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莫欺少年穷(62)

作者:清梦颐和 阅读记录 TXT下载

风里有歌,

云中藏诗。

何人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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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你怎么了?”

阮绵绵蹲在地上,气喘吁吁。她抬头,被阳光刺得微眯眼:“老伯,您知道泰方县怎么走吗?”从御剑山庄到巫陵山,途经哪些县镇,她已熟记于心。

“喏,从这儿,”老人家抬手一指,“顺着道一直走,拐弯分叉口什么的甭管,半天脚程就能到。”

阮绵绵站起身,缓了口气:“谢谢您。”

老伯摆摆手,笑声爽朗:“这又算不得什么大事。”他眼神落在后头的板车上,“小姑娘,上头躺着的是你哥哥?”

阮绵绵简作解释:“是我夫君。他病了。我们得去找大夫。”

老伯摸着干枯的胡须:“这大冷天,你还拖个人。怕没一天工夫,是赶不到泰方县的。”

“我正好也要去泰方县,置办些东西。”老伯指了指他的驴车,“正巧可以捎你们一程。”

阮绵绵感激得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老伯从驴车上取出一大捆麻绳,将板车牢牢绑在驴车后头。

驴子撅起前蹄,呼出一大团白气。车轮骨碌碌地转动。

日渐西斜,远处,旗帜风中挥舞。

再近一点,灰色斑驳的城墙出现在眼前。城楼正中,刻有“泰方”两字。

老伯跳下驴车,解开麻绳。“快进去吧,天快黑了。”

阮绵绵拉起板车,一步三回头:“您不进城吗?”

老伯坐上驴车,转了个方向:“东西早置办好了。你这孩子,快进去吧。晚了城门就要关了。”

还没等阮绵绵道谢,老伯已驾着驴车走远了。

落日孤圆,晚霞满天。阮绵绵立在风中,碎发遮住了视线。她双手拢在唇前,大声喊:“谢谢您!”

老伯扬起手中长鞭,似是回应。

……

阮绵绵没有雇到马车。别说马车,连牛车、驴车都没有。

时近年关,没人愿意跑远门。况且就算能雇到车,她也没那么多银子,雇人一路送到巫陵山。

外头飘起小雪,阮绵绵躲在一间破庙里。她用崔师兄的“藏锋”劈开一把破椅子。

不愧是宝剑,锋利得很。劈木头就跟切菜一样容易。阮绵绵看着通体泛黑的“藏锋”,感叹不已。

她收回藏锋,放在崔浩身侧,“崔师兄,你要是知道我拿藏锋来劈柴,会不会生气啊。”

崔浩安安静静地躺着,不会回应她。阮绵绵把双手搓热,捂在少年冰凉凉的脸上。直到感觉他两颊变温热,才肯放下手。

她忙着生火,佛像底下的稻草潮湿,根本点不燃。阮绵绵从崔浩身下抽了一把干稻草。火光升起的那一刻,她无比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垫了一车干稻草。这不,现在就派上用场了。

阮绵绵收拾好一块干净地方,铺上稻草和棉被。她费力地把崔浩挪下车移到棉被上,抬起崔浩的头枕在自己腿上,边烤火,边给他按摩手脚。

“崔师兄,你什么时候才能好啊。我想和你说说话。”阮绵绵拨弄起崔浩的睫毛,浓密而纤长。

橙黄的火光笼罩下,平时寡言沉默,连伤痛都鲜少吭声的少年,竟流露出奇异的病弱美感。他嘴唇很薄,鼻梁挺直,剑眉整洁。阮绵绵指尖一一划过,指下微热的温度,证明着生命存在的痕迹。

她指尖停在少年右侧太阳穴上方。那儿有颗极浅的小红痣。或许称不上痣,只是一个小点。像宣纸上不小心滴落的朱红。

红痣又小又浅,不贴近了仔细看,便难以发觉。阮绵绵指尖轻轻触碰那颗小痣。

阿策也有这样一颗小痣么?阮绵绵细细回想,她记不清了。好像没有如此细致观察过;又或者无意中扫过,却没放在心上。

冬夜飘雪。外面寒风阵阵,里头却暖意融融。火光下,少年眉眼如画。阮绵绵像受了蛊惑,她低头在红痣上轻轻一触,如蜻蜓点水。

阮绵绵慢慢抬起头,却发现少年瞳如点漆,定定地看着她。

“崔师兄!”阮绵绵顾不得害羞,欣喜地叫出声。

第56章 【登船】

少年面色苍白,耳尖却隐隐泛起一丝红。

阮绵绵小心翼翼扶起崔浩,靠坐在自己身前。“崔师兄,你饿不饿?渴不渴?”

这是崔师兄十日以来,头一次醒过来。巨大的喜悦让阮绵绵兴奋得语无伦次。

耳尖的胭红悄悄蔓延至面上。原本死气沉沉的少年,竟也生出一丝生命的鲜活。崔浩轻摇头,气若游丝:“这是哪儿?”

“咱们在固安县,”阮绵绵轻声说,“崔师兄,等到了巫陵山,找着巫医。你的伤就会好起来的。”她心里没把握,却还是尽力相慰。

“庄主……庄主……”少年虚弱地开口,“他……他真的……”比起自身,他更关心这个。

阮绵绵嘴唇颤抖几下,没有发出声音。她沉默地抱着他,半晌之后,浓重的鼻音响起:“崔师兄,往后我陪着你。”能活多久,就陪你多久。

少年了悟,他眼帘半阖,呼吸微弱得几近于无。一滴晶莹的泪珠打在少年颈侧,“别哭。”他欲抬起手,替她擦去泪痕。可手却不听使唤,挣扎几次,仅有手指能动。

“云绵……别哭……”他费力地说出这几个字。

阮绵绵将眼泪粗略一抹,强撑起笑意点:“嗯,我不哭。”

她握住他的手,声音轻柔而执着:“崔师兄,你一定要好好的。不然我会每天都哭的,从早哭到晚。”她加重了尾音。

少年苍白的脸上染出一抹红,唇边的笑虚弱而无奈:“傻瓜。”很轻的两个字,仅能动弹的手指却在努力回握。

阮绵绵望着他:“所以啊,崔师兄。你要是不愿被我哭得耳根子烦。就一定要好起来啊。”她双眼通红,脸上却露出傻气的笑,“你好起来了。我才能每天快活地笑。”

崔浩凝视她,眼里无限眷恋。这是他的妻子,方成亲一年不到,体弱又爱哭,他舍不得留她一个人在世上。

他唇瓣颤动,想说些什么,却发不出声音。少年眼帘缓缓垂下,又费力睁开。如此反复几次,终究还是又陷入昏迷。

阮绵绵看着少年再度沉睡,一阵茫然。她默数剩下要走的城镇:泷苍镇、云罗镇、百香城……差不多还有十来个中转地点。

可就算满打满算,离大夫交待的期限,也仅剩下三十九天。“时间就是生命”,对于这句再常见不过的话,阮绵绵头一次有了如此深切的体会……却是以如这样残酷的方式。

诚然,她相信系统君的话。作为承天道大业者,崔浩不会轻易死去。可她害怕变数,这世间唯一不变的就是变化。

——任务的存在,她和系统君的出现,皆是源自不可控的变数。那么,如果崔师兄未能及时接受治疗。会不会……会不会……

她不敢再往下想了。或许到时候任务会重来;又或许天道会舍弃崔师兄,而另选他人。但以上两项,都不是阮绵绵愿意看到的。

她将崔浩放平躺好,盯着跳动的火苗,暗暗生出决心。

……

除了必需品外,阮绵绵将能当的东西全当掉了,包括她最喜欢的那支桃花簪。她没有心思再去打理长发,干脆一剪刀绞了。

剪过的头发刚过肩头一点,发尾参差不齐,跟狗啃的似的。其实除了长发打理费时间外,阮绵绵起心思剪去头发还有旁的原因。

一个正值妙龄的姑娘家独自出门,还拖着笨重的板车,难免会被有心人记挂上。阮绵绵吃了几次亏,便想扮成个假小子,省去些不必要的麻烦。

反正天冷也看不出腰身,乱糟糟的头发,脸上抹几把锅灰,最后头上压顶破毡帽,再低着头不吭声。任谁也难看出是个姑娘。只当是逃荒的可怜人罢了。

攥紧当东西换来的几两银子,阮绵绵靠着板车陷入沉思。仅凭徒步拉板车,根本不可能在有限时间内到达巫陵山。她必须找到别的方法。阮绵绵将心思打到了坐船上。

她现在到的这个地方叫十方镇,按阮绵绵那个时代的话来说,是个地方**通枢纽中心。

永昌江奔流而下,流经十方小镇。江面宽阔,即便是寒冬,也不存在结冰期。十方镇便借着这一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逐渐发展起来。

上一次她和崔师兄两人前往巫陵山,就是从这儿坐上的客船。永昌江流域广,如果能从十方镇乘船,至定平县落脚。那么,离巫陵山也就仅有一个镇的距离了!想到这里,阮绵绵不禁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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