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那恩立刻停下了所有动作,乖乖地不动了。
他静静地躺着,感受着身后恋人胸膛传来的沉稳心跳和透过薄薄睡衣传来的体温,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感和暖意包裹着他。
过了片刻,他感觉到太宰治似乎又陷入了沉睡,呼吸变得重新均匀绵长。
菲那恩眨了眨眼,极小心地、几乎是屏住呼吸地,尝试将自己的一只手从被子底下一点点抽出来。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获得自由时,那只环在他腰上的手突然动了。
并非收紧,而是带着一种睡梦中的迷糊和执拗,精准地抓住了他试图溜走的那只手,然后不由分说地十指相扣,将两人的手重新一起塞回了温暖的被窝里,紧紧握住。
做完这一切,太宰治似乎满意了,发出一声极轻的、餍足的叹息,下巴又在菲那恩的颈窝里蹭了蹭,呼吸再次平稳下来。
菲那恩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他看着自己被紧紧握住、无法动弹的手,感受着身后那人绝不放手的睡姿,一种无奈和甜蜜的情绪在心口蔓延开来。
猫猫太宰,太宰猫猫,怎么……能这么可爱。
又过了一会儿,或许是阳光又明亮了些许,太宰治的呼吸节奏终于发生了变化。
他长长的睫毛扫过菲那恩的颈侧,然后缓缓睁开了那双鸢色的眼眸。
初醒的迷茫只持续了极短的一瞬,意识到自己怀里的温暖触感是什么之后,那眼底便迅速被一种慵懒的满足和恶劣的趣味所取代。
他非但没有松开手,反而就着这个姿势,更加得寸进尺地将菲那恩往自己怀里揉了揉,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浓重鼻音,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宣布所有权:
“……不要走。”
菲那恩的脸微微发热,辩解道:“我真没有……我只是手动了一下。”
“动一下也不行。”太宰治理直气壮地驳回,甚至低头,用微凉的鼻尖蹭了蹭菲那恩的颈动脉。
他的声音还带着没睡醒的含糊,听得菲那恩心尖发软。
“好吧。”菲那恩顺从地应着,向后靠了靠,更贴近那份温暖。
得到了满意的回应,太宰治似乎才真正清醒过来,但他依旧没有放手的意思,反而开始变本加厉地享受这份晨间的温存。
他用嘴唇摩挲着菲那恩的后颈,留下细碎而温柔的吻,时而用牙齿轻轻啃啮那细腻的皮肤,感受到怀里身体细微的颤抖,便发出低低的、愉悦的轻笑。
“太宰……”菲那恩被他弄得有些痒,忍不住轻轻缩了缩脖子,“你别……别弄我了,求你了,让我起床……”
谁懂他从醒来就睁着眼睛,干看天花板两个小时的无聊啊。
“不要。”太宰治拒绝得干脆利落,手臂箍得更紧,整个人几乎缠在菲那恩身上,“外面好冷,起来又要面对一堆麻烦事……还是抱着菲那恩最舒服了……再睡五分钟……”
他拖长了语调,把“再睡五分钟”说得如同一个需要认真执行的重大决定,语气里的撒娇意味几乎要满溢出来。
撒娇的太宰……好、好可爱!
菲那恩可耻地屈服了。
他只能放松身体,任由身后的大型挂件赖在自己身上,感受着这份几乎令人窒息的紧密拥抱和恋人罕见的、毫无防备的亲昵。
菲那恩对于“恋爱”这件事,仍然还处于懵懂的探索阶段。
他会很认真地向太宰治提问,问题常常天真得让人哭笑不得。
“太宰,人类谈恋爱,是不是都要送花?”他突然问。
太宰治挑眉:“通常意义上,是的。”
第二天,太宰治的办公桌上就出现了一捧……极其巨大的向日葵,上面还插着一张卡片,写着:“给太宰。像太阳。”
太宰治对着那捧与办公室格格不入的向日葵沉默了足足一分钟,然后让下属找了个最显眼的花瓶插起来。
每个进来汇报工作的下属,都会先被那捧巨大的向日葵震撼一下,然后才敢看向后面那位干部大人。
太宰问菲那恩为什么送的是向日葵。
菲那恩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表情瞬间低落了下来:“太宰不喜欢向日葵吗?”
太宰治有些苦笑不得,耐心解释道:“不,菲那恩送什么花我都喜欢,只是……明明恋人之间是要送玫瑰花之类的吧。”
老实说,他一直以为菲那恩会送玫瑰花,然后一边期待着,一边想如何妥善处理这意义明显的礼物。
结果是向日葵,那就——
干脆大摇大摆地放在显眼的位置才好。
菲那恩闻言松了口气,解释道:“我已经记不清母亲的长相了,唯一还记得的就是她炯炯有神的湛蓝双眼,以及……非常喜爱向日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