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玉玲和贺白书不也是这样么?
“白梅,你也十六了,再拖一年也还是这样,你干脆同你娘说清楚了,将这事办了,我知道这些事你羞于说出口,只是一生的幸福,别因为难为情,吃一辈子的苦。”
卿玉玲认真想过了,若要她选,她还是宁愿贺白书娶温柔善良的贺白梅,而且她也希望贺白梅有个好归宿,嫁自己心爱的人,过她愿意过的日子。
所以卿玉玲现在忍痛劝贺白梅大胆的尝试,至于贺白书那里,她也会适当的推波助澜的。
贺白梅听了卿玉玲的话有些心动,毕竟卿玉玲说的在理,可是她知道这件事是没结果的。
卿玉玲见她犹豫不决的样子,又道:“白书那里有我去说,你只要说清你的心意就行了。”
贺白梅糊涂了,她道:“关三哥什么事?这件事三哥帮不上忙的。”
卿玉玲更糊涂了,什么叫不关贺白书的事?
卿玉玲有些难为情的道:“难道说……你心上人不是白书?”
贺白梅被卿玉玲逗的哈哈大笑,她忍不住捧腹道:“玉玲,你胡说什么呢?三哥打小就喜欢你,你也喜欢三哥,你们两个是我最亲的兄妹,我怎么会喜欢三哥呢?”
卿玉玲面上红通通的,原来都是她误会了!
都怪贺白书!搅乱了她的心思,害她在贺白梅面前这般出丑!
贺白梅捏了捏卿玉玲的脸蛋道:“也亏了你心胸宽大,说了这么半天,竟是撺掇我和三哥表明心意呢!我若和三哥成双成对了,你怎么办?”
第18章 春分(八)
卿玉玲红着脸转过身去。
真是臊人!
难怪说情爱之事最能迷惑人的双眼!
现在卿玉玲算是体会到了。
若不是因为心里有贺白书,怎么会乱吃醋,又怎么会误以为贺白梅和贺白书要成双成对呢!
贺白梅拉过她的身子道:“玉玲,在我心里,三哥就是你的,你俩呀,天造地设的一对,谁都拆不开,我更是不会在你们俩中间见缝插针了。”
卿玉玲低着头小声道:“胡说什么呢,白书的心意你我又说不准的。”
贺白梅无奈的摇摇头,都说当局者迷啊,卿玉玲可不就是迷在其中了么?
总之,各人有各人的造化,缘分来了时机就到了,现在她多说什么也是无益的,而且卿玉玲也听不进去的。
卿玉玲也在逃避自己的事,她转而问贺白梅道:“你说的那个人,到底是哪家的公子?竟然将白书都比下去了。”
贺白梅平静道:“眼里只有他,他是贩夫走卒你也觉得是天上的月亮,哪颗星星都比不了,所以倒不见得他比三哥好的了多少,只是恰好入了我的眼罢了。三哥也不见得比他好的了多少,只是恰好入了你的眼罢了。”
卿玉玲觉得贺白梅说的有道理。
贺白梅又道:“我是独女,三哥虽说和我不是一母所生,但是我们三个一起长大的情分我忘不了的,三哥在我心里就是我的亲哥哥了,玉玲你呢……我也早把你当自家人看了。”
卿玉玲完完全全的信任贺白梅的话。
卿玉玲也还是很好奇贺白梅心属谁家俊儿郎。
贺白梅见卿玉玲欲追问,便道:“不提他也罢,总之我将来的前程什么样都可能,跟他……却是最不可能的了,若是到了无可奈何的那一日,我便剪了头发去做姑子了,省得终日对着我不喜欢的人,心里却只想着他。”
卿玉玲很想劝她,但是看着贺白梅说这番话伤心欲绝的样子,她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她只能拉着贺白梅的手紧紧的握着。
两人又说了些体己话,等到饿的脑子快发昏了才开始用饭。
今天天晴气暖,贺白书醒来用过饭,人也神清气爽的,正想着约着卿玉玲出外踏青,却迟迟不见卿玉玲那边有动静。
贺白书耐着性子想着,一般这个时候,他若是没出门,卿玉玲总会派个人来问问的,今日怎么没人来?难道卿玉玲已经出去了?
想到这里,贺白书理了理衣衫便去了卿玉玲的院子。
卿玉玲和贺白梅正用罢饭,便见贺白书撩起衣摆跨了进来。
见到贺白书,贺白梅便想起卿玉玲误会她的事,于是她便忍不住当着贺白书的面发笑了,笑着笑着,还暧昧不明的看了卿玉玲两眼。
卿玉玲被她看的脸红,瞪了她一眼才招呼了贺白书一声:“爷,怎么清早就过来了?”
贺白书不慌答卿玉玲的话,反问贺白梅道:“白梅,你怎么来的这样早?倒是比我还勤,我身上哪里不干净么?看着我发笑做什么?难不成是被我家玉玲迷的魔怔了?”
卿玉玲“呸呸呸”的三声,略责怪道:“胡说什么呢,什么魔怔不魔怔的。”
贺白梅这才忍了笑意,道:“三哥,我是笑玉玲为了逗我乐讲了一个笑话,与你是无关的,不对,与你是有关的。”
卿玉玲见贺白梅已经说的如此露骨了,恨不得去掩她的嘴,卿玉玲才不想叫贺白书知道她乱吃醋的事,于是急急嘱咐贺白梅道:“白梅,休要乱说!你看你同我讲的话,我就不往外道。”
贺白梅见卿玉玲急了,方安抚道:“好好好,我不说就是,看把你急的。”
贺白书倒是越发不明白两人卖什么关子了。
卿玉玲见贺白书那不解的样子,忙问了别的话糊弄过去。
贺白书只当是女儿家的私话,也就不再追问了。
贺白书道:“今日若无事,择日不如撞日,一道出去踏青吧。”
此话正中贺白梅下怀,她正嫌家里的烦心事憋闷的很,出去走走,透透气再好不过了。
卿玉玲虽忙,但到底是自家事,搁一搁也是无碍的,况且难得好天气好心情的,不去白不去!
话说贺白书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马,身后跟着的是一辆朴实无华的马车,贺白书渐渐放慢了速度之后,身后的车夫也慢了下来,贺白书见已经到了山脚下,便靠近小窗边,俯身道:“玉玲,白梅,已经到了,下来吧。”
车夫停了车,贺白书将缰绳递了过去,车夫方去栓马,贺白书撩开帘子扶着两人下了车。
白梅先一步下来,卿玉玲紧跟在后,不料弯腰低头的时候,假髻勾在了车檐吊着的小铜铃上,卿玉玲吃痛的“嘶”了一声,贺白书赶忙松了手,替她拨弄头发,卿玉玲的假髻带的牢固,因此被扯的生疼,弯着腰却不敢乱动。
贺白书越急越乱,卿玉玲的头发乱了一片,他却还未将卿玉玲解救下来,贺白梅看的着急,便上了车替卿玉玲解难,到底是女儿家,心灵手巧,比不得贺白书那样粗苯,三两下的贺白梅便将卿玉玲解救了出来。
卿玉玲弯了老半天的腰,这会儿累的差点仰坐在椅子上,贺白书关心道:“玉玲,不打紧吧?可伤着头皮了?”
卿玉玲婉转的声音从车里传出:“头皮倒是不要紧,只是头发乱的不成样子,我不好下车了,早知道该带玉秀来的。”卿玉玲的头发一向是玉秀打理,今日三人即兴出游,于是便没有将二玉带出来。
贺白梅取下头上簪着的象牙小梳道:“我先替你理一理,梳个齐整再说。”
卿玉玲也别无他法,只好一动不动的随贺白梅捯饬。
贺白书在轿子外头称赞道:“好在堂妹心灵手巧,否则今日一行就是泡汤了。”
卿玉玲若有若无的哼了一声。
要不是同贺白梅把话说开了,贺白书这话必要惹的她多想。
卿玉玲顺着还未撩下的帘子往远处望了望,那隐隐发蓝的远山犹如仙境,山顶上的风景也是极好的,天气好的时候攀登,兴许还能遇见一两个熟人。山腰上还有一家尼姑庵,供些茶水赚些香火钱。
一想到尼姑庵,卿玉玲便有了主意,她道:“半山腰上的白云观里有我相识的姑子,不若上山去讨壶茶喝,吃一餐便饭,也能叫逸云替我重梳头发了,而且这半山腰上的风景也不逊色,白梅你说好不好?”
白梅自是应了,贺白书也没有反对的道理。
卿玉玲便和贺白梅两人下了马车,叫车夫看着,三人比肩往石阶上去了。
卿玉玲隐隐兴奋道:“这白云观其实不输凌云观的,只是简陋且没有高人坐镇,名气较凌云观小了许多,不过我管保你们去了之后还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