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后没多久薛燕华也过来了。陈念催过她早点回去休息，但她不肯，说觉得身体还好，想多陪陪他。
周围还是一片喜乐喧嚣，尽心竭力给今天的主角一个大团圆，但陈念已经靠在傅非臣肩上睡着了。
薛燕华没走到跟前。她站在几米外远远看了会儿，终于抬起手，抹一把湿润的眼角。
“早点回家。”她跟傅非臣说，像长辈叮嘱孩子，“你也少喝，伤身体的。”
“我知道了。”傅非臣点头。他尽量让自己声音显得自然，“谢谢阿姨。”
陈念在他肩上哼了声，叶眠没掐到的脸颊压变形了，嘴唇也微微张开。傅非臣叫人把薛燕华先送回家，他自己一动不动，好半天才抬起手。
点了点陈念泛红的鼻尖。
“今今真是你亲生的。”他叹气，“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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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念睡了约摸半个钟头就醒了，他挺讲究地主之谊，一睁眼还惦记被请来的人怎么样，扑闪着眼睛扫了好半天，才放心大胆躺回去。
趁他睡着的时候，傅非臣把他揽在了怀里。傅总最近健身成果很可以，陈念枕着他胸膛，伸手慢吞吞拍两下。
要是叶眠在这儿肯定要吐血。这不是挺知道轻重的，跟小狗抓人裤腿差不多。
“怎么了？”
傅非臣抓起他手亲两下，给他汇报他睡着期间谁过来找他。
“叶眠说有大件礼物给你，去找赵成佑了。祁以期打电话说祝你生日快乐，问什么时候回去兼职，他最近生意很差。阿姨刚刚已经到家，准备休息。还有……”
他抬起下巴朝跟前堆的几个盒子点了点。
“有几个同学给你送礼物了。”
这话有点意味深长。陈念抬起头朝他嘴角咬，晕晕乎乎问：“谁几个同学啊？”
“跟那位Jaden一起来的两个女孩，一个红棕色短发的男生。还有……”傅非臣故意顿了顿，捧住他脸啄回去一下，“你那个很没品的、想在万圣节找人约会的男同学。”
“……”
陈念捣他一胳膊肘：“差不多行了，还吃醋呢？人家就给我发了条生日快乐，都没当面说。”
“你想他当面说？”
酒精催发那种深埋的占有欲，傅非臣也胡搅蛮缠起来。这么多人看着，他忽然把陈念一捞，抱到自己腿上：“原来念念这么喜欢听生日快乐。”
“……靠！”
陈念酒都快给他吓醒了。他真情实感捶傅非臣两拳：“谁爱听了！”
傅非臣哼了声。他捉住陈念的拳头，从紧攥的关节吻到腕部。陈念渐渐松了手，他就把人整个手掌扣在脸颊上。
“……”
那对漆黑的眼睛望向陈念，眼底有反复煅烧后的痴迷。陈念抿起唇，小声跟他讲道理：“我戴着你的戒指呢，你怎么还瞎想啊？”
“那念念说爱我好不好？”傅非臣亲他指根敏感的嫩肉，吐息发烫，“一声就好。”
“……”陈念感觉酒劲儿又上来了。他瞪着傅非臣，强调，“我生日你生日啊？”
“你生日。”
傅非臣的吻绵延到掌心。湿漉漉地，润湿他掌纹。
“对不起，念念。”他非常不诚心地道歉，“但我很想听。”
“……”
陈念在周围扫视一圈。有不少人朝这边看过来，但跟在什么拍卖会啊豪门晚宴啊之类的，截然不同。
他身边的人换来换去，投过来的目光终于不再是欣赏和把玩。Jaden在人群中和他对视上，女孩笑吟吟抬起手，朝他挥了挥。
空气中有的只是纯粹的祝福，温柔而如蜜一般流淌。间或有来自失意者的忧郁，但那也绝不是嫉妒。
Jorge是个好人，一直都是。同样被拒绝，他连阴暗的心思都不会有，照旧会在情敌邀请下穿上家里最好的一身西装，梳整齐乱窜的卷毛，安然赴宴。
他没什么可怕的了。整个世界调转颜色，朝他开出炽烈的花。
天气预报说下周会升温。
陈念被酒精打乱的脑子忽然想到这个。
春天要到了。
“……”
他忽然从傅非臣膝盖上下来，晃悠着站定，朝空置在舞台上的话筒走去。
第242章 可以继续了？
现场的交响乐队见他过来，没有停止演奏。指挥者手腕一转，换了首曲子。
《亚麻色头发的少女》。钢琴曲入场，掀开薄纱般的帘幕，小提琴接续而上，像一场缥缈的梦。
“嗯，各位……”
陈念站在话筒前。他讲英文时语速比平常要慢，这会儿醉着，更要迟钝几分，每个音节都像深思熟虑后吐出的，沉沉落在人心上。
“很感谢大家来庆祝我的生日，感谢所有的祝福、也感谢所有的关心。我本来……本来不想说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