镀金岁月/Yes!Your Grace(116)

作者:苏浅浅喵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也许这正是玛丽·库尔松想要达到的目的,路易莎猜测着,但是因为对方提起这个男人时的特别表现,倒是让她有些确信玛丽·库尔松的侦探们的确没有挖到任何的情报,才会让对方的语气里充斥着对这个男人的真实性的质疑。不过,她知道对方不会在这件事情上告诉自己更多的消息了,因此便继续浏览着那篇报道。

“而笔者则有幸对他进行了一次采访,了解到了不少隐藏在这一次的补选后的真实内幕,而其中又许多,都直接指向了库尔松家族——

“‘普威尔市长向来都不是一个真正对伍德斯托克地区尽职尽责的市长,我的意思是,感谢他的功劳,伍德斯托克地区如今已经没有属于自己教区的公共小学,倘若不是因为公爵夫人及时插手,为学生们建立了范德比尔特学校,普威尔市长对接下来几代伍德斯托克人的伤害是无论如何也难以弥补的。’

“乔治·斯宾塞-丘吉尔先生如是告诉笔者。

“‘因此,当他决定参加补选后,他并没有寻求我的家族作为他身后的支持力量,而是直接站在了库尔松勋爵那边的这一点,倒也不那么令人感到惊讶了。毕竟,他还有那么一点自知之明,知道他的竞选理念绝不会被我的家族认同。伍德斯托克——乃至于整个英国,都需要一个真正明白人民需求,真正听到了弱势群体的请诉的候选人成为他们的声音,而这就是我参选的理由。’

“随即,笔者还在更进一步地与乔治·斯宾塞-丘吉尔先生的采访中了解到,支持一个显而易见不会为促进伍德斯托克选区利益的候选人,并不是库尔松家族唯一做出的,针对斯宾塞-丘吉尔家族的行为。很显然,这似乎与从今年夏天开始的,一系列隐藏在看似无关紧要的八卦与风波中的阴谋有关——

“‘很明显,嫉妒,即便不是最主要的原因,也一定在这些行为的背后扮演了一个不可忽视的角色。’

“在谈到库尔松勋爵与库尔松夫人可能的动机时,乔治·斯宾塞-丘吉尔先生是这么说的。

“‘从任何一个方面而言,马尔堡公爵与马尔堡公爵夫人都有值得令人妒忌的资本——我想,谁都不会否认,马尔堡公爵是同样想要在外交领域闯出一片天地的库尔松勋爵道路上最大的对手。而倘若库尔松夫人希望成为英国上流社会中占据一席之地,那么比她更美貌,更年轻,经济实力更雄厚,也更具有时尚品味的,同是美国女继承人出身的马尔堡公爵夫人显然比她更有胜算。’

曾经被笔者报道出对马尔堡公爵夫人有着不伦之情的艾略特勋爵,在近日再次接受采访时透露出——”

直到看到这里,路易莎才突然意识到她为何会觉得“玛德·博克”的名字如此地熟悉——那是在阿尔伯特的婚礼的第二天早晨,她那时还在芝加哥,与杰弗森的家人们待在一起。当她起身下去餐厅用餐的时候,杰弗森已经让管家买来了所有在芝加哥有销售渠道的报纸,放在了餐桌上,因为所有人都预料这些媒体会不吝赞美地用大片大片的篇幅报道着那场豪华至极的联姻。

她知道杰弗森的这个做法只是出于幼稚的妒忌与占有欲,想要让她明白昔日的情人如今已是他人的丈夫。

那时还以为自己仍然拥有着阿尔伯特的她只是一笑置之。

然而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大部分的报纸都将他们的头版头条让给了另一篇文章——

《童话落入凡俗!公爵阁下与范德比尔特家的财富从此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马尔堡公爵夫人背后的另一个男人,艾略特勋爵。》

作者便是玛德·博克。

这一点也大出杰弗森的意料。她还记得他那时迷惑地在桌边坐下,以为管家多买了五十份同样报纸的模样。他对玛德·博克这个名字有印象,说自己的家族曾经与她的父亲做过生意,而对方的女儿似乎在年轻时曾经让自己卷入了一场自杀的丑闻之中。

想不到她如今竟然会为斯宾塞-丘吉尔家族卖命。路易莎暗自想着,如果她能让杰弗森查出过去的丑闻内容,也许这支锐利的笔有一天会成为自己手里悄无声息刺入康斯薇露脊背的刀刃。

顺着这个思路想了几秒,心满意足地在大脑中品尝到了血腥的滋味,确认这或许的确会是一个好计划后,她又继续了下去。

“——当时,他之所以会对公爵夫人产生不应有的感情,全都是因为库尔松夫人假借公爵夫人的名义,向他写了多封有着露骨暗示,情意绵绵的书信,才导致了这一误会的产生——”

“在你询问我以前,不,我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就在路易莎因为这个句子而诧异地抬起头向玛丽·库尔松看去的同时,对方像是早就料到她会有此反应一般,阴恻恻地开口了。路易莎享受着她音调中带出来的那一点仿佛用指甲在玻璃上抓挠会发出的锵声,直到对方正咬牙切齿地恨着康斯薇露,比起看对方发怒要有意思得多,“但我敢说他们现在一定已经伪造出了相关的信件——所有一切细节都将会与我寄给王子殿下,如今又被我想法设法拿回来了的那张纸条一样。这样,即便他们手上没有我果真写信给了王子殿下的证据,他们也能通过这件事情辅证我的确是会使出如此手段的女人。”

“这听上去像是阿尔伯特的招数,”路易莎悠闲地评价道,在玛丽·库尔松面前,她没有必要掩盖自己对阿尔伯特的欣赏,“他向来十分擅长以牙还牙。”

“究竟是谁想出的方式如今已经不再重要了,这篇报道是一个对面特意放出的警告,是在警告我们他们随时有能力与我们开始一场旗鼓相当的战争,警告我们他们已经做好的准备。而且,既然我们说到这个话题,我的确希望你如今这事不关己的模样可以一直保持下去,路易莎小姐——”

玛丽·库尔松的语气突然变得冷酷十足。

“因为一条在苏格兰场的小狗告诉我,有人似乎已经盯上了你的堂哥,恩内斯特·菲茨赫伯先生。”

第82章 ·Albert·

“谢谢您, 公爵大人,我会帮您向汤普森太太转达不让任何仆人打扰您的这个指示, 稍后我能自己找到路出去, 就不麻烦其他仆从送我了。”

“祝你有愉快的一天,摩根。”

“您也是, 公爵大人。”

尽管客套话是如此说, 但彼此都知道这是一个不可能实现的祝愿。

木门轻轻地被掩上,斯宾塞-丘吉尔家族的律师走了。

阿尔伯特转过身,所谓英国贵族的平静, 冷淡, 自持,镇定, 沉着, 理智, 全被他从自己脸上撕碎, 狠狠地扔在地上。他喘息着,他蹒跚着,此刻,他迫切地需要做点什么——打碎一个花瓶, 一个名贵的烟灰缸,或者任何能发出响声的东西;扯下所有的窗帘布;狠狠地捶打几下墙壁;抑或仅仅只是发出毫无意义的嚎叫,任何简单,直接,粗暴, 有效,能够让他发泄此刻心中愤怒的行为,哪怕那让他看上去像一个毫无教养的粗人,也无所谓——

最终,他只是倒在了小会客厅柔软的沙发上,手臂无力地摊开,与壁炉上方悬挂着的一副画像对视着,此时,此刻,看到那张阿尔伯特熟悉无比的面庞,就像一把剑突然插进了他的胸膛——

那是他的父亲。

油墨上的他穿着接受爵位时的猩红华服,将年近中年的他衬托得温和俊雅,神情仁慈而又高贵,向下睥睨的目光带着一丝贵族中难见的谦卑,然而在阿尔伯特的眼中看来却是如此的冷漠高傲,既不屑又恶毒,好似也在嘲笑他的儿子的失败与无能。

就在这儿,十分钟前,海伦·米勒,坐在她这辈子从未得以享受过的柔软沙发上,环绕着她这辈子从来没见过的金碧辉煌的装饰,讲述了这些墙壁,这些油画,这些虚伪繁华的一切从未得以聆听过的故事。

阿尔伯特无法在回想海伦·米勒的讲述的同时还注视着自己的父亲那讥讽的目光,那仿佛腹背受敌,前后夹击,在他内心的震惊愧疚上又狠狠地踩上一脚,那把插入他胸膛的剑又深深地推进几分,将他的心一分两半。

他闭上了眼睛,然而他并没有因此获得想象中的安宁。

随着黑暗一同降临在他眼前的是约莫年少一些的自己,正站在自己面前,愤怒地瞪视着他,用一个人的灵魂所能发出的最振聋发聩的声音怒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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