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秋迟怎么突然过来,刚在电话里这人可是半个字都没提。
……
那岂不是如傅非臣所说,真不是他干的?也未必,晏秋迟又不是他,手底下肯定有心腹,凡事不一定要亲力亲为。
脑袋里思绪打结,他眼睁睁看着晏秋迟走到跟前。
对方还是之前那个风流样子,长发披散凤眼微狭:“弟弟认不出我了?不好意思啊,那天被你们傅总别了个车,身上有伤,脸色是蛮差的吧?”
他叹息着摸摸自己脸颊,又看向陈念:“眼睛怎么这么红,哭啦?”
说完,伸手就要勾陈念的下巴。傅非臣脚底刚一动,便见陈念愣神中抬起手,一巴掌将晏秋迟的手抽开了。
……
反应还挺快。傅非臣气定神闲地放慢脚步。他走到陈念旁边,伸手将人一揽:“晏秋迟,你来这儿做……”
还没高兴太久,陈念也给了他一记肘击。
刚还吵架呢,装什么琴瑟和鸣。陈念拒绝配合。
傅非臣憋着气没再出声。他捏了捏陈念肩膀,不怎么使劲儿。
小狗爱作死,拦不住。
看出两人间的暗流涌动,晏秋迟很不给面子地笑出声:“知道傅总和我一样,我就放心了。”
傅非臣也笑,眼神森然:“怎么会,我与晏总有天壤之别。”
“哦?”晏秋迟摆出洗耳恭听的样子,“何以见得?”
傅非臣意有所指:“先来后到,总该分清楚。”
……
神经病吧,还排上队了,问过当事人同意吗?
陈念一边翻一白眼,他低下头,看自己手机屏幕。
从拆开快递之后,他给Lucas打了上百通电话。
全是无人应答。
傅非臣瞧出他心思来,眼底微沉。他松开陈念的肩膀,朝晏秋迟示意:“坐下聊。”
两人一个在沙发上,一个靠办公桌前,遥遥对峙。目光交接噼里啪啦,像是随时要把对方扔出落地窗弄死。
陈念两边都没选。
他又确认了遍:“晏总,在酒吧那晚之后,你真没见过Lucas?”
“真没。”晏秋迟无奈,“他不是我喜欢的款啊。”
“那你来鹭城做什么?”
“有生意要谈呗。”说起这个,晏秋迟滔滔不绝起来,“也是赶得巧,傅总打电话的时候我刚下飞机,但凡早点或者晚点,我都未必能接起来。弟弟知道这叫什么吗?”
不等陈念说话,他自顾自弯起眼:“缘分。”
“……”陈念满心的焦虑快被这个神经病逼炸了。他咬牙,“你俩是挺有缘分。”
“说什么呢!”晏秋迟叫屈,“我是说跟你有缘分。”
陈念掉头就想走。晏秋迟赶紧起身去拦,眼前却忽地闪过个人影。
……
傅非臣这练的什么功夫,一晃就到陈念身边。还精准无误抓住人手,轻声安抚:“别急。”
“我能不急吗!”陈念压低声音吼他,眼眶闷得发红,“你俩爱聊天就聊,别管我,我自己去查。”
说话间他将手一甩,打在傅非臣胳膊上。对方闷哼了声,陈念才想起刚才那片刺目的猩红。
“……”心底莫名一刺,陈念逼自己深呼吸,“傅……傅总,我先出去了。”
傅非臣盯着他:“该走的不是你。”
那确实不是,陈念也知道不是。沙发上那位好整以暇,摆明了是来看戏的,但是他能这么说么?
不能,傅非臣也不能。毕竟相比之下,肯定是……
傅非臣忽然握住他的手:“陈念,你……”
看吧,要赶他走了。陈念咬了咬牙:“行了。”
“别耽误时间。”
这话一字一顿,连看戏的晏秋迟都敛了神色。傅非臣眸光一沉,下颌线跟着绷紧。
僵持之中,办公室门却再度被敲响。李骁在外面喊:“陈……傅、傅总!那个照片,我、我有线索!”
“不是陵都,可能是新、新港!”
三人均是一愣。率先反应过来的是陈念,他跑上前,一把将门打开:“真的吗,具体位置在哪儿?你怎么看出来的?”
“……”
手被猛地甩开,傅非臣盯着他后脑勺一缕晃动的头发,忽觉肩上的伤很痛。
痛到比他亲手割破自己血管时,更难忍百倍。
晏秋迟几乎要吹起口哨了。
真热闹。不枉他听了某人的劝谏,特地从陵都跑来看戏。
天之骄子颓唐失意的戏码,的确百看不厌。
-
李骁在傅家当保镖才两年。刚成年那会儿,他在新港码头做过搬运工。
当时新港区还没有发展旅游业的打算,境内好几家重污染企业。其中有家做化工的规模最大,在码头有好几个原材料仓库,直接连接工厂与运输链。
“你提、提到过,”李骁看向陈念,磕巴道,“照片里的地面,很、很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