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么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搜寻一个没见过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寻思着那个“人少的地方”指的是什么,那不就是关塞那边么?然后我再一次大脑一热去了关外。
一路打听,留着莫西干头的没找到,我自己头发都快秃了。
还好我带够了现金不至于客死异乡,飘荡半个月,开日产的小哥打电话告诉我,丁修回北京了。
我咬牙赶回北京,那个小别墅还是大门紧锁。连续一周闭门不见,电话也没接通过。我差点就想直接开车把门撞开。
还好日产小哥又善解人意地来救驾了,用自己的电话打给了丁修。
“哎对,修哥,就是那个富二代,人家都找了你一个月了,你就见一面吧。”
“不是,我没收他的钱!”
“长得什么样?就挺帅的,挺高的,气势很牛逼那种。”
“什么?不约?”
“哎哎,修哥!”
我直接把电话抢了过去,“丁修你到底什么意思? ”
对面沉默了好久。半晌回了一句,“你是?”
“我是你大爷!”
丁修居然就这么接见我了。
他那个小别墅的后院居然是一座巨大的车库,里面满满当当都是豪车。
说是豪车,其实有价无市,原本可能都不是大牌,很多已经被改装得看不出原本车型,但性能速度都远胜市面上的名牌。
而屋子里空旷的别墅一层居然是个游戏厅,二层摆满了机车。
虽然对他的喷漆品味不敢恭维,但那优美的机型和锃亮的排气管还是让我赞叹不已。
丁修满脸嘲讽地打量了一番我那辆车后,直接报了个数,我眼睛也不眨地答应了。
虽然比市价上翻了不止三倍,可我是富二代嘛。
他瞪了我一眼,圆溜溜的眼睛转了转,似乎有点后悔价格报少了。
还好他也认为我这个任务颇具挑战,很认真地画图、进零件、改装,只不过一切都是在小黑屋进行的,我只配在他阶段性成功后提着红包和他一起试车。
他家门前就是天然的试车道,临着国道,没有红绿灯也没有摄像头。
我们就在一次深夜试车时,在车里来了一发。
后来我问他为什么会答应接我这一单,是不是听说我是gay圈的而且长得还行。
丁修很鄙视地看了我一眼,“你不是我的菜谢谢。”
“那谁是你那一型的?小A吗?”
“算是吧。”
后来这个话题没再继续了。
我们为数不多的约炮都是在车上。
说实话,他也不是我的菜,我喜欢身材修、长纤,细脸蛋清秀的,对着他的肉脸还真硬不太起来。而且我之前基本上是个纯1了,含泪做0不过是我对他技术上的崇拜——不是床上,是车上。所以在车之外的地方我也根本干不下去。
我相信自己也不太令他满意,因为他每次约炮都不太想看到我的脸,对背后位格外执着,动作也挺粗暴,似乎非要逼我喊出声。
不过我这么一个平时话都不怎么说的人,在做爱的时候实在发不出什么动听的声音,他后来也厌倦了。
虽然我自认长相挺男人眼神甚至有点凶,但声音却有些软而轻,听起来文质彬彬温柔如水。
大概丁修是中意我的声音吧。
后来我了解到他不仅是改装大师,也是深藏不露的赛车手,摩托车和跑车都不在话下,以前经常去参加地下赌车比赛。但是因为他改装过的车太犯规,技术也太好,所以大家都怎么不带他玩了。
我虽说是个生意人,但做的也不全是正经生意,黑白灰都沾一点,对于这种地下赛车活动也十分热衷。也不是没有命悬一线的时候,但这正是我所追求的。
后来我带他一起去了几次赌车比赛,由于平时撒钱比较多,其他人也就没什么意见了。
和丁修赛车真的是一种终身难忘的体验,只有和他比过的人才能懂,以我贫乏的语言很难描述,总之,他的车技比床技好太多了。
我和他第一次比的时候,前半段他居然故意落后我一个身位,不管我如何加速过弯都摆脱不掉。我俩距离完全没变过,他好像看穿了我一切套路。我当时气得发狂,直接火力全开,所有感官提升至极限,忘记生死甚至忘记自我,全然融入到速度与竞技中。
结果到最后一段他才不紧不慢地超过了我,宣布“玩闹时间结束”。
我已经很久没体验过身体被肾上腺支配的快感了。
比做爱的高潮还爽100倍。
“你知道和他比赛过的有多少被他揍过,有多少直接被害得车毁人亡么?”
和他赛过的人义愤填膺地说。
“看来你一定是揍人不成反被揍的了。”
对这种傻逼,我从不吝自己的鄙视。
我很享受和丁修赛车,他似乎也对我的职业道德表示了认可,甚至主动帮我改装了一辆机车。
赛车圈都戏称我们是“一对”,圈内也惊呼丁修找到了“真爱”。
其实丁修根本没跟我比几次,由于体验不好我俩后来也不约炮了。
我问他有没有过旗鼓相当的对手,他说以前有过,虽然还是比他差不少,但是最接近他的人。
“有多接近啊?”
“近到全世界只剩我和他。”
看来丁修有做文艺青年的潜质。
我只想问那个人比他慢几秒而已。
丁修更喜欢机车,从他对机车改装的精细程度就能看出。他说改装跑车只是为了赚小费。机车比赛更自由,也更危险多变,尤其丁修专爱挑一些高危地段。
他是真不要命的那种。我和他比起来也自愧不如了,此时真想让某人来认识一下他。
可能是我那阵子的确和他走太近了,某些心怀不轨的弱智居然借我来搞事。
那几天丁修好像来了大姨夫一样心情不太好,我邀丁修去邻省散心顺便跑跑,结果被一群不知哪来的暴发户二代围住,为首的乡镇二代硬要和丁修互换坐骑,说他是靠改装配置赢的,丁修自然是一脸不悦。我也准备出面摆平这件破事。但他那天好像心情真的很差,最后把自己的机车往路边一停,随便抢了一个小弟的破车对那弱智比了个中指。
比赛开始后我就察觉出不对,丁修过弯时一直在减速,那群人在那车胎上做了手脚,刹车也彻底失灵,我赶紧跟上去,过隧道时看到有人围上来用铁棍袭击,我正准备喊停,丁修却迅速出手接住铁棍,反手往对方脑袋一戳,那个人喷着血倒了下去,他扶住对方车头长腿一跨跃上座位。我从后视镜看到整个过程,自认见多识广也呆了1秒,差点忘了自己还在车上。
丁修本来也该就此停下,但他那天好像心情真的太差,一路风骚地加速过弯把所有人甩在后面,在即将抵达终点时,车胎擦过地面瞬间爆炸了。
丁修跌下车来,我赶紧刹车跑过去。只见他从火海里站起来,满脸满头都是血,肇事者骑着车从我们身边飞驰而过,高举双臂欢呼起来。
我还来不及说什么,他就一把扯下自己着火的外套,从外套夹层摸出一把枪,消音枪无声地发射子弹,一击命中那人的油箱。顿时火星四射,那乡镇二代也倒在火海里,小弟们下车护驾,被他扫射过后纷纷倒在地上鬼叫起来。
他走上前去,乡镇二代在地上挣扎打滚,他走得有些慢,明显左腿受伤了,我赶紧跟上去,怕他闹出人命。
丁修用枪口对准那弱智的左腿。
“想留左腿还是右腿?”
那无脑的二代大声吼叫,从威胁到利诱,丁修几拳下去,最后那人满脸血泪地开始求饶。
平时趾高气昂的人现在这副嘴脸,我也忍不住想笑。
“那就是两条都不要咯?”
本以为丁修只是吓吓对方,没想到他真的连开两枪。
那杀猪一般的嚎叫真是让在场所有人都闻之丧胆。
我本想劝他两句什么,可是看他那杀气肆意的眼睛也是没话说了。
丁修也没理我,一瘸一拐地骑上自己的宝贝坐骑,风一般地走了。
这地界离哪儿都远,他果然在半路歇菜了。
还好我长了点心眼,找了个手下跟住他。
不然这么宝贵的机车就要跌下山了。
我在医院待不了多久,明天还有个合约得去邻省谈,我和这人还没熟到那个份上,丁修也不一定想让我涉足他的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