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住,他也愣住。
距离去年奶奶大寿已过了一年,我都快把他忘了,他嘴唇异样的红肿着,我爸慢吞吞的扣着裤腰带从里面走出来,面色铁青。
我胃里翻腾,想吐。
许濡垂下眼皮不再看我,扭过头轻声说:“是你小儿子。”
我脑子里那根绷紧的神经被反扑的怒火烧断,狠狠一脚踢在许濡肚子上。
第6章
我这一脚把许濡踢得不轻。
沈青山专门赶回来看我笑话,明着劝和,实则添油加醋的暗讽我不尊敬长辈,我大哥这人一向道貌岸然,最喜欢扮正人君子,打从我记事起,没少使绊子。
不过他脑子不行,蠢。
“大哥这是心疼了?”我打断他的话。
他猛然看向我,眼皮一跳又看向父亲:“爸…”
“你是不是早就认识许濡啊?”我又抢话。
沈青山方才胸有成竹的神情终于出现裂纹,他瞪我,气冲冲的好像个跳梁小丑:“沈青烨,你别胡说八道!”
“我说什么了?咱家人人都认识许濡,去年奶奶大寿来过的,你不也来祝寿了吗?你说你不认识他?忘了吧?才三十岁就健忘?”我拿起吴医生写的病例单看,还好没大碍,大哥气得鼻孔都变大了,我翻个白眼不再理他。
父亲知道我们一向不和,嫌我们在房间吵到许濡,把我们都撵了出来,过了一会儿他自己也出来了,送走家庭医生就回房休息去了。
是他做事不地道,我踢了他的情人他也没理由罚我,再则奶奶睡得早,我父亲也不敢惊动她,夜深了,房子里静悄悄的,我去和母亲说了几句闲话,告诉她我平安到家,再回房时已经凌晨一点了。
身体已经疲乏了,草草冲了个澡,躺在chuáng上脑子却很清醒,我看着白墙壁发呆,许濡红肿的唇和煞白的脸不停地jiāo替出现在眼前。
“许濡…”我眯起眼睛伸手触摸。
天蒙蒙亮,一道惊雷把我吵醒,灯还亮着,窗外雷雨jiāo加,震耳欲聋,我口gān舌燥,坐起身才发现内裤湿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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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这篇文三观不正,主角都很狗比,我甚至不能分清谁更狗比,在此我先rǔ骂渣爹三分钟!
第7章
破空的闪电一瞬间把走廊照得如同白昼,紧接着又归于黑暗,雷声掩盖住了脚步声,我踩着炸裂的雷声走进客房,房里人浑然不知。
又是一道闪电,蛇信子一般在窗外舔过,我站在房门口,看见许濡坐在chuáng头双手捂着耳朵,他脑袋埋在膝盖上,还和以前一样穿着黑衣,缩在那儿黑漆漆一团像颗煤球,原来他怕打雷。
我怕再吓到他,不得不退出门外敲门再开,即使如此,他依然惊恐的看着我。
“你好点了吗?”我打开灯,站在门口没进去。
他盯着我,不答话。
雷声密集,客房的窗户还开着,我猜他大概是不敢去关窗户,又一道雷打下,他闭眼哆嗦了一下,气氛简直尴尬到极点,我只能装作没看见,径直走去关窗。
“……”
雷声大,他嗓音憋在喉咙里,我没听清,回头看他:“你说什么?”
“谢谢。”
我怔住,心口越发堵得慌,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我打了他他却跟我说谢谢,还用无辜的眼神看着我,诚然他本就不该做小三,还在母亲病入膏肓的时候放肆到住进我家,我打了他他是活该,但…怎么被打了还不知道生气?
“你…肚子还疼吗?”
他摇摇头:“止痛药。”
“哦…”我走过去拿起药盒,看了看:“成人一日两次,等中午要是还疼再吃一…”我抽出药板,怎么已经少了三颗?
还没等我问,他就从我手里拿走药盒:“我记性不好,怕忘记就先吃三颗。”
我学医的,对用药格外敏感:“布洛芬吃多了会刺激胃,你胆子也太大了,药也敢乱吃。”
我语气严厉,他被我说得垂下头,像做错了事的孩子,半晌苦笑了一下,闷闷道:“沈医生,我太疼了。”
第8章
我搁下一句“那也不能乱吃。”就落荒而逃,背上全是汗。
青岛靠海,夏季cháo湿得毛孔都要长出蘑菇来似的,我在北京念书,北京温度比青岛高,但是气候gān燥所以待在空调房里没感觉太难受,这一回来每天至少要冲两次澡,皮肤上像裹着一层黏糊糊的膜,把我裹得喘不上气,亟待撕破什么才能痛快。
我回来第一天就跟随父亲去公司开会,大哥二姐三姐都在,股东里一多半是家族和裙带的亲戚,我装作严肃,实则心不在焉,其实我不喜欢生意场,我专业学的也不是管理,虽然家族企业做的是医疗相关的生意,但我正正经经是学的临chuáng医学,做手术和做生意压根不是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