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初眼波流转,捂着唇笑的脸颊微红,“卿儿,你以为师娘想什么呢?”说完她伸出右手食指点了点九卿的额头,“想多的人,是你吧?”
等她们两人说完话,江玉华才不紧不慢道,“你们俩现在旧也叙够了,误会也解开了,是不是该将屋子腾出来了?在山下逛了许久,你师娘身子骨弱,有些受不住了。”
九卿听了这话一惊,还想问叶初身体如何,叶初已经转过头嗔怪江玉华小题大做了。
“没事卿儿,你就让元姑娘在这屋里歇着吧。”
江玉华板着张脸,“不成,你带着她回你屋里去。”
看到师父这样的表情,就知道事情没了转圜的余地。可九卿只要一想到,等会元绣醒来后的情形,就觉得天快要塌了一般,欲哭无泪地抱着元绣跋涉回了她的屋。
才刚将她放下chuáng,刚才睡得正香的人,睫毛轻颤了会,缓缓睁开了眼。
四目相接,九卿的心不争气地怦怦跳了起来,无数的话涌到嘴边,她竟一时说不出话来,呆愣在那里,像根木头。
“阿、阿绣你醒——”
她话都还没说完,迎面一个枕头直接砸断了后半句。
“滚!”
九卿一把扯下枕头,胆战心惊地盯着面色铁青地元绣,小心翼翼道,“阿绣你酒醒了?要不要再多睡会?”
“好,你不走我走。”元绣一把掀开身上的被子,翻身下chuáng穿鞋。
九卿见状,吓得飞起,生怕元绣就此跑了,再也追不回来了。一脚踢掉她的鞋子,弯腰抢在手中,飞快倒退数步,贴着墙角站好,“好好好,我这就走,阿绣你快躺下好好休息,我不再气你了,这就走。”
一边说着,还一边去瞧元绣的脸色,见她似乎缓和了些,才赶紧利索地离开了屋子,还顺手把门给带上了。
坐在chuáng上的元绣,头疼欲裂,酒醉后的记忆已记不太清了,只能时断时续地在脑海中闪现。可就算是如此,也让元绣此刻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难看。
元绣暗下决心,今后绝不再喝酒!
可即便如此,一想到酒醉后自己做出的那些事,白玉似的脸颊上火烧似的红了一片,直蔓延到耳根,烧到了心里。
她一头倒下,盖着被子,不断地想起江九卿说的那些话,声声萦绕在耳畔,让她翻来覆去地睡不安稳。
我怕,阿绣,我是真的怕啊。
元绣一下子掀开被子坐起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人总是要往前看的,不是么?
第九十八章
九卿如坐针毡, 若不是眼前江玉华盯着, 只怕她早就飞奔回屋里去见元绣。
“怎么, 不能说?”江玉华手里捧了杯热茶, 送到叶初手中,似笑非笑地望着远远坐着的徒弟, 眼看着她的脸色由白转红,接着又由红转白, 可真是jīng彩极了。
即便她不肯说, 狐狸般jīng明的江玉华也还是猜出了几分。
九卿呐呐道:“师父这个也没什么好说的, 阿绣她、她听完我说的缘由后,发了顿脾气……”她被江玉华看的神色讪讪, 越说声音越是小声, 最后gān脆低下了头,再说不出话来。
江玉华哼了声,也不揭穿她, 只是小心地伺候着大病初愈,身体柔弱的叶初。
听闻敲门声, 他喊了声进, 就看到面色仍旧带了几分薄红的元绣, 裹着毛绒斗篷,穿戴整齐地进了屋。
“叶姨,江师父,我是来想您二位辞别的。”元绣行了个礼,瞥了坐在桌边的九卿一眼, 远远地站在卷帘边,并未曾坐下。
一见她进屋,九卿的魂儿都似被勾走了一般,目光只在她身上流连,好半晌都没听清楚元绣说的话。只最后这句辞别的字句落在她耳中,像是惊雷一眼,将她炸的清醒。
“阿绣你要走?!”
叶初皱着眉,也有些担心,“你身子骨弱,这样来回奔波,怕是会累着身子。不如在山上再歇段时日吧?”
元绣心意已决,并不搭理巴巴望着她的九卿,自顾自道,“我离家已有月余,家父定然挂念,此番事了,我也不好再留在山上叨唠二位,今日就将启程。来日若还有机会,绣还会再上山拜会两位。”
三人寒暄一番,元绣不再多作逗留,转身离去。
九卿毫不犹豫跟着元绣要走,脚步还没踏出房门,就听到一声咳嗽,她顿住脚步,哀哀戚戚地回头望了江玉华一眼,眼里写满了祈求。
“若是哄不回元家丫头,你也不用上山了,没的丢了我‘妙手玉郎君’的脸。”
九卿心中一喜,脚步轻快地出了门,找到还没走远的元绣,跟了上去。
“阿绣阿绣,天色不早了,不如你明儿再走吧。”九卿语调轻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