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平拽了楚行坐下,说,“天大的事,你怎么也跟着虚,苏儿要是身体不好,还指望着你撑着,你再这么没白天没黑夜的作,抽烟喝酒的,打算把苏儿一人扔下,独自潇洒去?”
楚行抹了抹额头上的大汗珠,说,“陆哥,我,我今天就不去公司了,我陪着溪溪。”
陆承平哼了一鼻子,没说话。
苏溪在病床上醒过来,第一句话就惊慌失措的问,“大夫说什么了!”
楚行赶紧按住苏溪说,“溪溪,你好好休息,只是有些低血糖和贫血。”
苏溪哦了一声,松了一口气,身子又软了。
楚行一直攥着苏溪的手,浑身湿透了。苏溪说,“楚行,我没事,咱俩回家吧。”
楚行说,“我去问问大夫,能不能回家。”
不多时,楚行说,“走,我带你回家。”
车上,楚行一直没有说话,苏溪害怕,看了看楚行,“我真的没事,大夫没有说别的吧?”
楚行心思不在这上面,只是嗯了一声。
到了溪树庭院,楚行安顿好苏溪,顾嫂给苏溪往二楼卧室送了粥和红糖水,又给苏溪测了体温,苏溪吃完,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楚行独自待在三楼卧室,撕扯了衣服,上洗手间,打开花洒,冰凉的水冲到身上,哗啦哗啦的,他一个没撑住,瘫坐在地,精神有些恍惚,三年前是撕心裂肺,三年后的今天,是整个人都吓瘫了。
楚行看见苏溪倒在地上那一刻,似有一种灵魂出窍的虚脱感,他觉得若是苏溪出什么事,他也一定没法活了。
作者有话要说:删除了一些温暖画面,自行想象吧。
第18章 凑局
苏溪在溪树庭院待了一天,没什么事儿了,第二天一早就下地上厨房帮顾嫂忙活,顾嫂就让她待着,别动手,说她身子虚,别老逞强瞎嘚瑟。
“苏儿,你来的时候,老疼,是不是去医院看看,到底有啥好方子调理调理,调理好了,以后好给楚儿生大胖小子。”顾嫂表面随便唠嗑,内里早就知道了前晚上苏溪没在二楼待着,话里话外的调侃苏溪。
苏溪脸红到脖子根,自顾自的用打蛋器搅弄着六个鸡蛋清,只说,“也,也没什么事,早都去医院看过的,没事儿。”
“我可跟你说啊,女人宫寒,了不得,得尽快调理,调理好了,尽快怀上,怀上,你跟楚儿一准就消停了,这往后,孩子哇哇哇的,你们就跟着满屁股腚儿后可劲儿忙活,哪有心思想别的,只想睡会儿觉是真的。”
苏溪浅浅一笑,“顾嫂,你带孩子挺有经验啊。”
“那可不是!”顾嫂一边摘菜,一边对着苏溪说,“早前儿,我那死鬼还没出事儿的时候,我一手伺候我家孩儿长大,后来他大了,上了学了,也不用我老盯着了,我在农村,也没个活儿啥的,就替人家看孩子,我们村儿里好几个大小子,那都是我给拍屁股长大的,结实着呢,后来没事儿还往我家跑,多老大了,还往我怀里头钻呢,我们邻村那臭小蛋子,几个婆娘都治他不住,偏就我,提溜着衣襟,照屁股蛋子上一顿揍,老实儿蹲那听话。”
顾嫂说得真亮,苏溪忍不住笑。
顾嫂说,“我可跟你说,苏儿,不说我吹牛,我这手里伺候起来的娃子没有一个排,也有两个班,我瞧着,你身子像是个能生儿子的,一准给楚儿生个大胖小子。”
苏溪不说话,只是笑,“我给他生个大胖小子,然后他爷俩可劲儿欺负我。”
顾嫂说,“哎,生一个哪够啊,再生一个,生个闺女,自己个儿贴心,我可不是说,闺女就是比儿子贴心,我们村儿那帮臭小蛋子多,都上邻村那选姑娘娶过来,哎呀,那邻村有了姑娘的,牛得,恨不得都把那姑娘当了天仙儿似的捧着,光那彩礼啊,就得卡你多少!”
苏溪只笑不答,顾嫂又自顾自的说,“唉,我也愁啊,你说我家那兔崽子也二十大几了,到现在也没个对象,光是在部队耗着,也出不来,部队干部好,逢年过节的也给介绍,可他就是相不中,你说咋办呢。”
“缘分没到,不着急。”苏溪对顾嫂笑了笑。
顾嫂说,“唉,我看他是惦记着城里的姑娘,个顶个的长得跟水葱似的,小腰那么一点儿,拧搭拧搭的,你说那样的,他能养得住么,还不是娶回家当菩萨似的供着,而且这如今的姑娘个顶个的能花钱,就他那点子本事,要是真找了那样的,可有的受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作马牛,顾嫂,你看你,担心的太多了,你们家儿子许是能给你找个能生大胖孙子的实在姑娘呢。”苏溪调侃顾嫂,顾嫂嘿嘿一乐,美得够呛便说,“那可托福了。”
俩人没事在家闲唠嗑,苏溪接了肖小几个电话,说了下过户的进程,苏溪听了,只说,“一切张哥费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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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行一整天没在空场,第二天来空场里,办公室坐不住待不住的,那心思就没在工作上,推了两个会,陆承平抱了一摞子东西来签字,楚行看都没看,就瞎签,陆承平一拍桌子,大喊,“楚总,能不能走点心,你都签乙方上去了!”
楚行一愣,看了一眼,哦,说,“那,那你拿回去重打一份!”
陆承平一推文件,哗啦一声,铺了一桌子,脸色和善的拍了拍楚行,“走吧,找海城,让他帮你选点女性补品,好过你自己在电脑上瞎查。”
陆承平指了指楚行笔记本上一满屏的女性体虚,女性宫寒,女性低血糖……楚行呵呵一笑。
陆承平的意思深,去找洛海城,前晚上莫娜和洛海城他堂叔的事儿,是不是稍微打探着点……
洛城花苑,洛海城新弄的地儿,一大场子都是花儿,湿气大,闷得人有些不舒服。
洛海城忙活完,指着这一大场子的花儿对楚行和陆承平说,“这些个花儿都金贵着呢,一盆十来万,你说我不好好伺候着,转过天儿要是死了,我这不是白瞎钱儿么。”
楚行一打眼,看上一盆白如皓月的雪贵人,指着呵呵一笑,“就那盆,一会儿我让陆哥给搬走,我们家溪溪也喜欢养花,就是没时间挑,这盆白色的,她保准稀罕。”
洛海城一看满场子就那么一盆娇贵的,枝枝叶叶绕的像个美人样儿,甭提有多少赏心悦目了,他心里骂着,艹你丫的楚行,平时糙里糙气的,不像个怜香惜玉的,这特么挑花挑得毒,平白选走了花魁。
“成,楚儿,这场子里的花儿,你随便挑,随便选,你看着好的,你就拿,给溪妹妹选,啥花都没事儿。”洛海城从来不跟楚行矫情,这盆选走了,再空运一盆便罢了,不过就是几个钱呗。
楚行哼笑一声,没再说什么,洛海城一顿忙活,指挥着伺候花的那些个老妈子,一丁点不含糊,陆承平说,“海城就是个会养花的,你看看他这里里外外给弄的,多像样。”
楚行冷哼一声,“他会养花?养的花都跟人跑了?”
陆承平听了,不吱声了,这事,轮不到他来插嘴,楚行和洛海城该怎么提,提不提,都不是他该操心的事儿。
又过了半天,洛海城摘了手套,出了花苑,喝了一大瓶矿泉水,也递给楚行和陆承平两瓶,问,“说罢,来这么偏的地儿找我,有啥重要事儿?”
楚行哼了一声,“溪溪身子有点弱,贫血还低血糖,我问问你知不知道啥补品?”
洛海城皱了皱眉头看了看他和陆承平,“这事儿,电话里不能说么,还跑这么远来?还带着陆哥?”
洛海城的脑袋,一百八十个弯,显然今儿来这临洲道外区,不是只问补品这事的。
楚行看了洛海的眼睛能有十来秒,最后说,“我,过两天要见个女客户,岁数挺大,听说喜欢花,你给我挑两盆。”
洛海城也盯着楚行的眼睛十来秒,最后点头说,“成,我保准给你选两盆上好的,明儿一早就给你送空场去。”
俩人各有心思,都不说破,便拉倒了。
楚行临走,洛海城喊了一嗓子,“楚儿,今儿晚上蓝星,我请客,你带不带溪妹妹,自己定。”
楚行哦了一声,瞅了一眼陆承平,俩人直接开车走了。
到了空场,楚行认认真真的把一摞子文件该看的看,该签的签,该驳的驳,最后完事了,一拍桌子,“这混蛋也没告诉我补品的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