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和三个不熟悉的人来这种地方?
罗喉忍不住去听他们的对话,奈何音乐声吵耳,能听清楚的语句并不多。
但是当他在意的青年提高音量,用一种不怎么愉快的嘲讽声调说:“……是这样吗?!……我倒是不知道他有这种意思?……”并且说完后站起身来道:“……抱歉,离开一下。”向洗手间的方向走之后,罗喉便意识到也许来者不善,对方可能遇到什么麻烦了。
在黄泉离席后,他先继续观察了一下那三人的反应。
原本带着一点谄媚笑容的三名男学生突然变了神色,一个有点激动,很大声说:“我靠,他算个什么东西!”
另一个马上拉住他:“先把交代的活做完,那玩意儿还剩吗?”
没有说话那个从口袋里掏出了什么,拆开一点倒在黄泉喝到一半的扎啤里面。
罗喉的眉头马上皱了起来,站起身,平静地经过那三人的桌边,用余光仔细打量了那三人的面孔——没错,虽然不记得名字,却是是自己院里的学生无疑。
接着脚下一转,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罗喉推开洗手间,看到了自己并不想看到的场景——黄泉抱着脑袋坐在角落里,发出有点不适的呼吸声。
“还好吗?”他马上蹲下身,把对方的头抬起来,观察脸色后,翻开他的眼睑检查了一下眼球。
“……你……你是谁……”黄泉咕哝道,完全没有看出眼前的是罗喉,“呕……你在这里……干什么?我……我我在哪里?”
“我是罗喉,你现在在洗手间。”罗喉捧着黄泉的脸,让他能看清楚自己,“你被人下药了。”
“我……下药……被人……什么意思……?罗……喉……是谁?”
罗喉没有急于回答这些问题,而是先把黄泉扶好,脱下外套给他披上后走出洗手间,过了一会回来手上便多了一杯水。将水给黄泉灌下去,然后拿手帕打湿后给他擦了一遍脸。
黄泉看上去似乎没有一开始那么难受了,就是觉得头重得不行,眼前也是万花筒一样花花绿绿转啊转,完全认不得眼前照顾自己的人是谁。他想伸手去抓对方,但手抬起来也是在空中乱挥没有方向
罗喉握住他乱抓的手,面色严肃:“站得起来吗?”
“你……他妈小瞧我……吗?”
黄泉努力用力蹬了几下双腿,最后还是在罗喉的帮助下才摇摇晃晃站起来,几乎半个人挂在他身上
罗喉让黄泉站着适应了一下,才慢慢扶着他走出洗手间,枫岫在门口候着,见两人出来:“他嗑药了?”
罗喉停在墙边把黄泉搂好:“一种类似大麻的慢性迷药,那几个人给他下的不多,估计是想分好几次下手,不容易被发现。”
枫岫看到罗喉的脸色渐渐变得恐怖起来,脸上云淡风轻,背上却不觉起了一层冷汗:“要我帮忙吗?
“帮我查那三个的背景。”罗喉用下巴点点黄泉坐的桌子那个方向说,“查清楚背后是谁。”
“好好好,你先把这孩子安置好了,把车开走吧,待会儿我坐尚风悦的车回去。”枫岫伸手拍拍罗喉的肩膀,“其他都交给我。”
闻言罗喉便不多说,一手环着跌跌撞撞的黄泉的腰,把他半扛着想早点离开。
谁知经过舞池的时候怀里的青年好像突然清醒了一下,努力挣扎着想从罗喉手臂里出来。
“你……放开我!”
罗喉怕黄泉硬来反而把自己弄伤,只好无奈地放松一点力道:“行,你自己走。注意脚下。”
“…………苍月银……血!你怎么在这?!”黄泉还没站好,就开始指责罗喉鼻子骂,“滚!我不会跟你回家……!”
罗喉一脸懵逼,怎么就把自己认成他哥了?
他伸手去捞一下跑远的黄泉,却被对方退后几步躲开了。
【Party girls don’t get hurt】
舞池的音乐突然一转,分不清东南西北的青年一听,居然几步踏上舞池。
【Can’t feel anything When will I learn】
罗喉意识到他估计是意识开始飘了,这种时候不能强行去阻止,只好跟在后面防止他伤害自己或者别人。
【I push it down, push it down】
但不知道是因为黄泉把罗喉当成了银血所以不愿意接近,还是意识已经无法控制,脚下渐渐跳动起来,在舞池的人群里闪动着。
【I’m the one “for a good time call"】
罗喉拨开层层人群,却只能看到黄泉的头发舞动着,一下在左边,一下在右边,搞得他头晕。
【Phone’s blowin’ up, they’re ringin’ my doorbell】
还好这种状态没有持续很久,黄泉摇摇晃晃转到舞池中心就停了下来,周围的人给这个走路都不稳的好看青年让出了一个小空间。
【I feel the love】
黄泉转头看身后紧跟着的罗喉,微微一笑,脚跟滑了一下,正好转了个圈。
【Feel the love】
他的半透明长发带在空中荡成一个漂亮的弧形,在来人伸出的手掌中痒痒地划过。
【one two three drink】
罗喉看到舞台中心的人嘴里在念叨着什么,但是他除了音乐声什么都听不见。直到黄泉转到第二圈,罗喉才意识到他在随着音乐唱歌,自己却听不见。
【Throw em back, till I lose count】
一声清亮的女声划破整个酒吧,音乐声一下在人们的脑海里炸开。
【I’m gonna swing from the chandelier—— from the chandelier——】
黄泉的脚下不稳,差点摔倒,被罗喉一手抓住,带进怀里。
【I’m gonna live like tomorrow doesn’t exist——】
“放……开!我不会回去的!”黄泉大吼重复着一句话,双眼通红,罗喉觉得他几乎要哭出来,似乎已经完全失去控制。他只能紧紧抱着他,等他冷静下来。
【I’m gonna fly like a bird through the night, feel my tears as they dry……】
【And I’m holding on for dear life】
失控维持了近半分钟,这种麻药的致幻作用似乎才算是过去,黄泉发软,只有双手紧紧抓住他眼中的“大哥”的双臂。
【……Help me, I’m holding on for dear life】
“不……呕……难受……”
“嘘……”罗喉怕他听不见,只能贴着他的耳朵轻声安慰,“呼吸,大口呼吸。冷静下来。”
黄泉仿佛听进去了,呼吸也慢了,兴奋期过去以后开始颤抖起来:“带我走……”
“嗯。”
罗喉也顾不上太多,直接让黄泉趴在自己背上,一把把他背起来,快步离开了酒吧。
47
第二天清晨。
黄泉感到自己太阳穴突突地跳,脑袋前后左右都在疼。他吃力地爬起来,身上盖着的大衣滑落到地毯上。他努力睁眼想搞清楚什么状况,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好像自己被以前的那几个傻逼室友叫去了酒吧……他们说要跟自己道歉……然后呢?
……
靠!
……
靠靠靠靠靠……!!
黄泉猛地从沙发床上跳起来,发现自己正在罗喉的办公室自带的小休息室里,房间里还留有一丝淡淡的烟味,但是它的主人并不在这里。
谁说喝高了的人会失去记忆,黄泉发现自己脑袋虽然痛的要爆炸了,但昨晚的一切历历在目。天啊……他到底对罗喉那家伙说了什么?
太丢人了!
他还记得罗喉把他一路背上车的时候,自己还在人家背上抽泣,说一些很傻逼的话。
不不不不那不是我。
黄泉丢下罗喉的大衣,落荒而逃。并没有看到茶几上放着的一张纸条。
黄泉一路跑回他们的合租房,掏了半天口袋发现没带钥匙,只能不停按门铃和敲门,希望御不凡那家伙在家。
过了没一会,门打开了,御不凡穿着一身睡衣,闭着眼满头炸毛打开门,侧着身让黄泉进来,嘴上不耐烦地问:“……你昨晚去哪里了?”
黄泉没有回答,只是一头闯进房间,把门“嘭!”一关。
御不凡瞬间清醒,一脸困惑,去开房门,结果发现黄泉居然从里面把房间反锁了。
“喂喂喂我还没睡醒呢——开门啊。”
“……滚。”
房间里只传出一声低吼。
“!?黄泉你疯啦!我跟你一个房间啊——”
“去漠刀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