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她的内心是惶急的。
chuáng上的傅宁紧紧地缩在角落里,双臂紧紧地搂着自己,脸色比纸还白,浑身抖个不停。
因为各种情绪激烈,他能感觉自己的小腹里的热流正一股一股不受控制地往身下涌去,从大腿到小腿到脚底脚尖一片污渍,láng藉不堪,空气中的味道令人作呕。傅宁的身下,血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向chuáng边漫延,看着着实有些骇人。
外面的雷雨似玩得兴起,形势愈演愈烈。肖菡走过带起的风灭了油灯,她借着油灯熄灭前的光一步跨到chuáng前,没有犹豫,她直接踏上chuáng榻摸黑向着傅宁探去,然后靠在chuáng头,将他放到自己身上,按进怀里,紧紧抱住。
傅宁对打雷下雨的天气有着深深地恐惧,是刻在骨髓里的。所以,此时恐惧占具了他心灵的全部。理智上知道是肖菡来了,但这样做不合礼,但他想要寻求庇护的身体还是控制不了自己,他屈着双臂将自己紧紧缩在她怀里。他死死地闭着眼睛,额头不由自主地抵着肖菡的颈项处,很用力,很深切。
肖菡没说话,她将下巴抵在傅宁的头上,一手环着他,一手理着他头发,将他的头发向身后理,理顺。
她知道,这是傅宁的一块心病,不能触碰。
这场雷雨来得快去得也快,等窗外渐渐回归平静。傅宁无声无息地推开他,此时的他疲弱地简直要立马昏过去,现在他也只是围持着脑中的那一点清明。
这次,傅宁没用多少力气,他推开了肖菡。肖菡没有像之前那样,她松了手,起身下了chuáng。点燃了油灯,这次是两盏,屋里泛着昏huáng的光,格外的亮,格外的暖。走到桌边,探了探那木桶的水,还温着。
她将绵巾放在水中浸透又拧gān,叠成方块,然后向chuáng上的傅宁探去。
傅宁这次没有躲,温热的棉巾在自己脸颊上擦拭,然后是脖颈,双手,将袖口拉起,直擦拭到肘部。被擦拭过的地方不粘腻,很舒服,gān慡。
他不言不动,任她摆布。他抬眸,看着她轻柔的动作,神色复杂。她刚刚抱着自己,给了自己依靠和安慰,她脸上身上也沾了自己的污秽,但她的神色一直没有过不满和嫌弃。
她出去了一会儿,又换了一桶水,桶面冒着水雾,显然是又热过的。这次,她将木桶拎近chuáng榻,然后向傅宁这边倾身过来,傅宁看着她的动作没有拒绝。肖菡在他默认的情况下将他抱到chuáng边,她直接坐在chuáng尾,木桶放在她腿边。
肖菡又坐近一些,将他的一双腿放在自己大腿上,褪去白袜,他的一双莹莹双脚便露在橘光下,那是一双常年不见阳光很白暂的脚,很小,好像她的一巴掌就能整个握住,脚趾一排排紧扣一起,米粒般的趾盖泛着莹润的光,有些可爱。脚跟也有污秽,她要给他清洗。
热水淋上脚背,傅宁下意识挣了一下。
男子的脚跟身子一样,除了父亲,是不能随便给别人看的。
没挣开,肖菡有时候是很qiáng势的。布巾擦过的脚背上也跟桶里的热水一样冒着白色的暖烟。他的视线别到镜台前的那两盏油灯燃着跳动的火焰上,神色平静,过了一会儿,他默默地开了口,缓缓倾吐着从前,从前……他们相遇之前。
第 8 章
自那天大雨过后,天气便一直是晴晴和和的,令人心怡。尤其是有好事的时候,人啊就更是chūn风拂面咯。
待傅宁那段隐秘晦涩的时间过去,肖菡便挑了一个时间,与傅宁说明她想与他拜天地结婚海誓山盟的想法。彼时,院门打开,晚霞映天,他被她按坐在小院的石凳上,她半跪着向他求娶。一个朝气明媚的少女,一个二十岁老成的男人。
肖菡叹了口气,那天她以为她能把他们的日子给定下来的,也都怪白启那碎女子突然来串门,她那天晨起打猎打到的一只罕见的狐狸,灰毛,品种罕见,白启便是好奇来瞧这畜牲的,也怪这畜生,害得她连傅宁一个肯定的眼神都得不到,就仓皇逃离了。
这畜生也确实是个稀罕的,也是金贵的,等闲不可遇,若找个买家,能换好几箱可观的聘礼,她犹豫了一下,这是个好东西,她想把好东西都留给自家哥哥,最后她改成了围脖,因为傅宁畏冷。
那天虽然没有得到他肯定的答复,但她心情依旧是愉悦的,因为她发现自家哥哥这几天忙了起来,先是里里外外打扫清洁,被子衣物chuáng帐窗帘全部都翻出来清洗凉晒,简直比过年还热闹,连药材都打包了,她亲自拉车驮镇上卖的。
动静大了,连白家都看出了不对劲,白叔打趣她:“是不是看上那家男儿啦,要准备婚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