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他虔诚的对象不是神。
是陈念。
陈念垂眼看着身侧的人。
黑色羊绒大衣落了雪,渐次晕开浅痕。脖颈上的围巾是陈念的,他自称是忙中出错,还让陈念以后不要乱丢东西。
钢琴曲落定,傅非琢睁开眼,转身向他们走来:“什么时候到的?”
她又从那种圣洁的氛围中脱出来,变回雷厉风行的女强人。陈念推推傅非臣,让他说话。
傅非臣笑笑:“也就才到个十分钟。”
教堂里忙碌得有些拥挤,人人都在为晚上的活动做准备。傅非琢示意他们跟着自己出来。
几人在教堂前的小花园里散步。陈念跟她说了圣诞快乐,还像模像样地递出礼物。
“给我的?”傅非琢略惊讶,她低头拆开,“……你学过油画?”
“现学的。”
陈念挺不好意思。傅非琢用的东西他送不起,前两天闲得无聊,让傅非臣教他画了几笔,这就臭不要脸地来给人当礼物了。
但傅非琢很喜欢他画的那枚红苹果,看得眼睛都弯起来:“你很有天赋。从你在画廊给咖啡拉花开始,我就……”
“咳!”陈念阻止她讲出像鳄鱼的狗的故事。
傅非臣抬头挑眉,大概是问:我不能听?
陈念瞪他:不能!
但傅非琢已经next level。她小心地收起画,问两位:“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第177章 结实很好摸
没等陈念反应过来,先变脸的竟然是傅非臣。他沉下声:“别开这种玩笑。”
傅非琢的目光透过镜片望向他,带着微微的笑意:“所以,是还在努力?”
傅非臣板起脸点头。
陈念:……
要问进展你就直接说啊姐,不要用这种吓人的方式了好不好!
看陈念一脸心有余悸,傅非琢跟他道了歉。她道:“我只是在做明年的计划。”
……
所以是准备参加婚礼吗?
但傅非琢没再跟他们聊这个。有人出来叫她过去帮忙,傅非琢便带着画离开了。
剩下两人在花园里,不尴不尬地一站一坐。风有些冷,刮在脸上带着草木枯干的气味,盘在凉亭上的藤蔓枯成棕褐色,陈念还以为是一年生植物,身边傅非臣却说:“明年还会再开的。”
“……”陈念回头,“你又知道了。”
傅非臣笑:“习惯了。”
他习惯于注意陈念每个视线的落点,揣测他的想法。像解一道题,不厌其烦,百般揣摩。
陈念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天色已暗,黄昏沉在下方,往上是丝绒般的深蓝。
有地方管这个时间叫“逢魔时刻”。昼与夜的间隙,最危险不过最迷人不过。傅非臣在他身边,脸颊由教堂暖黄的光线镀上一层金边,眸色也显得浅,虎眼石般含着圈淡光。
“回去吗?”傅非臣问他。
“回……”隐隐感觉自己有被妖怪抓走吃掉的倾向,陈念慌忙转过头,嗓子里却说,“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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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时晚餐已经做好了,中西菜式都有,颜色均鲜艳漂亮。陈念走进去时赵成佑在往墙上挂槲寄生花环,一边挂一边教育辛辛:“别扒了知道吗,这个不能吃!”
“你凶它干嘛,”陈念立刻站队,他把辛辛搂住揉脑袋,“没事没事,他坏,不听他的。”
“……不是。”赵成佑给他气笑了,“你什么破家长啊,慈父多败儿!”
差辈了。
陈念哼一声,没说话。赵成佑挂好花环,跟在他身后告状,说今今想要花环玩,辛辛就直接跳起来叼了下来。
“你知道有多吓人吗?”赵成佑跟他比划高度,“跳他妈这么高。诶,你说狗有奥运会没有,感觉辛辛能拿个金牌。”
陈念给两条大小狗共用的食碗里倒肉:“别在这儿鸡娃,有空你鸡自己去。”
“我靠,带不带你这么翻脸不认人的!”
在赵成佑的抗议声里,傅非臣敲了敲桌子:“吃饭。”
一起坐下来的还有几个比较活泛的保镖和佣人,约摸十来个,热热闹闹围在圆桌边,跟过年似的。
陈念本来没想坐傅非臣旁边,正犹豫着门口旋风似的卷进来个人,一脑袋就给他撞座位上了:“念念哥,我来蹭饭了!”
“……”陈念捂着屁股,强忍住呲牙咧嘴的冲动,“这就是你交的投名状?”
接受投名状的傅非臣笑了笑。他伸出手,像是想帮陈念揉揉,被陈念毫不犹豫一把拍开。
挺响亮一声,桌上人都静了,但傅非臣只道:“给他拿把椅子。”
“耶!”叶眠欢呼,“还是念念哥对我好!”
陈念:……
你有病吧,和我有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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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眠是刚从应酬中赶过来的,来之前喝了酒,精神亢奋到恐怖。陈念被迫听他讲了半个晚上如何与沈为舟斗智斗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