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别去了,好不好?”
“……你以为我想去啊。”陈念小声说,“还不是群众的呼声太高了。”
他把手机屏亮给傅非臣看。化工学院学子已经沸腾,高呼这是二十年来从未有过的奇迹。
【以前谁会注意到我们,不都在经济或者艺术之类的吗?】
【是啊,那些人只不过是高调些而已!谁说做实验的人不酷!】
【感谢陈念,天佑国王!】
“……”
陈念一脸想晕过去的崩溃。他翻个身,把脸埋傅非臣怀里,闷闷开口:“我现在说弃权,会有很多人失望吧?”
“管他们做什么?”傅非臣揉他后颈,“我当时……”
陈念唰地抬头:“我就知道你以前也当选过!你怎么做的?”
傅非臣笑着揉他脸:“我比你更直白,也更……”
顿了顿,他坦然道:“不通人性。”
那确实是,在遇见陈念之前他变态了很多年,现在其实也没办法改掉唯我独尊的坏秉性。陈念戳他两下,示意人继续往下说。
“他们怕我会缺席,所以在舞会开场前才通知我。”
“我直接离开了。”
“……”
陈念不敢想那得多尴尬。学校多少年的传统,全校人瞩目的舞会,开场追光灯落下来,国王居然走了。
“不过,祁以期顶替了我。”傅非臣耸耸肩,“他的人生信条之一就是出风头,和等着出风头。”
……这倒是个办法。陈念埋头琢磨起来,心寻思要不在化工学院内部找个人替他吧。
“念念。”
正当他挨个过滤认识的人,傅非臣委曲求全的声音却响起来。他问陈念:“要不要我教你跳舞?”
“……”陈念斩钉截铁,“不要!”
“你肯定让我跳女步,学了有什么用啊!”
-
陈念的找人之路很不顺利。
化工学院理工直男偏多,走在路上能偶遇十个格子衫九个黑框眼镜,还有一个是忘戴了。陈念找一个碰壁一个,大家纷纷表示没有那种勇气。
“我就有吗?”
陈念真心反问。但每个人都点头:“你当然有!”
“……”
也是。他都敢跟人拼命,还有什么不敢的。开学典礼怼人已经算陈念最无害的攻击力了。
咳,赵成佑的攻击是附加的。
眼看日期越来越近,陈念无语凝噎。他乱中找到傅非臣求助:“要不你教我两下简单的吧,第一支舞得跳多久?让我糊弄糊弄。”
“糊弄糊弄”,这个要求很好满足。傅非臣当即放下手里没敲完的电子邮件,从书桌后站起身。
他信手打开房间角落的黑胶唱机,朝陈念走过去。
“你什么时候买的这……”
陈念还没来得及问,腰已经被人揽住。傅非臣很绅士地询问:“这样教?”
“……你果然是让我跳女步。”
迎着陈念控诉的眼神,傅非臣坦然微笑:“示范而已。”
他掌心贴在陈念侧腰,轻拍了拍:“交给我。”
书房里,原本明亮的灯光忽然昏黄,钢琴曲在其中温柔漫淌。陈念有点懵地抬头,怀疑傅非臣等这天等了很久。
——笑话祁以期喜欢开屏,其实他也不肯放弃任何一个向陈念展示魅力的机会。那只揽住陈念的手温柔至极,又带着引导的力道,握住他随节奏轻摆。
“对,往前,不要怕踩到我。”他轻声鼓励,“你做得很好。”
“……”
陈念耳朵尖不自觉烧起来。这样暧昧的氛围,两人间保持着算得上礼貌的距离,偏生有热意自脊椎升腾。
可能要怪傅非臣眼眸太深太暗,似要将他吞噬。也可能怪揽在腰间那只手触感熟悉,他总能想到接下来会有的下一步。
心神意乱,陈念果然踩到傅非臣脚上。他刚要撤开,就被人揽住腰往前一带。
“这样也没关系。”身贴身的距离,傅非臣蹭他鼻尖,“念念好轻,以后……”
指尖一掐身侧软肉,流连往下。
“要把你养胖些。”
“……”
这还是教学吗?陈念咬着嘴唇瞪他,落在对方眼里却像小狗伸爪子挠人。
不痛、只痒。
顺他挠过的地方一路痒进心里。傅非臣俯身,水到渠成地跟陈念接吻。
音乐声还在继续,却已经没人在意。彼此嬉戏共舞,陈念试图反客为主,又被他勾得更深。
吻到最后,那双杏眼几乎失神。傅非臣爱极他眼底氤氲的水光,像一场雨,能冲刷掉他所有不堪的阴暗。
不要痛苦、不要难过,就这样刚刚好。他忽然抱起陈念,几步将人放上书桌。
“念念。”他哄道,“抱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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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学未半,中道崩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