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里话外那意思是你怎么不心疼我,陈念抓住他手握了握,小声说:“差不多得了啊。”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傅炎和赵成佑跟前。
他俩正毫无形象地打作一团。傅炎虽然个子跟个成年人差不多,但到底年纪在那儿,很难跟赵成佑比力量和技巧,全靠天生的敏捷在撑。
“我操,你还打?”
赵成佑也是第一次见这种神人,毫无章法,打个架跟狗咬狗差不多。他狼狈地抓住傅炎手腕,试图将人按住,谁知道傅炎一记头槌就顶了过来。
正中赵成佑鼻梁。
“……靠!”
他捂住鼻子踉跄后退,傅炎当即转身就要跑,被陈念一步上前揪住后脖领:“你去哪儿啊,里面都开饭了。你……”
“……”
傅炎不说话,呼哧呼哧地喘着气看他,灰绿的眼睛跟狼似的,定在陈念脸上。
又转向傅非臣按住他肩膀的手。
陈念看他不动,还以为自己劝说有效,又往前站了步:“行啦,天还冷着呢,我们回去坐。”
“……”
傅炎朝前挪了半步。陈念微微放松下来,然而下一秒他却同样挥起拳头,砸向那张朝他微笑的脸。
“陈……!”
赵成佑擦着鼻血叫出声,但那拳头临到跟前就被傅非臣截住了。他掐着傅炎手腕,一动不动,居高临下盯着那张的确和他有点像的脸:“你爸的教训还不足以让你知道,别对有些人发疯?”
“……&*@!”
听见傅非臣提到他爸,傅炎愤怒地吼叫出声。但他确实不敢上前半步,像被某种更强大同类慑住,只能钉在原地咻咻喘气。
“又说啥呢?”
陈念还不至于给这点小事吓住,他仰头问傅非臣,被人低头在脸上啄了下:“在骂我,你想听?”
陈念诚恳道:“想听。”
他无视了傅炎目睹他们亲热后震惊的眼神,抓住傅非臣手腕就把俩人一起按下去了。
“……”
傅非臣瞥了傅炎一眼:“老实点。”
他把人松开,顺手将陈念伸出来的手包裹在自己掌心,转身往别墅里走。陈念拐他一小下,回头看还站在原地一脸忿忿的傅炎:“把人带一下啊,不然出来干嘛。”
“他自己会走。”傅非臣头也不回,“赵成佑。”
“哎!”擦完鼻血的赵成佑任劳任怨应声。他上去把傅炎一推,笑嘻嘻的,“走吧,小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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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发生了这么个插曲,餐桌上倒没再出什么事故。
陈念本来以为傅炎会摔盘子掀桌之类,没想到这小孩居然能老老实实坐在那儿,吃完了一整顿饭。
但他一直不怎么说话。傅渊试图带他一起活跃气氛,跟他说按辈分自己是他表哥,只换来个相当嫌弃的眼神。
“……”
小傅助理打碎牙往肚里咽。他这趟来A国真是跟受难差不多,脸皮厚度和应变能力都在磨砺中得到了巨大的提升。
“不用管他。”傅非琢也不看这个她刚带回来的儿子,“我们聊我们的。”
陈念往傅炎那边瞥了眼,就一眼,跟前就晃过来一只手。傅非臣扣着他下颌扳过来,泰然自若道:“你掉了根睫毛。”
“……”陈念拿气声质问他,“皇帝的睫毛啊?”
“你不信我?”傅非臣挑起眉。他像模像样地在陈念眼角一捻,不等人看清,就随手吹出去,“真的有。”
“毛病,”陈念捶他,“你祖籍那儿的,一股陈醋味。”
傅非臣又笑:“我能吃什么醋。”
他嘴上是这么说,身体却朝陈念靠得更近了。傅非琢和傅渊已经适应了他们的旁若无人,照旧聊着闲话,只有傅炎阴森森看着这边一会儿,忽然开口。
“恶心。”
这次他说的是中文,不太标准,但咬字非常用力。傅非臣面色一沉,刚要说话,陈念却先他一步:“你是不是也有什么情感障碍啊?”
“……”
这句话理应是嘲讽,但他是真心实意在问。傅家人环境和基因估计都有点问题,两者火星撞地球炸出一地精神病,他身边这个最大号的,至今尚在痊愈中。
因此陈念劝道:“没关系的,不丢人。”
你舅舅和你舅舅的前朋友和我的前老板都有,这对陈念来说可太常见了。
“……”
一桌人鸦雀无声。好半天,傅非臣率先笑起来:“念念,你真是……”
“我真是什么我真是,”陈念掐他大腿,很认真地咬耳朵,“你要是青春期的时候就……发现了,是不是也不会难受这么多年?”
“……”
傅非臣面上的笑慢慢凝固住。他看向陈念:“你怎么……想到这个。”
“废话。”
陈念不觉得自己的脑回路有什么奇怪。他男朋友有病,他看见个有这病早期症状的病友,出言提醒两句多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