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机解除了,突然好奇心爆棚,很想听听八卦怎么破?
萧循摸了摸她的长发,先将萧韩氏说的他跟张春花的婚约说了,又慢慢将后面整件事情说了出来。
他已经梳理了一遍,比起张杏花说的,条理就要清楚的多了。
原来张杏花是张春花的堂妹,就比她小了两岁。
因为萧家贫寒,那会儿萧循又连个童生都不是,张春花不愿意嫁给萧循吃苦,时不时会跟张杏花诉苦,两人一起商量摆脱这个婚约的办法。
张春花对萧循很熟悉,但张杏花只是听她吐吐槽,对萧循的关注自然没有张春花那么多,因此过了这么多年,竟然一时没能认出萧循。
后来也是张杏花给张春花出的主意,张春花去勾引了镇上杂货铺的少掌柜,吵吵闹闹好长时间,最后张春花还是如愿以偿,嫁去做了杂货铺的少夫人。
不知道为什么,张春花嫁了人,却并没有归还那块订婚的玉佩,反而藏了起来,骗父亲说玉佩丢了。
本来这件事应该到此为止,萧循和张春花张杏花姐妹,自此桥归桥路归路,各自安好。
坏就坏在年初萧循中了状元,之后又把母亲和弟妹一起接到了京城。
消息传回张家沟,当地的百姓都沸腾了。
张春花的父母亲悔恨不已,认为当年就不该让张春花嫁给杂货铺的少掌柜,现在说不定已经做了官夫人。
张春花和张杏花也听说了这件事,张春花偶然一次回到娘家,父亲又提起这件事,埋怨张春花当年自作主张,让自己失去了一个做官的女婿。
张春花又是气愤又是后悔,跟父亲大吵了一架,愤愤地回了家。
那会儿张春花已经怀孕七个多月,再过两个月就要生了。
但回到家里,夫君整日在外面浪荡,婆婆又十分刻薄,想到从前的婚约,张春花一时也是悔恨交加。
等杂货铺的少掌柜回了家,晚上两口子睡在床上,张春花也是一时气恼上头,忍不住埋怨夫君无所作为,只知道守着一个小小的杂货铺,将来孩子该怎么办?
那少掌柜原本就是被逼娶了张春花,对她并无多少感情,又听她越说越起劲,忍不住干脆暴起,将她打了一顿。
张春花气怒攻心,又被狠狠打了一顿,不知道哪里受了伤,第二天就嚷嚷肚子疼,第三天晚上就早产了。
当日听到萧循发达了消息的张杏花正好过来找张春花八卦,就碰上这么一桩惨事。
镇上没有什么好大夫,张春花哀嚎了一天一夜也没能把孩子生下来,最后终于难产而亡。
临死之前只有张杏花守在张春花床前,张春花拼尽全身力气从怀里摸出一块玉佩,喃喃道“我后悔啊,要是当年能嫁给你,就好了 ”
话未说完,张春花已经断了气。
而张杏花听到张春花说了那句话,看着掉在床榻上的玉佩,脑海里却突然冒出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张杏花偷偷拿走了玉佩,当夜就离开了杂货铺。
杂货铺掌柜等人压根就不知道张春花还藏了一块玉佩的事,自然对此一无所知。
张杏花也早就嫁人了,丈夫就是张家沟隔壁村子里的人。
她一直嫌弃丈夫没用,不能多挣银子,一向都是羡慕张春花,能做杂货铺的少夫人,将来就是杂货铺的老板娘。
不曾想这个老板娘的梦想还没有实现,张春花就难产死了。
张杏花在回家路上,握着玉佩的手颤抖的厉害。
第二天,她就卷走了家里所有的财务,抛弃了丈夫和两个孩子,一个人偷偷去了镇上。
之后她摸索着到了府城,在运河边上找到了一艘船,声泪俱下地向船老板编造了一个负心汉发达后辜负了未婚妻的故事,成功用很少的银子坐上了船,一路到了京城。
船老板也不知是信了她的鬼话,想要到京城从张杏花所谓的“未婚夫”手里捞点银子,还是单纯觉得张杏花可怜,总之最后安安稳稳将她送到了地方。
到了京城,张杏花就抓瞎了。
这时候她突然有点后悔了,因为她压根就找不到萧循住在什么地方。
张杏花只能在街上乞讨,很快就有好心人告诉她,不用做乞丐,只要去慈幼堂干活,就会有饭吃。
张杏花摇了摇头,告诉好心人,自己是来找“未婚夫”的,等找到“未婚夫”就能过好日子了。
其实她是压根不相信会有慈幼堂那么好的地方。
这般讨了几天饭,逢人便说要找“未婚夫”,到后来连她自己都有点相信了。
最后一次,她甚至把“未婚夫”的名字都说了出来。
结果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萧循这个名字,引起了旁边不远的马车里的人的注意。
那人将张杏花带到茶楼,给她叫了一桌好饭,等她狼吞虎咽吃完了,才“好心好意”的问了她的具体情况。
听了张杏花的意图,那人便十分好心地给她指了一条明路,那就是到公主府门口跪着,只要一直不起来,自然会有人替她做主。
张杏花听说萧循已经跟公主殿下在一起,原本很有些瑟缩,但听了一顿描述了美好前景的怂恿,又知道萧循跟公主殿下压根就没有成亲,于是最后晕乎乎地被送出茶楼,第二天一大早就跑到了公主府。
后面的事情,温慧都知道了。
“那个撺掇张杏花过来闹事的,到底是谁?”温慧忍不住疑惑。
她记得自己最近好像没得罪过什么人吧?
萧循叹息了一声,柔声道“陈家,还记得吗?”
“陈家?”温慧恍然大悟,“陈雨菲不是已经流放了?陈芳菲也被关起来了吧?我记得陈大人致仕以后带着全家回乡了吧,还有谁?”
萧循笑了笑“你忘了陈芳菲排行第二?当初陈大人势大的时候,陈家大小姐可是嫁进了齐国公府的。”
“是她?”温慧这会是真的惊悚了。
陈家人这太也记仇了吧?半年前发生的事,一个出嫁女,还一直记着,找准机会就要报复一下自己?
关键是张杏花这个人根本就没脑子,撺掇她来闹事,能有什么用?不是半天就被戳穿了吗?
萧循仿佛知道温慧在想什么,柔声道“你是不是觉得陈大小姐这个计策太蠢了?”
温慧点了点头。
“可是,这个很蠢的计策,不是差点成功了吗?”萧循将温慧抱紧了一点,“再差一点,我就要失去你了!”
温慧身形一僵,忍不住脸红了。
是啊,张杏花确实很蠢,但不管多蠢的计策,最后奏效了,不就算成功了吗?
萧循又道“陈大小姐是庶出,其实跟陈二小姐和陈三小姐的感情并没有那么好,她之所以使坏,完全是因为陈家倒了以后,她在齐国公府的地位一落千丈。”
陈大小姐作为庶女,当然没能嫁给齐国公世子,她的夫君只是齐国公的庶子。
但以国公府的权势,一个庶女能嫁给庶出的公子,已经算是高攀了。
当年陈大小姐的父亲陈焕作为御史大夫,也是位高权重,两家算得上门当户对。
但半年前陈家突然失势,本就在国公府得不到足够重视的陈大小姐的夫君,之后更是寸步难行。
陈大小姐的夫君免不了将气撒到她身上,齐国公夫人和几个嫂子也没事就以奚落她为乐。
家庭地位突然一落千丈,似乎真有反常举动,也并非没有道理。
“她被嫌弃了?”温慧叹息了一声,“但她又不敢埋怨齐国公夫人和她的夫君,这口气憋在心里,只好发泄在我的身上。”
萧循点了点头“她也知道不敢真的得罪你,大概就是想找个人来恶心一下,谁知道 ”
第60章
要生娃了
谁知道温慧和萧循的感情那么深, 结果竟然真的受了刺激,刺激得还不清。
如果让陈大小姐知道后果会那么严重,估计她一开始也是不敢做这件事的。
温慧又叹道“你说得对,对陈家人就不该抱有幻想。”
萧循淡淡道“慧儿希望她受到什么惩罚?”
温慧仰头看了看他,忍不住用手摸了摸他的下巴。短短的胡茬层的手心痒痒的,她咯咯地笑了, 漫不经心道“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要不还是送衙门吧,别让人说我非揪着陈家不放。”
萧循点了点头。
次日, 张杏花就被萧循直接送到了京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