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谰点了下头。
“蔚先生恐怕不是风城的本地人吧?”
“不是。”
赵蒙点点头,又说:“蔚先生年纪轻轻就有除妖魔的本事实属了不起。来风城路途遥远想必也累了,在等老大回来之前,蔚先生就先在这里住下吧,毕竟来者都是客。”
蔚谰也不推脱,一口答应了一下,只不过转身的那一刻,他似无意的又望向赵蒙的肩膀处,但很快收回目光。
赵家安排了西边某个客房给他,房间离主屋有段距离,这里的环境也很清静,这合蔚谰的意。
蔚谰从背包里拿出一叠白纸,迅速折成了一个白纸鹤,手指浮现乳白色的光芒点在纸鹤的头部。
立刻,纸鹤就动了起来,在他手掌心中扑腾了几下飞到了半空,然后飞离了赵家古宅。
蔚谰像个大爷一样坐在床上刷起手机,屏幕上方弹出一条新的微信消息。
陆轻:回来吗?
是陆轻发来的微信,蔚谰一下子坐直了身体,手指在键盘上敲打。
蔚谰:不回了。
蔚谰:应该会在风城待上好几天。
那边很快就回复他了——
陆轻:行吧,□□你尝不到了。
蔚谰轻笑几声,回复说:师兄回来吗?
陆轻:浑身脏兮兮的回来了。
蔚谰跟陆轻又聊了会儿,直到白纸鹤从打开的窗户飞了进来,才跟陆轻说自己有事先不聊了。
蔚谰放下手机,用纸折成的纸鹤稳稳落到他手掌心中,蔚谰再次点了点纸鹤的头部,脑海里很快就出现了赵家古宅里面的地图,详细到哪个院子里面哪个角落有一朵小野花。
“这样行动就方便多了。”
忽然想起刚才他在赵蒙身上看到的东西,蔚谰坐不住的性子出现了,不过现在还是白天,这样蓦然去的话肯定会被说一番。
蔚谰有些心塞的重新拿出手机,还是等到了晚上再说吧。
月黑风高,办事情的最好时间。
蔚谰是个闲不住的主儿,他在房间待了会就坐不下去了,推开房门后就直接离开了古宅。
当然他没忘记把他的背包背上,里面可是身家财产来的。
走到刚来时的院子时,赵管家正好跟他迎面而来,赵管家看到蔚谰背着背包,而且据他所走的方向来看……好像是大门吧。
“蔚先生,您这是要去哪?”赵管家问。
蔚谰看他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笑道:“出去走走,毕竟难道来一趟风城,怎么也得去逛逛吧。”
只是逛逛而已啊,那还好那还好。
赵管家:“那今晚的晚饭蔚先生要一起吗?”
蔚谰摆摆手,婉拒了他的好意,“不用,我不太喜欢那么多人一起吃饭,我还是自己出去吃行。”
赵管家见此,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将门打开让蔚谰出去。
蔚谰道了声谢后,背着背包慢悠悠的走在路上。
古宅的地理位置不近商业中心,而且还是在市区外,所以四面只有零星几栋别墅就没有其他什么建筑物了。
“这可真麻烦。”
要去商业中心话,也只能走到斜坡下面然后打出租车了。
这么一来的话……
蔚谰回头看向那栋外表就能看出古色古香的古宅,他突然懒得去商业中心看看了。
正打算打道回府,陆轻就打了个电话给他。
蔚谰把电话接通,“喂?师姐。”
“你现在在哪啊?”陆轻问。
“原本打算去商业中心逛逛不过………”
蔚谰还没有说完的话就被陆轻给打断了——
“那就行了,你去商业中心帮我看看有没有我上次跟你说过的那个牌子的口红,有的话你帮我买一支回来。”
蔚谰:“……………”
他正打算转身回去的。
蔚谰揉了揉太阳穴,对电话那边的人说:“师姐我忘记了。”
陆轻低声笑了笑,虽然通过手机话筒传递过来的声音与原声有些出入,但是蔚谰还是觉得师姐的声音很好听,不管是平时的说话还是笑声。
“就知道你会记不住。”过了会,陆轻才说,“我已经将图片发到你微信上去啦,麻烦你啦小师弟。”
蔚谰听到‘小师弟’这个称呼,耳朵都红了。
陆轻等了一会儿都没有等到他的回复,就说:“蔚谰,耳朵又红了?”
蔚谰这下是脸都红了,他反驳:“才没有。”
陆轻笑道:“嗯嗯,没有没有。”
蔚谰一听就知道师姐又是在敷衍他,奈何他又不知道要怎么去反驳她了,索性就闷着不说话。
“你就得帮我买哦,我可是——哎,岁寒你干嘛你呢?”
陆轻那边穿来窸窸窣窣的杂音,偶尔还能听到岁寒的声音,但是不太清楚。
“先不说了,我挂了,你在那边也要注意安全知道吗。”陆轻的语气有些急。
蔚谰低低地应了一声。
把电话挂断,蔚谰握着手机站在原地迟迟不动身。
他觉得,这样已经够了。
不能再奢求太多。
足够了。
☆、零四
深夜,蔚谰趁着赵家所有人都入睡后,起身直接从窗台跳了出去,不过等他稳稳得落在地面上后,他嘴角抽了抽:“为什么我一定要跳窗啊……”
在隔绝市区的地方,整个区域都是非常安静,有的只是夜晚吹拂过来的风声而已。
蔚谰怕冷,深夜的温度是比白天要低上好几度,而且现在这个季节已经是快要到秋天了。
紧了紧身上的黑色连帽卫衣,蔚谰手上拿着一支笛子,笛子的外表很简单看不出什么名堂,而且也没有什么杀伤力可言。但蔚谰觉得一支笛子已经足够了。
蔚谰打算先去赵蒙的房间,因为上午看见的情景实在让他惦记着。
他根据白纸鹤探回来的古宅里面屋子的分布,很快就摸到了赵蒙和他妻子的房间。
蔚谰犹豫了下,这两人应该不会在里面咳咳吧……
反应过来后就给自己一巴掌,果然在外面跑多了思想都不纯洁了。
蔚谰收敛起别的思绪,躲在一棵大树上面,借助黑夜还隐藏起自己的行踪。
赵蒙的房间内没有灯亮,估计是早已经睡下。蔚谰跃下大树,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近房间,只不过等他站到了房门前,侧脸贴近房门,这也多亏了他特殊的体质,让他的身上感官比一般人还要敏锐上好多。
房间内只有平稳的呼吸。
蔚谰是不会傻到直接推门进去,因为这种古老宅子的门一推开就会发出吱嘎的声音,在这安静的环境下肯定会显得很突出。
蔚谰退后几步,伸出右手食指往空气中一点,空气粒子颤动出现了水波荡漾,蔚谰抬脚走进了漩涡中。
再一出来,他已经在房间内。
蔚谰瞄了眼房间的那张床上,然后别开了眼,很好,没有咳咳。
借着本身特殊的体质能够在黑夜中看清一切事物,这间房间很平常,并没有看到什么怪异的东西。
随即,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放在一张桌子上的金蟾蜍铜像给吸引了。
蔚谰轻手轻脚地拿起来,这个金蟾蜍铜像的眼睛是红色的,嘴里还吐出半边铜钱,拿在手里后蔚谰就感觉身上有一股阴冷的气息盘绕在他手腕上。
行啊,居然是在这里。
蔚谰暗道心想。
他又再一次看向床那边,扯出一道慵懒至极的笑容,随后将那铜钱从蟾蜍嘴里拔了出来握在手中,走进漩涡消失在了房间。
房间内。
蔚谰将铜钱放在手中把玩,他在等一个人。
不过不用多久,他要等的人就来了。
不,不能称作他是人,严格来说,他是地府八名鬼狱司里面的其中一位。
“好久不见啊,鬼狱三大人。”蔚谰掀起眼皮,懒懒地看着鬼狱三。
鬼狱三身上穿着一身黑色衣袍,脸上的白恐怖得有些吓人,但是偏偏他的样子长得帅,毫无违和感。
“半妖,把你手中的铜钱交给我。”
蔚谰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悦,“半妖是什么?我有名字。”
鬼狱三神情冰冷,如他整个人一样。
蔚谰自知无趣,便将铜钱抛向给他,问:“那鬼魂是怎么回事啊?”
鬼狱三见把那枚让他们八个吃了不少苦的铜钱收了回来,脸上表情也缓和了不少,凑合着回答蔚谰:“是一只厉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