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太迸发的这股能量突如其来地卷走了两人，索尔不愿意。
他是个笨蛋，宁愿是被带走成为一具尸体，也不甘留在这里看着兄弟姐妹的尸体。
索尔放下了手臂，身体往后一仰，态度一下子镇静了下来，变得谨小慎微，且又神奇般地聪明了起来。
对所有的实情，阿尔赫娜已经了如指掌。
“这是两颗宝石的能量在互相排斥，洛基。”她给洛基做了解释。
“没错，我猜想是这么回事儿。难道你没法发挥你的那一部分能量，让我们成功脱险，而非像玛勒基斯那样变成粉尘。”
“嗬，没法，殿下。两种宝石只会互相排斥，却又以一种违和的方式互相融洽。您现在还能和我对话，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或许我很笨。”洛基打断了他的话。“不过，我怎么也看不出这两句话究竟有什么关联。我想我确实很笨。”
“我——”
“你是个喜欢逃避现实的懦夫，是不是？没人请你做解释，你倒先跟我辩白起来了。我只是在说说自己的想法，不是请你做什么解释。你呢，你这个懦夫，就喜欢逃避，是不是？”
“洛基，你最好闭上你那张臭嘴。假使你希望我们现在互相指责，那实在是好极了。我们的境遇的确很糟糕，但你不能裁决我有罪。”
“没人问你的过去。我问你的是，你没有勇气，哪怕使用一点所谓的宝石的力量将我们脱离这里。至于你因为这什么自我之石而经历了什么，我一点都不感兴趣。我只想快点离开这鬼地方，你明白了吗？”
“……明白了。”
“那么我们继续问下去。你什么时候变成了畏畏缩缩的懦夫，要我看，你现在连中庭的那些蝼蚁都不如。恐怕就算是萨诺斯真的集齐了宝石，你也不会为了你的小男友，或是任何其他人类，而出面制止。”
“你可以否定我的勇气，洛基，但你不能质疑我的责任，同时还质疑——事业。”
“什么事业？你说话含含糊糊的。”
“是正义，”阿尔赫娜含糊地说，“洛基。我答应——”
“正义？”洛基很是愕然。“什么是正义？”
“正义，洛基——”
“那可不是正义，”洛基讥笑道，一边说一边又幻化出武器砰砰地擂边界。“那是顽固。我来告诉你什么是正义。正义就是半夜里从窗户上用身体压制别人的躯体，用手按住别人的下巴，手里拿着一把刀偷偷摸摸地摸到一艘战舰的弹药舱，事先不给任何警告，在黑暗中秘密地用刀把别人解决。正义就是解决一切障碍。一旦我们大家都得残酷无情地去跟齐塔瑞士兵对抗，那就是正义。要凶残。懂吗？”
第150章
阿尔赫娜、洛基、索尔，他们三个都已经长大成人。
他们仇恨她，恨不得对方快死。在阿尔赫娜消失之后，他们就仇恨她；她又突然出现在中庭，他们依然仇恨她；她回到阿斯加德，他们还是仇恨她。
可当他们看到她对以太能量的怨恨，却还是恶狠狠地带走了对阿尔赫娜的仇恨，仿佛带走的是什么稀世珍宝。
阿尔赫娜是个极有主心骨的人，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严肃而又果断地忙着该她做的一切。
洛基目视着她沉思，想起了一件事。
那是一段久远的记忆。
当他和索尔得知华纳海姆的危机时已为时已晚，他们来到华纳海姆，见阿尔赫娜软绵绵地躺在地上，身上的盔甲黯淡无光，活像一颗失了水分的萎蔫的蔬菜，皱巴巴的面孔又干瘪又苍白，衰弱的躯体一动不动。
她就躺在那里，大雨哗哗地从喧闹的天空瓢泼下来。
天阴沉冷峭，在战场的其他地方，那些惨白得见不到一丝血色的战士们，正等候着死亡的最终降临。
奥斯蒙德是姗姗来迟地来到姐姐旁边的，实在太缓慢，而且天生就是平庸透顶的人物。
有些人是天生的庸才，有些人则是后天经过一番努力才显出庸碌无能的人，再有些人却是被迫平庸地过活的。
至于奥斯蒙德，他是集三者于一身。
即便是在平庸的诸位王储中间，他也毫无疑问要比所有其余的人来得平庸，因此反倒很突出了。只要是见过他的人，总有很深的印象，在他的孪生姐姐的光芒下，他这人实在是太平常太不起眼了。
奥斯蒙德和其他华纳海姆人一样，也崇拜敬仰着阿尔赫娜。
他可以清楚地感知到，不管是谁碰上了阿尔赫娜，全都是一种荣幸的事情的体现。不过，他自己的那些幸运却尽是例外。
他的魔法资质平庸，在众多善战的兄弟中也毫无影响力。靠了审时度势和与阿尔赫娜血脉一体的运气——尤其是他为救奄奄一息的阿尔赫娜而分享出一半生命时，他翻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