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霄听了啧了一声,“也无怪那【毁灭】的卒子会暗讽当时之事,就算其中还有许多疑惑未解,单凭现在的结论也能得出,从一开始,‘云上五骁’就已经成为了命运落下的一枚棋子。”
“用那位开拓者的话来说,你们被做局了。”
“是啊,甚至我有时都会怀疑,我们的相遇是否也是命运提前安排好的序幕?”景元的声音有些怅然,他似乎还有下文,却被另一道声音打断。
“嗯?两位怎么在这里?”那是一道清朗的男声伴随着脚步声迈步而来。
丹恒愣了一下,这是...白厄的声音。
“他们正找两位呢,第二阶段已经开启,两位也差不多该启程了。”白厄道
景元闻言笑了一声,“劳烦白厄先生亲自出来寻找,我们马上就去,说起来,作为将军,我还未感谢白厄先生以及诸位黄金裔对罗浮及联盟的支援,作为星穹列车的友人,我也需要感谢你们对星穹列车的帮助。”
“哈哈,景元将军不必这般客气,星穹列车不仅是翁法洛斯的恩人,星、丹恒还有三月七也是我们曾经一同生死与共,经历过艰难苦险的战友,因此,翁法洛斯绝对不会对此坐视不管。”
“他们曾经拯救了我们的世界,为我们的无尽而绝望的旅途带来了希望与变数,如今,自然到了我们来帮助他们的时候了,而且...”
他兴许是做了什么动作,声音顿了顿,随后低沉了下去,“我能够理解【祂】当时的心情,正因为理解,所以我才更需要前来,成为他们的助力。我希望,我们能一同迎来一个能让所有人都欢笑的,美好而崭新的明天。”
景元长叹了一声,“是啊......那么,为了那个美好的明天,我也是时候去见见那些老朋友了。”
黑暗中,那些交谈声开始逐渐的缩小,远去,将末尾的对话模糊的朦胧,只剩下他们离去时的脚步声。
丹恒的神思恍若滞住了一般,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白厄等他们结识过的一众翁法洛斯人都来了,饮月之乱是之前就被‘计划’好的?星穹列车不是他们和星神送到过去的时空的吗?怎么反而好像是列车先出事了。
明明在跃迁之前,列车上的一切都还安然无恙,他们顺利的扛过了神战,全员生还,还为此开了庆祝会,还...
思绪以一种剧烈颤动的方式飞速轮转着,好像有很多画面在迅速的掠过丹恒的思绪,残破的片段在他的脑海中剧烈的回响了起来。
——“丹恒,你一定要活下去。”
——“丹恒,事已至此,我们没有回头路了。”
——“丹恒,放心吧,本姑娘是谁啊!我们一定会咻咻的把那些不美好的东西都击败,然后回列车上睡一个大头觉!”
——“丹恒,实在不行,就靠你捞我了!”
爆发的白光在他脑海中炸开,炸的他好像又听到了能够淹没整个感官的耳鸣,同伴的声音在他耳边交错回响着,明明都是或温柔或可靠或活泼的语调,丹恒却莫名从中感到了一种凝重与严峻。
他终于意识到之前自己一直在下意识忽略的事情。
明明他对自己实力认知存在很大程度误解,却没有要去仔细了解的冲动;明明莫名其妙疑似被其他意识影响了行动,事后却也没有在意,还有...
而且,他也好,星也好,三月七也好,一次都没有提起过神战相关的事情,明明姬子还在修养,就算困于过去的时代,总该是会时不时想起来的提起才对,他们才刚刚分开不是吗?
这一切,就好像他们的所有认知都停留在神战来临之前的开拓之旅时一样。
想到这,丹恒不禁有了一种恐怖的猜测,他们真的...在神战中获得了胜利吗?他的记忆真的没问题吗?
几乎就在这个念头浮现的瞬间,他的意识如受重击,意识就像是被击穿了翅膀的鸟儿失力的坠落而下。直到一种十分熟悉亲近的气息拥了上来将他团团包围住,如同重新蜕生成持明卵中的幼龙一般。
下一瞬,丹恒眼前便彻底暗了下去,在意识彻底陷入黑暗之前,他隐约的,听见了一声悠长的龙吟。
不知过了多久,在彻底沉寂的黑暗中,只有一道略显轻快声音响起。
“嗯,这个小家伙就是这一代的饮月?”
资料室的床榻上,原本熟睡的青年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被褥之间,下意识将自己团成一团的一只颇为娇小的青灰色毛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