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知廷是国内top前三的商学院金融专业硕士毕业,是容家最得老爷子宠爱的小孙子, 从小就带在身边抚养。
听说这位小少爷早些年放荡不羁,国内待腻了,吵着要出国留学,不过容老爷子始终不松口,想把孙子留在身边,久而久之,再加上容老爷子身体日益衰败,这事儿便不了了之了。
容知廷是二房的孩子,而容家大房则一直是容家的禁忌,一直不曾对外言传,那时候的容家正如日中天,长辈们缄默,不愿得罪容家。
事到如今无人再论,小辈们自然无从得知了。
不过女孩儿嘛,又是私底下的聚会,关心的重点自然不在这儿。
郑蕾身边穿黄色毛绒针织裙的女孩叫赵敏,刚读大二,是一众小姐里年纪最小的,看上去就像春天暖阳下照耀着的金合欢。
小姑娘神秘兮兮的凑过来,鬼精灵的在她眼皮子底下托着下巴,“嘿嘿”一笑。
陈仪月一直在旁边安安静静的听。
关于容家,容珩三缄其口,她也自然不便再问。
但终归是好奇的。
小姑娘忽的凑到眼下,陈仪月眼睫一颤,隐隐对她接下来要说出口的话有一丝直觉。
赵敏葱白的指尖挠了挠脸颊,少女皮肤娇嫩,眼中清澈单纯,许是和陈仪月第一次见面,略显拘谨。
可这份拘谨终究没抵过心中燃起熊熊烈火的八卦之心。
毕竟在众人眼中,容珩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那么个人,容老爷子便心甘情愿将容氏和自己最宠爱的大孙子托付给了他。
即使容氏渐趋落没,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资历和威望还摆在那儿呢。
陈仪月记得,当初容珩上任时,只很低调的召开了一场对外的发布会,且他本人并未出席,而是由容知廷代为露面。
容珩上任后,在集团内部大刀阔斧的改革,引起了好一阵轩然大波,不过也仅仅是在容氏内部。
给容珩做秘书的那几天,她清楚的知道,他不接受外界任何的采访或录制,有关他的私人信息都被背后的专业团队严格把控,至今未曾流入大众视野之中。
“陈姐姐,”赵敏舔了舔嘴角,“嘿嘿”笑了一声,“我还没见过容总的哥哥呢,是不是也很帅?”
陈仪月闻言,被赵敏的笑容感染,唇角的幅度大了几分:“嗯,也还好啦。”
赵敏眼睛亮了亮,“那和小容总比呢?”
郑蕾默不作声弯唇笑了下。
不等她回答,小姑娘迫不及待,“陈姐姐陈姐姐,有照片吗有照片吗?”
陈仪月从手机里翻出一张她与容珩在跨年那晚的照片。
“好帅……”赵敏发出一声喟叹,“而且他一直在看着你诶,眼睛都没有看镜头。”
“好恩爱呀……怪不得小容总说好事将近呢!”
陈仪月脸色一僵,郑蕾在桌底不着痕迹拍了拍赵敏的手臂。
小姑娘的嘴巴瞬间紧紧绷成了一条直线,所有目光刹那间尽数落在陈仪月身上。
她将手机放回手包中,显然不愿再继续这场话题。
众人很有眼色的将话题引向别处。
陈仪月看着赵敏的眼睛,朝她笑了笑,示意无事。
诚然,在众人眼中,陈仪月只是个家世背景来路不明的普通人,想嫁给容珩,无异于是痴人说梦。
容知廷那样说,顶多不过是他哥正在兴头上,无意奉承她几句罢了。
她们接纳她、讨好她,是因为她身后站着的是如今南城如日中天的容氏掌权人。
他为她换上最华贵的礼裙,最奢华的首饰,最名贵的表带,不惜用大把大把的金钱与权利去装点她、堆砌她。
而他做这一切的理由,陈仪月思来想去半天,得到的竟然只有那一个字——
“爱”
她生平再一次从一个人身上感到荒谬与矛盾交织的复杂情绪。
陈仪月不愿再想。
下午茶结束后,陈仪月被司机送回家。
看着眼前偌大的、如上个世纪庄园般的“家”,穿着黑色裤装的佣人们为她拉开那扇门,车开进去,她倏然生出一股怪异的、被“吃掉”的感觉。
宁静祥和的日子过久了,是容易生出疲惫。
她上了二楼,路过某扇门。
陈仪月第一次,在未经他许可的情况下进入他的书房。
尽管容珩说过,家里的任何一个房间都无条件为她敞开。
陈仪月百无聊赖,人一旦心里感到慌乱,便会不由自主的想要去做些什么转移注意。
书房的背面,满满当当一面墙的书,被主任严谨的按照类别摆放整齐。
他的阅读涉猎面极其广泛,说一句上至天文下至地理也并不为过,晦涩难懂的外文书籍对他来说无异于喝水那般简单,她也曾对他的阅读速度与无障碍感到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