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吧，我都不记得了。”方棠又跑过来捂住我的嘴，“今天之前的事儿都忘了。”
“你……上次……放我鸽子……”我掰开他的手坚持揭露他的罪行。
方棠无计可施，干脆开始装傻：“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还有上次，借我饭卡三天不还……”我继续说。
“我卡丢了，跟女孩子吃饭总不能让人家花钱吧？”
这种借口我还是第一次听，冲上去打他：“你跟你女朋友吃饭，花的是我的钱！”
方棠赶紧躲开，“还给你之前我不是给充了六百吗？”
“拿了还不说，害我找了三天！”我追着他打。
“我真忘了，没骗你。”方棠解释，“本来想给你写张条儿，结果早上走得急就忘了。”
“借口！”我越想越气，“要不是何维之请我吃了三天饭，我就饿死在三期16幢了！”
方棠抓住我手腕，弯腰说：“那是献殷勤。”
“我们那是纯洁的革命友谊，互帮互助。”我说，“哪像你，毫无人性！”
“诶哟，以前口口声声说着我是你最重要的人，现在翻脸无情了啊？”
“那都是被你各种神经理论诓的，我现在想清楚了。”
“那咱俩不是朋友了？”
“我得好好考虑一下咱俩的关系。”
方棠凑过来说：“我可是你妈钦定的女婿人选，只能当你好朋友或者男朋友，你选一个？”
我一下子被他问得哑口无言，居然认真考虑了。
要我脸皮厚点、缠人点儿就果断选择男朋友这选项了，可惜这选项就是个假的。我突然发现虽然很喜欢他，甚至对他暗生情愫，可却从没想过我们俩作为男女朋友在一起会怎样。
现在想想，还挺不适合的，我俩能一起吃喝一起玩儿，但作为情侣总觉得那里怪怪的。在一起应该会天天吵架然后关系破裂吧，破裂之后朋友都做不成。
之前喜欢他那么久，现在突然不知道自己的目标是什么了，暗恋他就真的想和他在一起？既然不想在一起，为什么还会喜欢他？我追求的到底什么，到底喜不喜欢他？
我拉住方棠，“诶，今天我生日，你的礼物呢？”
“我就是礼物啊，我可是唯一抽空陪你过生日的人。”
“送我个礼物吧。”我抓着他的衣服抬头说。
方棠口气轻松：“想要什么？”
我睁大眼睛：“看着我的眼睛。”
方棠低头看着我的眼睛，“就这样？”
我睁着眼睛保持不闭，“嗯。”
他的眼睛一直都这么清澈，眼白很干净，双眼皮加卧蚕的组合看起来非常有神，笑起来会变成弯弯月亮，特别打动人。每一次眼神流转，都让我觉得勾心动魄。
周围不时有人经过，我们就这样一个抬头一个低头对视着对方，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变。
从前很少有这种机会仔细观察，突然近距离一看，发现他长变了好多。脸比以前瘦削，棱角愈加分明，特别是下颌骨。眉毛还是以前那样粗粗的，睫毛倒像随着年龄长长了更多。
我在心底默数，可才到第六秒方棠就转开了头。
实验中断，我脚后跟终于落了地，低头眨眨眼。
“好怪啊。”方棠低头揉揉眼睛。
我也揉揉眼睛，“是挺怪的。”
其实我想验证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方棠，可对视还没到八秒他就先逃开了，实验失败，最终结果不得而知。
“这有什么意义啊？”
我摇摇头，“没什么意义啊。”
“我输了，你有什么想惩罚的？”方棠还以为这是睁眼不闭的比赛。
“我还真没什么想法。”我默默觉得他也挺好骗的。
“这样吧，以后每年生日我都陪你过。”
“本来就是啊。”我提议：“要不这样？你以后每年都陪我跨年。”
“跨年？”
“辞旧迎新，多有意义的事儿啊。”我转身就走。
方棠追上来，把着我的肩：“我答应你。”
我抬头望星空，时间走得那么快，天上的星星却还是和从前一样。
每年最后一天真的是辞旧迎新，那天我爸托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离开家，去和他的情人过小日子去了。后来懂事了总会躲在被窝里哭，每次都被方棠发现。他最怕我哭，所以每次不管什么事都留在家陪我，给我讲不带重样的笑话。
第35章 分班
高二分班，春藤国际部才发展起来不久，我们年级国际部一共就两个班，算起来我们被分开的风险不大。可我还是害怕何维之和徐徐会和我被分到不同的班，整个暑假都很担心，玩的心思都没有，就等着开学公示分班名单。
“何维之，西瓜还和我一个班吗？”
开学第一天，公示栏前挤满了人，我和徐徐都被挡在了外面，就何维之挤进去了。
“嗯。”何维之说完，从里面挤了出来，有些木。
徐徐拉着我的手蹦蹦跳跳：“太好了，又可以抄西瓜作业了。”
“何维之？”我立刻发现了何维之不开心的样子。
“我……被分到B班去了……”
“啊？”徐徐嗓门儿特大，“你年级第一怎么会……”
“随机的嘛。”何维之有点不开心的样子，转身就走：“我去找老郑。”
“诶，我们跟你一起。”徐徐拉着我就跑。
我都蒙了，从没想过何维之不在我们班我该怎么办，只觉得好伤心好伤心啊。就像小时候抱着个最喜欢的洋娃娃玩得正开心，突然一只大手把它抢走了，再也不还回来。
就两个班，我们三个人，被分成了两批。
“西瓜，别伤心了。”徐徐看我不开心，便主动安慰：“我跟刘嘉也不在一个班了，我俩一起玩了那么久。”
“为什么要分班呀。”
“说是为了降低学生粘性，合理分配教学资源。”徐徐说，“高一都是观察期，高二就要分别培养了。”
何维之跑得特快，我和徐徐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只听到里面老郑的声音：“……这是学校的决定，我可管不了……”
何维之声音不大，我和徐徐多在门外听不清楚，然后老郑又说：“……两年都年级第一，学分奖励只少拉第二名二十分，毕业必须选世界前三……”
“……好。”何维之答应了。
之后安静了一会儿，我和徐徐听不见声儿，便冒着风险又靠近门口一点。
“那成，等你们毕业你上个好学校能得不少奖金。好好干，你就是我的钱。”
我正琢磨呢，老郑做为人民教师对学生这么直白地说出自己的目的还是金钱上的真的好么，老郑就出现在了门口，把我和徐徐吓了一大跳。
“啊！”徐徐凄惨的叫声在走廊回荡。
“你们两个干什么呢！”老郑也吓了一跳，大声问。
徐徐都吓懵了，“我……我们……”
“神经兮兮。”老郑不理我们，带着何维之就走了。
何维之路过我面前，小声是：“回去吧。”
看着他俩走远了，我拉着徐徐：“回去吧。”
徐徐拽这我的手，“哪能就这么走了啊，事情还没完呢！”
“你还没被老郑骂够啊？”我有些退缩。
“骂两句能死啊！”徐徐说着就远远地跟了上去，“何维之被分到其他班你不伤心吗？”
“我……”我要走不走的，“挺伤心的啊，但是……”
徐徐回头，“那就走快点儿！”
我赶紧追上，“你胆子太大了。”
“艺高人胆大！”她理直气壮的。
还没到教务办公室门口呢，就听到老郑洪亮的声音：“……我辛辛苦苦培养了一年的尖子，后面两年的培养计划都拟好了，您这儿倒好，直接给我把人换走了，我可不干！”
徐徐拍拍自己的脆弱小胸脯，“敢这么跟主任说话的就老郑了吧……”
“……教务处不同意我就去找校长，校长不干我就找董事长，你们这事儿干的，百弊无一利……”
“老郑这是要把学校领导都得罪了啊，真是为了钱不要命。”徐徐感叹。
“一个优生毕业能有多少奖励啊？”我问，“老郑这么拼命。”
回头，细心给我讲解：“我们学校认可的世界大学排名，国际部这边好像是世界前三一个十万，世界前十一个五万，世界前二十一个三万。一个班满员二十个人，要能上他几个前二十算起来奖金还是挺多的，特别是何维之这种种子选手，一个顶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