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行哼了一声,说,“溪溪今天去房产局过户,哭得厉害,一般从来不在白天给我发微信,今儿发了问我忙不忙,又说没事,我撇了公司一大帮子开会的人,去看她,她就是哭,我叫陆哥找大夫,陆哥自己上车陪了半个小时,也没跟我说出个所以然来。”
楚行话说得清楚,洛海城却两耳朵听得迷糊。
哭,哭啥呀!
楚行更是百思不得其解,也说道,“对啊,哭啥呀!”
洛海城唉了一声,“我可真是服了,你说你和进子,本来爷们敞敞亮亮的,成天被妞闹,你看我,妞懂事,我多省心,唉……”
楚行喝了半壶凉茶,最后起身要走,洛海城一拽胳膊,“你给溪妹妹一点缓冲余地,她才回来几天啊,你就又是房子,又是车的,你给她一点时间,溪妹妹不是那些妞,她心里的劲儿跟别人的不一样,你这种撒钱圈地的,别再把她吓跑喽。”
洛海城随口说的一句话,却像刀子一样扎在了楚行心里,楚行知道洛海城的意思,点了点头,出了洛海茶楼。
从洛海城的茶楼到溪树庭院,有很长一段路需要走,楚行开着自己的车,陆承平来了电话,楚行接了,陆承平说,“海城对那个莫娜,到底上心不?”
楚行停了一下,声音一沉,“上心,怎么了。”
第17章 那事
陆承平大晚上忙完公司事儿,从空场回家,结果在外遇见了点事儿,这事儿说大不小,说小不大,本不是他该管的事儿,但是他看见了,看得清楚。
楚行一脚油门狂飙到南道区江畔,这里经常会有豪车停靠,莫娜的小白车在那,521车牌还是洛海城找人给她办的。
楚行熄了火,跟一头狼一样,隐秘的走到了上层藏在树林旁的奔驰旁边,一开车门上了车,陆承平把自己拍的视频递给楚行看。
楚行看完,脸色阴暗,十分难看。
陆承平早前混社会的时候,专门干过这些事,盯人,拍东西,经验多得很。
视频非常清晰,莫娜下车,与人肩并肩,头挨头,吻上又摸上,后来上了另一辆黑色奔驰SUV,俩人翻滚车震,大概亲热了二十多分钟,奔驰车窗开了,俩人一直在里头,没有出来。
楚行看了看前面那台黑色奔驰SUV,问,“谁的车?”
陆承平说,“洛海城堂叔的车。”
楚行眉头拧起,目露凶光,再不说话。
那晚,楚行无声无息,一直盯着那辆黑色SUV,过了大概半小时,一身白裙的莫娜下了车,她的脸朝车后,路灯一晃,十分清晰,确定无疑,她毫不避讳,大摇大摆的上了自己的521小白车开走了。
陆承平看了看十分平静的楚行问,“怎么办?”
楚行毫无表情,只说,“给她一个月时间,你继续派人盯着,都拍下来。”
陆承平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楚行又静静的坐了一会儿,低声问道,“陆哥,你是不是知道溪溪今天哭的原因?”
陆承平的手一抖,手机差点掉了,他知道楚行迟早会问到他头上,他太了解楚行了。
两人又是沉默,谁都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陆承平没有绷住,只说了一句话,“楚儿,苏儿当年走,可能是另有隐情,陆哥言尽于此了。”
楚行眉头一皱,心上突然绞劲儿疼,溪溪当年走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失心疯,那还有什么事能让她离开自己三年!
陆承平又说,“楚儿,三年前的事儿,对谁都是伤,苏溪如果不想说,你能不能就这样算了?”
楚行嘴角苦笑,只说,“三年前,怎么说都是我对不起她,若是她肯原谅我,又不想说逃走的原因,我自是不会勉强,但是如果让我知道此事另有隐情……”
陆承平本来放在大腿上的手,微微抓了抓膝盖,他面露难色,只说,“楚儿,苏溪是个好姑娘,陆哥只跟你说,三年前的事儿,不管谁对谁错,能让它过去就让它过去,苏儿已经在外边流浪了三年,三年才有勇气回到你身边,你,你就不能为了她,息事宁人,好好过日子么。”
陆承平一番话,温软有理,却如刀子一般,直直的插在了楚行心里,苏溪回来之后对他若即若离,他日日抓狂,想亲近苏溪想得发疯,却怕三年前的事对苏溪造成的影响太大,所以一直不敢动她,若是自己再一个不小心,又吓着了苏溪,自己就是罪无可恕了。
“回吧。”陆承平拍了拍楚行,“现在还不算太晚,回去,许是还能跟苏儿聊会儿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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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树庭院,苏溪在卧室里一直躲在被窝里,她眉头紧蹙,似是不太舒服。
楚行回来了,他惦记着苏溪,回三楼,草草洗了澡,只穿了一套很旧的蓝色真丝睡衣,到了顾嫂门前,敲门,顾嫂披了衣服出来,楚行问,“溪溪怎么样?”
顾嫂小声拉着楚行说,“楚儿,苏儿那个来了,她肚子有些疼。”
楚行恍然大悟,原来苏溪那个来了,也是了,以前苏溪每次来之前,情绪都会十分低落,小事要伤心,大事要哭鼻子,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楚行点了点头,赶紧走到苏溪卧室门前,敲了敲门,苏溪早就换了一身淡蓝色睡袍,披了衣服起来开门,楚行在门口,一把抱起苏溪,苏溪直挣,“楚行,你,你干嘛。”
楚行说,“上三楼,我给你捂小肚子。”
楚行身子强壮,又有劲儿,他身上热,苏溪来的时候浑身发冷,每每都是楚行抱着睡,小肚子才舒服。
到了三楼,楚行把苏溪轻轻放下,自己靠上有些闪躲的苏溪,拽了双人被盖在两人身上,苏溪起初有些闪躲,但是禁不住楚行温柔的臂膀,滚烫的怀抱。
两人都不是聒噪的性子,举手投足,只有心明。
一夜温存,宠溺无言。
闹钟响了,以往楚行总是一骨碌翻起,再不贪恋床上,今儿闹钟响过三遍,苏溪手指轻轻蹭着赖在自己身上的楚行的脸,“你这胡茬老是这么扎人,总也剃不干净呢。”
楚行嘴角坏笑,说,“你从前不是喜欢我这样么?”
说罢又开始嬉闹,苏溪蜷着身子直推楚行,“行了,行了,楚总,该起床上班了,到点了。”
楚行乖巧的把头躺在苏溪的小肚子上说,“这里好点没有?”
苏溪每次来只有第一天难受,第二天,就好了,楚行后来跟苏溪上床后,总是把这事归功于他的体温。
“好了。”苏溪抱起楚行懒得像无骨动物的头,搂到怀中,“楚总,到点了,我本来想今早上给你做点早餐的,结果,你看,不赶趟了,你好好吃点粥,行么?”
楚行从来都听苏溪的话,听到苏溪说早餐,登时咧嘴坏笑。
苏溪突然想起了什么,登时涨红了脸,拿起枕头撇到楚行怀中,骂道,“老没正经的,赶紧起来!”
楚行玩笑归玩笑,他知道苏溪慢热,这些事,逞逞嘴上功夫便罢了,真要实施起来,猴年马月吧。
“搬回三楼么?”楚行随口一句,却叫苏溪支吾了半天,“你赶紧洗澡吧。”
楚行去了洗手间,苏溪整好衣服,蹑手蹑脚的回了二楼卧室,二楼卧室空了一宿,凉气逼人,远不如三楼那般温暖。
这一宿浓情蜜意,苏溪与楚行僵持了很多天的尴尬,终于消散了。
楚行能用火融化苏溪,苏溪如水,也能化了他的凶狠。
厨房餐厅,顾嫂做得皮蛋瘦肉粥,楚行的最爱,鸡蛋煎小馒头,一盘青菜小炒,一盘黄瓜小拌菜,极清淡,又爽口。
楚行惦记着苏溪一块吃饭,等了半天,不见人影,顾嫂着急,便去二楼找了苏溪,却突然发现苏溪昏倒在地,不省人事。
顾嫂吓得嗷嗷大喊,楚行发疯一般冲上二楼,一把抱起苏溪,放在床上,顾嫂赶紧拨打了120.
陆承平到医院的时候,苏溪还没醒,楚行吓得像一具没了魂的僵尸,呆坐在凳子上。
后来大夫出来,喊,“谁是家属!”
楚行一个箭步窜过去,“我是。”
“病人只是贫血,有些低血糖,再加上气血有点亏,最近可能有些情绪激动,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就没事了。”
大夫说完,转身走了。
楚行一颗快从嗓子眼蹦出来的心,落了回去,深吸一口气,身子一晃,差点瘫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