿灿的。
“我怎又不知,贤弟在鸣沙关外立抗西狄近十年,又在迷茫林挫败了他们东西夹击雨州的图谋,单凭这些就能让多少人自愧不如,而有谁还去在乎你是不是千植帮的反贼呢。现如今西狄贼心不死,朝中六哥又和太子争斗不断,内忧外患接踵而至,身为大楚皇族的一员,我真心希望你能拉我一把,和我一起共同阻止浩劫的到来。”
话语诚心正意,饱含深情,目光中单纯清澈,没有一丝的掩饰。叶君疏有些心动了,身处江湖之际就素闻安王的贤明和英勇,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放心吧,贤弟,你暂且在府上住下,六哥那边我自有办法,等澄清了千植帮的事情我一定让父皇给你正名的。”
叶雀不再逼迫叶君疏承认什么,而是转身走出了房间,为了不让叶堂的人发现什么,他给叶君疏安排了一个普通侍卫的角色。就这样,叶君疏在京城鼎鼎大名的安王府安下了身,静候暴风雨的来临。
春夏之交的时节,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原本在隆冬之际龟缩在九天之外的太阳渐渐地把脸贴近了大地,那似有似无的流火灼烧着这茫茫世间的一切生灵。褪去厚重冬装的人们瞬间感觉轻便多了,走在街上,那轻衣薄衫妙龄少女个个冰肌玉骨。偶尔几个迂腐的书生路过,口中虽念着“非礼勿视”之类的圣人教化,但那贼溜溜的眼睛还是忍不住偷瞄一眼那如凝脂的肌肤。
时值正午,皇宫中后花园中绿肥红瘦,一片娇艳之色。此时的楚皇正端坐于凉亭之中,静静地听着下跪之人的奏报,手边朱漆桌案上放着一盏冰镇银耳羹,一旁的大内总管胡公公静静矗立。
“启奏陛下,日前探知自打太子被幽闭之后,在宫中时时抱怨陛下对他不公。”刺金卫统领无为说道。
“哼,这个逆子,竟还不知悔改。”
“还有一事,因涉及谋逆,微臣先请陛下恕罪。”
“说,朕恕你无罪。”
“太子一次在醉酒之后,曾声称要杀了陛下,取而代之。”
“啪”的一声,那桌案上的银耳羹茶盏撞在了凉亭黑灰色的石板上,茶盏粉碎,几个还未及消融的冰碴子四处飞溅,有一粒飞进了胡岁的脖颈中,一阵凉意传来,清醒了那有些迟钝的大脑。
“陛下您消消气,这大热天的,怒火容易伤肝,气坏了身子不值当的。”胡岁赶紧上前给楚皇顺气。
“不过想想也是,要是朕真的驾崩了,目前他还是太子,虽被幽禁但没有废除,那自然是他继承大统。”楚皇气愤的说道。
“呸呸呸,陛下说什么呢,您龙体康健,福寿万年长。”胡岁连吐了几口吐沫,手上的扇子卖力的扇着。
“好了无为,你退下吧,让你的人紧盯着太子的东宫,一有情况立即来报。”楚皇一挥手,示意他退下,但对于太子这种狂妄直言,并未做处罚,反而下了一道值得玩味的圣旨。
“胡岁,传朕旨意,雨州协防的镇南大将军庞辉即刻回撤云州,以防南召有变,驻守卧龙关的东三州将士也撤了吧。现占据鸣沙关的西狄贼军不足三万,郭凉堂堂镇远大将军,手握十万重兵,已经足够了。”
楚皇不傻,他隐隐觉得最近这些事件中背后有叶堂的影子,若是一味地惩处太子,就会助长最大利益者叶堂的气焰,到时候就更加不好控制了。他已查明镇南大将军庞辉已经投靠了叶堂,现在把庞辉调走,不让叶堂集兵与一处,也顺便敲打他一番,让他老实点。
帝王之术,神鬼莫测!
第68章 捉拿
大楚城南的万仞山,山高林密,一个个山头拔地而起,似指向苍穹的弓箭一样耸立在苍茫大地上。那漫山遍野的樟子松把山体给裹得严严实实。走在林下的羊肠小道上,像是走进了一场久远的梦,梦里是一片辽阔的森林,树下的野花伴着青草竞相开放,偶尔草丛里还会飞奔过一只野兔,惊到了正在休憩的大鸟,一翅腾起、翱翔九天,仓皇中扔下了几声惊叫。
楚历大阳七年的六月初三,由于昨夜的一场大雨,山中的空气格外湿润,那翠绿的山色在水洗后更加的鲜艳妩媚,林下,青黄相间的松针疏松绵软,一望无际。就在不远处,猎人们歇脚的一处窝棚旁,一棵三丈多的松树昨晚遭遇雷火,生生从中间给劈开了,露出了干净橙黄的树干,此时,一位老者正拿着斧头,修理着这棵不幸的树。
忽然,山下的小路上闪出几个人影,几招飞燕步使出后转眼间就到了那老者的跟前。个个举着铮亮的宝剑,把老人围在了中间。
“石海,看你还往哪里躲!”为首的一女子厉声喝道,只见此人眉清目秀、肤如凝脂,身披一件淡黄色披风,明亮的双眸中迸射出狠辣的杀意。哦,原来这个老者叫石海,就是那个金雀山龙云洞会使用噬冷寒毒的石海老人。
“哼,就凭你们几个,哈哈哈…”只见石海一个转身,几个淡紫色的药丸陡然从手中射出,弹起灰尘无数,随即空气中弥漫出土腥气的一股怪味。
“是噬冷寒毒,大家捂住口鼻,不要吸入太多。”那女子喝道,边说边向外跳出三丈多,发现石海向远处的一处密林跑去。
脚踩松针,后跟微抬,利用脚掌产生的微微弹力,那女子一下子就追上了石海。
“呵呵,不错嘛,竟解了我的寒毒。”
话没说完,石海举起斧头便劈砍过来,女子左肩一闪就避开了,可那斧头舞的力道十足,斧刃劈开空气发出的呼呼之声着实让人心寒。
“帮主,我们来了。”一个中年男子带领着几人一起赶来上来。没错,这些人正是沈兰露他们,自从她来到京城就专心配置寒毒的解药,终于在几天前配了出来。三日前,一帮众传来消息说石海躲藏在万仞山中,简单准备后,今天她和春草、水天及四个护法就来了。
一个护法有些着急,没站稳就拔剑刺向石海,只见石海一闪之后右手挥动斧头,水平劈向护法的腰部,虽然沈兰露发出飞镖撞偏了斧头,但尾部的仞仍划破了护法的皮肤,鲜血一会就染红了他的衣衫。
攻击变得更加犀利,几人轮番作战,想着耗尽他的体力后自然手到擒来,期间沈兰露袖口不时打出细如牛毛的银针,可都被石海给挡了回来。约莫半个时辰后,石海的体力终于露出颓势,就在他抵挡水天激射出的一剑时,沈兰露再次打出一束银针。挡住剑的攻击后石海又抽手阻挡银针,由于稍微慢了一点,一颗银针射进了他的肩胛骨。
困兽犹斗,虽然身中□□且体力透支,这个曾协助郭凉屠杀雨州无辜百姓的恶人,依然负隅顽抗。最终被水天一个后空翻后双脚揣在胸口上,飞出三丈多撞在一棵樟子松上,这才算给制住。沈兰露又给他服下几颗昏睡药后五花大绑,塞进运送夜香的巨桶运进了京城。
京城的东南方向上,一座红墙灰瓦的建筑掩映在一片婀娜柳林之中,两层高的门房彰显着此处的威仪。站在远处张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两只庄严威武的石狮子,后面的朱漆头门看上去厚重且笨拙。其正上方的“大理寺”三个鎏金大字写的是龙飞凤舞,此字乃是本朝□□为弘扬公正法治而专门给这里提的。
此时正值中午时分,昨夜的雨水在烈日下升腾起片片水雾,让人觉得身处蒸笼之内。这不,就连门口执勤的两位差役都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了无精神,就连不远处有三人翻墙进入院中都不曾发觉。
衙门后院中,一位身着大红官服上秀开屏孔雀的男子在踱来踱去,焦躁不安的表情爬满了那张略显苍老的面庞。他怎能不着急呢,自己的外甥也就是当朝太子叶春风已经被幽禁在东宫有些时日了,可自己作为大理寺卿,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哎,前几天真不该动他的人。”此时他念叨的正是沈兰露进京那天看见的那场砍头案件,为了翦除叶堂的羽翼,他联合太子趁皇帝春祭之时,一下子做掉了两名朝中要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