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尧突然放声笑了起来,这个小东西,他都如此厚脸皮了,她竟然不领情?赶人的话说的那叫一个顺溜,他还就赖着她了。
兰泽听着马车中两人的对话,不禁汗湿了脸颊,自家主子这是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吃力不讨好啊!
呸,怎么说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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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服的翻了个身,柳舒君砸吧砸吧嘴继续会周公了。
淡淡清香绕鼻,厚厚的垫子几乎感觉不到马车的颠簸,伸展的身子惬意的摆成喜欢的姿势。
慕尧同样舒服的伸展了身子,靠在侧壁,细细的打量着柳舒君放荡不羁的睡姿。
柳舒君对于睡觉一事,从来都有自己的人生理念:原谅我这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不过人家是不是原谅和她其实也没什么关系。
前一刻还让自己离开,在看到他意已决时,痛快的改了主意,换乘他的车辇,有舒服不享的都是蠢货。
一人睡的香甜,一人看的认真。一人似是不知世间事,一人心已化为绕指柔。
直到此时,慕尧才明白那日自己为何心生不悦。
她越是帮他,越是证明她急于离开他。
她来到他的身边,是因为他和她父亲之约,一年之约一到,他相信她会毫不犹豫的离开,不会有丝毫不舍。
就是这样的认知让他心下不喜,一年之期已过两月,他潜意识里竟生了不放她离开的想法。
今日眼前迷障散开,他看清了自己的心。
这两月的相处,他已然是无条件的信任她了,这于他本是不可能之事。就连兰泽都发现他的异常,而他直至今日才发觉自己情根深种。
她的一举一动都牵着他的心,她的一言一行都让他愈发沉迷。
她就像夜晚的罂粟,令人着迷,沉沦!
***
一家不大的酒家,上书如意。
如意如意,顺我心意。果然好名字!
胡林站在门口焦急的眺望,直至出现一行人才快步迎了上去。
“胡将军为何会在此处停留?”慕尧推开车门就见胡林目光热切的看着他。
“殿下,下官有事不解,所以等在此处,还要劳烦殿下了!”胡林自知惭愧,慕尧之前帮他找到杀子真凶也是仁至义尽,但现在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厚着脸皮求人了。
慕尧下车,而后伸手将柳舒君扶了下来,可谓服侍周到。
柳舒君不觉有何不妥,兰泽却受了惊吓,什么时候他家主子会照顾人了?这是说的好听,其实就是伺候人。
这一路,他已经受了无数惊吓。
慕尧一路对柳舒君嘘寒问暖,体贴备至,只要柳舒君有个不舒服,他家主子比自己不舒服还要不舒服。
一行人进了酒家,胡林已经让人将客房准备好了,天色已晚,今夜定是要住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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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将军已经憋了一晚了,有什么话就说吧。”慕尧侧躺在软榻上,随意的翻着书页。
“额...殿下,可不可以请柳姑娘过来一叙。”自己也知道这个请求不合理,没想着慕尧能答应。
可事情往往就是这么的出乎意料。
“你若是能请的动,本宫这里没有问题。”
恩?不反对?状似还很支持?
说时迟那时快,胡林起身就出门,出门就敲门,生怕慕尧反悔。
今日看慕尧对柳舒君的态度,疼宠有加,本想今夜已晚,慕尧定然不会应允,哪成想,慕尧巴不得呢。
慕尧现在恨不得时时缠着柳舒君,现在有现成的机会,自然乐见其成。
***
睡了一天的柳舒君美美的洗了个热水澡,这期间,玉夕将整个房间整理的焕然一新,这也是为何那日在驿站,慕尧进到柳舒君的屋子打量之后看向玉夕的原因。
本和他一样的屋子,在柳舒君入住之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处处透着精致,现如今也是,等到柳舒君出来,屋子里能换的都换成了她的东西。
柔软的床垫,崭新的床褥,柳舒君在上面随意的扑腾。
玉夕将里面的浴桶搬了出去,看着在床上撒欢的女人微微摇了摇头。
本来精神就有问题,总是抽风,还患有洁症,真是悲哀!
哦!忘说了,还认床!走在哪里都忘不了她的小枕头,简直就是一杯具...咳...悲剧!
就在此时,敲门声响起,玉夕皱眉,这么晚了,谁在敲门。
胡林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这么晚的确不妥,就算玉夕的目光再凌厉,该说的话他还是要说。
“柳姑娘,深夜叨扰实在抱歉,只是胡某心中有一谜团不解,还想请姑娘解答。”
柳舒君在胡林走来时就已经知道他要问什么了,“胡将军且回去吧,明日我自会为你解答,今晚夜已深,着实有些不妥。”
胡林虽没请到人,但得了柳舒君的承诺也算是稍稍宽了心。
“胡某在此谢过了,深夜相扰还请姑娘见谅,告辞。”
‘砰’一声,玉夕将门关上,胡林苦笑一声,也不怪人家生气,他一个大男人深夜敲姑娘的门确实不妥。
回到慕尧的房间,胡林有些挫败,慕尧却不意外,之前也只是抱着让胡林试试的心态,那女人果然不同意。
“将军今夜且去休息,不管何事,都要等明天了。”
胡林也明白,恭敬的退了出去。
自从第一面见到柳舒君,他就派人去查了,只是毫无所得,最后,索性他也不查了,柳舒君究竟是何人与他无关,只要他能帮他将事情查清楚,就算是她是朝廷钦犯他也不在乎。
***
一夜好眠,柳舒君吃着早饭等着人。
果然,早饭刚吃完,就有人敲门了。
“柳姑娘,奉武将军请您下楼一叙。”胡林身边的亲兵受了胡林的指派上来请人。
柳舒君开门走了出去,一看就是个憨货,愣头愣脑的亲兵亦步亦趋的跟着柳舒君下了楼。
“柳姑娘昨夜休息的可好?”胡林见柳舒君下楼赶忙起身相迎。
“吃早饭了?”慕尧坐在一旁,甚是随意的问道。
“多谢将军关心,休息的很好。多谢殿下关心,已经吃过了。”同样的回答,同样的客气。
慕尧眸光微沉,不再言语。
“那就好,那就好。”胡林重复的说着,双手不住的摩擦着大腿外侧,神情有些紧张。
“我知道将军有事不解,何事?”柳舒君善解人意的问道。
见柳舒君主动提及,胡林心下一松,脸上泛起喜意,赶忙请柳舒君坐下,自己也坐到一侧。
“的确有一事不明,我儿在此地遇害尸骨为何会出现在安康县的驿站,殿下多年未出西南,与刘峰更是无怨,为何要害殿下。”
“将军可否先带我去令公子被害之处察看,看过之后,我自会向将军解答。”柳舒君没有直接回答胡林的问题,反倒是问起了胡宇被害之处。
胡林虽着急,但也同意,领着柳舒君就进了后院。
后院!不管是什么地方的后院,都是一个杀人抛尸的好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得益于周末的功劳,今天双更。
以后若有双更,在无意外的情况下,定在下午五点。
所谓朝九晚五,不外如是。
第8章 和我的技术好有关系
有些破烂的房间,虽已过多日,血腥味依旧浓重。
地上大部分地方呈黑褐色,就连一边的土炕边也有血渍。
慕尧看着这间破屋,回想起那日柳舒君的话,果然一字不差,看这血地,几乎放干了胡宇的血。
人死血会凝结,便不会有这么重的血腥味,定然是在胡宇还活着的时候,生生的放干了血。
失血而亡,感受着自己的生命一点一点的流逝,当时的胡宇该是多么的绝望。
绕了后院一圈,柳舒君回到了前院,坐在了之前的位置。
胡林迟迟不见柳舒君开口,耐性耗光之前,一个黑衣侍卫拿着一把斧头放到了桌上。
“将军请看,这就是最后了结令公子性命的凶器。”
胡林颤抖着手拿起那斧头,上面血迹斑斑,都是他爱子的血啊!
柳舒君似不见胡林的悲痛,再次开口。
“将军想必已经看到那屋子里的血渍了,那都是令公子生前流的,以令公子被抛在驿站后院的尸骨来看,是被人活剐了。”
“凌迟之刑想必将军应该听过,不用怀疑,就是你想的那样,令公子是被人一刀一刀的割掉了身上的肉,然后在他血尽之前,用这把斧头生生的砍下了头颅和四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