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祝福。”祁以期嘶哑地说，“但我的确早猜到了。说实话，你的进度比我想象中慢。”
“慢么？”
“太慢了，非臣。在我印象里，你一直是个讲究效率的人。不过爱情这事儿本就没效率可讲，我会用一生等待玫瑰开放。”
无视掉祁以期天花乱坠的爱情观讲座，傅非臣挂断电话。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他站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去找他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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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念起了个大早坐进教室里时，感觉脑壳都是晕的。
其他同学还好，或多或少都有点刚开学的新鲜劲儿。只有陈念为了那个项目已经提早忙了一周，这会儿被生活两面包夹，已经成了片完美的芝士。
Jorge不尴不尬地跟他打了个招呼，眼神中依旧有点欲言又止的少年神伤。
陈念没跟他多聊，但在其他同学问他有没有换房的意向时，陈念说：“我住在我男朋友那边。”
男朋友。
这个词不高不低传进了Jorge耳中。他懵懵抬起脸，满头卷毛随主人一起哆嗦。
看起来像只淋了雨的卷毛狗。
陈念看他一眼，笑了笑。
那笑容中没什么别的意味。宽慰、抱歉、安抚，一概都没有。很难不被他的坦荡干净击中，Jorge慌乱地低下头。他拿出手机，删删改改好几次，都没能发出一段像样的消息。
最后他只能问：【是他吗？】
下课后陈念才回：【是。】
回完他就匆匆赶赴下一堂课了。
Jorge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陈念混进人流之中，从这座教学楼里跑出去。
他跑进了一个男人怀里。对方把手里的咖啡递过去，陈念笑着接了，但还是在人胸膛上捶了一拳。
不怎么用力，在旁观者眼中更像撒娇。恐怕也只有他会觉得自己很有气势，还叽里咕噜地教育起来。
“……”
Jorge狼狈地后退几步。他胡乱抹把脸，从另一道楼梯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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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那道身影消失后，傅非臣不易觉察地敛起视线。他陪陈念往下一堂课的阶梯教室走，听他谴责自己不环保。
“跑这么大老远就为了送咖啡，我是买不到吗？”陈念掰着手指头给他算，“你那车排量多大来着？”
“我想你了。”傅非臣说，“而且，我也不只是为了送咖啡。”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了林荫道上。周遭有不少行色匆匆的学生，也有许多人将好奇的目光投向他们两个。
“那你是……”
傅非臣侧头迎向陈念困惑的目光，此刻，终于抽出那只一直藏在衣兜里的手。
他低声道：“我来给我的男朋友送戒指。”
第229章 发个朋友圈
“……”
陈念看着那枚戒指，愣了好半天。
款式并不花哨，边缘镂刻的花纹云也似的飘逸，白金丝缕交融捧出正中央那枚血钻，剔透如一滴泪。
上次看这么大坨的昂贵石头好像还是在那个什么慈善拍卖。
陈念有点恍惚地想。
当时晏秋迟拿他开涮，用一枚鸽血红将他踩成众目睽睽下的玩物。傅非臣那会儿花了多少钱来着？几位数？
“念念。”
傅非臣叫了他一声。L市还未回暖，东北风凛冽干燥，他鼻尖上却渗出汗来：“你不喜欢的话，下次我们一起去选款式，好不好？”
“……”
他擅长给出这样的选项。看似做了让步，其实还是让人跳进他圈套里。陈念看得一清二楚，却难得不想计较。
“……太显眼了。”
他嘀咕着，用两只手把傅非臣绷得青筋暴起的手背裹住，让人把戒指放回首饰盒里。
傅非臣眼中闪过短促的失落，但掩藏得很好。他笑了笑：“那这周末？我去约个时……”
话没说完，陈念把戒指盒从他手里拿走，揣进自己兜里。他白了傅非臣一眼，转身匆匆往教室跑：“我又没说不要——”
“就这个得了！”
“……”
傅非臣愣了几秒钟才追上去：“念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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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念一路跑得相当真情实感，到了教室不光没迟到，还硬生生占到了中间的位置。
傅非臣停在阶梯教室后门看他。那双眼里的惊喜安心难以置信交织成片，衔成张密实的网，铺天盖地兜住他，也困住陈念。
“……”
陈念坐得笔直，头也不肯回。他手还在裤兜里攥着，无意识地摩挲着戒指盒。
这样也太没出息了，搞得跟没收过礼物似的。陈念乱七八糟地教训自己。
……但谁家好人天天收人戒指啊。
他确实没这方面经验，上次被人把圈圈往手上套还是自己小时候上课无聊玩易拉罐拉环。台上教授已经做起自我介绍，他脑子里还跟开锅似的咕噜噜冒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