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语气正常点, 至少使唤我的时候,不要像招呼那什么似的……”谛听嘴上抱怨着,脚步不停地上去探查。
刚靠近,就发现了不对。
谛听:“不对,她肚子里有东西……我看看, 嗯嗯, 是几个婴儿的魂魄, 我数数……”
江玉织:“婴儿啊……”
“等会儿!”
“等会儿!”
人狗异口同声地惊呼起来。
谛听:“这女人肚子里怎么会有婴孩的魂魄?!还有三四个那么多!”
江玉织:“怪不得她说自己怀孕, 阿听,你直接看看她的记忆。”
谛听闭上眼睛,爪子虚虚按在女人的头上, “好。”
疯子的记忆总是纷繁复杂的, 谛听尽力整理出了个大概来。
这女人原本是宛南一家勾栏的女伎,名唤莲蓉, 卖艺不卖身,会弹琴,曲儿也唱的不错, 在勾栏里挣了不少打赏前,眼看着就能赎身出去了。
莲蓉和邓老三是旧相识,邓老三爱玩,常去听莲蓉唱曲儿,时不时还给她些赏钱,一来二去的两人就勾搭上了。
莲蓉自知攀不上富贵人家,去了也只能做妾,就想着赎身后嫁给邓老三做个正室,且他家看起来也不像很穷苦的样子。
邓老三家里自然是不愿意儿子娶回一个从良女的,那不是坏了一家人的名声吗?
邓老三如实告诉了莲蓉,莲蓉也不气馁,她有自信能打动邓家人。谁知她赎身的当天,邓老三竟然成了薛家赘婿。
那是莲蓉已经有了两个月身孕。
茫然不知所措。
她背着包袱,站在勾栏外,竟觉得天地之大竟没有她的容身之所。
不甘心充斥挤压着莲蓉的心脏。
她最后还是去找了邓老三,恳切的告诉他,自己怀孕了。
邓老三面上挂着笑,“小蓉,我们未成婚,孩子生下来于你,于我,都不好。咱们不要他,像以前那样,我给你些银子,你将他去了,我再置办间宅院供你居住,我会常去看你的。”
是了,这不是莲蓉第一次怀上邓老三的孩子了。
莲蓉不知道该怎么办,愣愣地听从邓老三的意思,打掉孩子,住进了崭新的宅子里。
毕竟,在莲蓉心里,邓老三早就是她认定的夫郎了。
莲蓉一个人时,常想,为什么自己的夫郎要去伺候另外一个女人,看别人的脸色?她现在这样,不是连个妾都比不上的外室吗?
她浑浑噩噩地过了几个月,期间,邓老三每隔七天来一次。
莲蓉又怀孕了。
这次是她上街买菜时,遇到个常来听她唱曲儿的客人,问她怎么没再唱了。
莲蓉突然有点羞于启齿。
客人盯着她看了好半晌,“莲娘子,你有了三个月的身孕,的确不好再上台表演了。”
莲蓉呆住了,伸手缓缓地捂住肚子,又有了?
客人看出莲蓉有难处,“有什么困难不妨说与我听,或许我能帮上一二。”
客人就是术士。
于术士而言,帮一个唱曲儿好听的小娘子解决点无伤大雅的小麻烦,不过是举手之劳。
术士和莲蓉说,他游历甚久,唯有莲蓉的小曲儿最得他心,若是要报答他的帮助,只需要在他来时,再唱几句。
莲蓉神使鬼差地答应了。
很快,在术士的指导下,莲蓉将邓老三笼络回来,从七日来一次,到五日来一次,再到三日来一次,最后几乎是日日都来。
时间久了,薛家那个胖娘子许是有些怀疑了。
邓老三提出让莲蓉去薛家找他,待到深夜他们就能相见。
莲蓉欣然接受,她肚子里的孩子因为吃了术士给的勾人的药,早都没了。
现在,眼看着邓老三就要放弃薛家女,要娶她了,莲蓉迫不及待地想要再怀上一个孩子,用来巩固地位。
莲蓉已经连续没了三个孩子,在用术士的方子调理下,身体看着竟还不错。
谛听眉头皱得死紧,它只能看到莲蓉的视角,但想也知道,那术士的调理方子定然不是什么正常方子。
它将自己的能力放开更多,将莲蓉全方位查看一遍,“那术士在透支莲蓉的寿命,以保证她暂时的康健,莲蓉也就这几日可活了。”
江玉织不知作何表情,说不出话来。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在薛依那儿看到的那样,两人苟且被薛依发现,术士帮着莲蓉处理了薛依,莲蓉如愿和邓老三生活在一起,没有举行婚礼。
两人拿着薛家的钱财和手艺离开宛南,莲蓉更加满意了,虽然他们没有成婚,但是走出宛南后,所有人都会认为她是邓老三的妻子。
好景不长。
自从离开宛南后,邓老三的脾气越发暴躁。
莲蓉第四次有孕,也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