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没关紧,皇后看向外面漆黑的夜空,上面了了星星,空洞的让人乏味,不过她从这件事中,寻到了一些趣味,问道,“可知是谁?”
居然能洞察如此。
孟家的事情,她一清二楚,为了将这个底牌牢牢控制在手里,她早早派人过去守着,没想到有人也能如此聪明。
婢女支吾两下,“是二皇子的人。”
皇后从美人榻上坐起来,定定望着下面的婢女,快速问道,“可知打听何事?二皇子为何起了此心?”
“打听青璃小姐这些年的踪迹,太原府当年牵扯其中的人,被孟青山全部灭口,知晓一二的也讳莫如深,不过他们使了金银,有人吐露了些事情。”
片刻后,偌大的宫殿中响起了低低的笑声,皇后又仰靠回美人榻上,悠闲的整理着袖口,上面金线绣制的凤凰展翅,在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随他们去罢。”
皇后想到这些年柳贵妃的胆战心惊,不由畅意,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家雀而已,还真以为扑腾两下要上天了,聪明反被聪明误。
皇后将婢女招到面前,“去传信大皇子,做好准备,就是这两日了。”
“告诉太原府的人,把他们想知道的告诉他们。”皇后想到事发时,柳贵妃的脸要如何精彩,便压不住的好笑,直叹道,“事情是越发有趣了。”
第70章 070 动她,简直找死!
会考过后, 京都中拜帖认师的宴请是一场接着一场,还未放榜,便已传出才子美人的佳话来, 自从上次见了段衡, 青璃便闭门不出, 听着邱嬷嬷在外打听的消息,倒不无聊, 自古榜下捉婿便是惊奇, 有识人之明的提前下手, 更能博一个好名声。
只是她没想到,段家初入京都短短几月, 已博得了二皇子的青睐,段家如附骨之疽, 擅于钻营,投入二皇子麾下,还不知要如何狗仗人势。
思及此,她又是一阵烦闷,他张口便让她安心,整日不见他面, 一番话也不知该对谁说。
孟府, 孟青山坐在空荡的正厅中,自从青璃搬离了此处,他觉得没必要重新布置府苑, 也吩咐了管家不必浪费金银, 此刻隔桌而坐,两人面前大口茶盏升腾着热气,又使两人之间拉上了纱帐般, “二皇子,有何事情,不妨直说。”
二皇子持扇低笑一声,“孟统领快人快语,可事情却想复杂了,本王为何不能是求贤若渴,过来与勇猛将军叙一下边关要务。”
孟青山眸子收紧,眉眼慢慢落了下来,二皇子素有贤明,可行事却不得他喜,这般说辞让他不得不深想,门外为青璃备好的胭脂水粉搁置在廊椅上,色彩艳丽,他一时后悔,不该让此刻肮脏的想法染指些许。
“这两日闲暇,忽而想起当初定西王府的事情来,树倒猢狲散,定西王勾结外敌,对朝廷不满合该千刀万剐,定西王府属官心怀不轨,罪有应得,可后院的莺莺燕燕,毕竟是可怜女子,若有机会,可在大赦之列。”
孟青山手臂倏得一紧,慢慢地看向二皇子,二皇子面如冠玉,不似明康帝,倒似柳贵妃,加之这些时日得意顺畅,更是容光焕发。
他一字一句有力道,“二皇子有悲天悯人之心,是那些人的福气。”
“自是宽赦合该宽赦之人,可有的人包藏祸心,借机隐遁也不是没有,曾经糊涂一二,过去也就过去了,若真是追究起来,天下之大,恐没有她藏身之地,到时候万夫所指,比之千刀万剐更是难受。”
二皇子自若地看着他面色显惊慌,心中是说不出的畅快,世间大抵没有像这种打断硬骨头的恣意来,孟青山不可小觑,云熙两州军中他的威望颇高,比之封无修更强,燕云铁卫更是他一手培养起来,听他号令者不可估摸。
孟青山回京一年有余,居然从京郊大营成功脱身,二皇子曾猜测京郊大营已进了大皇子手中,屡次派人遣进去,均没了下文,这让他心中忐忑,自己手中的底牌是否也被摸清,可后来又查无此证,只当多想。
再说封无修这个老贼,素来秉持支持正统,没有将他看在眼中,他手中的底牌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若是收服了孟青山,近能通过他掌控禁军,远有云州两军,恰弥补了他无兵权的短板,他此番前来试探敲打一二,让他识些时务,有如此助力,若他诚服与他,他也不会亏待。
二皇子微微松了肩背,太原府的消息传回,居然一切成真,这两兄妹在他面前玩这般低劣的障眼法!简直是上天助他。
二皇子悠闲地端起茶盏,抿了一下,口中苦涩蔓延,他仔细看去,茶叶枯黄肥厚,沉到底端,二皇子脸色一黑,犹疑这是孟青山针对之举,抬眼环视四周,多宝格上除了两块石头,其余光秃秃的,整个厅中,除了他们所坐的桌椅,再无多余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