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吧。”
尧风点头,“好。”
……
夜风突起,染了满天星辰。
在草原的一处山丘上,一白衣公子悄然而卧,手中拿着酒葫芦,正在仰头对着明月猛灌。
似乎这里的一切都是为他而生,为他而静。
这时,远处走来了一道人影,身影高大,大跨步而来,立即就到了白衣公子近前。
“君神医。”
白衣公子微微侧头,他的脸上还留着一些红晕。
“清护使,这是想来与我对月共饮?”
清风嘴角牵扯,语调平缓。
“君神医说笑了,我只是想来问,我家主子何时才会醒。”
君沐一笑,又抬手灌了一口,直至把葫芦中的酒饮尽。
“到了该醒的时候,他自然会醒,等吧。”
清风还想说什么,可看着君沐满脸都是红晕的样子,他终究还是把口中的话咽了回去。
思及此,清风正欲转身离去。
远处突然急急跑来一个人影,看着是绿衣侍卫。
那绿衣侍卫见到清风,立即道。
“清护使!江姑娘……江姑娘,回来了。”
君沐一转头,笑了。
清风立即道,“走,去看看。”
远处一众人马正在朝着这边赶来,因为为了避免引起漠北人的注意,清风只让人搭建了一个小的帐篷,让玉镜楼可以在里面休息。
老远,江九思就看到了站在帐篷外正在张望着他们的清风,她二话没说,夹紧马腹,手中马鞭一甩。
“驾!”
见江九思三两下到了近前随即下了马,清风立即道。
“江姑娘,一路上可顺利。”
江九思瞥了一眼清风,谁也没理。
她环视了一圈四周,见只有一个帐篷,心中已经明白玉镜楼就在里面,她深呼吸了一瞬。
撞开挡路的清风,立即就走啊进去。
清风想拉回江九思,毕竟玉镜楼现在还在昏迷,不能被人打扰,可是却被稍后赶来的尧风拦住。
“行了,你在这磨蹭啥,走,我好不容易回来了,陪兄弟喝杯酒去。”
……
江九思入了帐篷的下一秒,就被扑面而来的药味给刺激到了。
药味太浓,那便意味着玉镜楼伤的或许很重……
她的面前是一个简易的屏风,江九思停在了屏风外,她知道,里面……就是她心中挂念着的人。
两人自确认关系以来,一直都是聚少离多,她似乎总是为他惹麻烦。
玉镜楼主动出击去找玄罗,有一部分的原因也是因为她,这让江九思深感愧疚,以至于她现在踌躇在外,有些不敢进去看到玉镜楼那惨白的脸。
正在江九思犹豫着要不要出去先透透气想想时,屏风里面,突然传来了一声柔弱的呼唤。
他在说。
“水……水……”
江九思浑身一震,丝毫没有迟疑,立即就走了进去,看也没看卧榻上的男子,端起一旁桌上的水壶就开始倒水。
“别急,水就来了。”
到了这时,江九思才看到了玉镜楼的模样。
在这一刻,她双瞳中的水眸都在不住的晃动,玉镜楼上半身赤果着,在胸口的位置缠着了一层纱布,从纱布上溢出来的血迹来看,伤口应该是在右侧,江九思蓦地松了口气,还好不是在左边。
玉镜楼的双唇泛白,还有一丝的干涩,昏迷着的他就像一个白瓷娃娃,看起来那么的让人心疼。
似乎是感觉到了旁边有人,玉镜楼不住的低声说着。
“水……要水……”
江九思回过神,目光也从玉镜楼的脸上收回,她伸手环住他的后颈,将男子轻轻抬高一个弧度,另一只手端近水杯,凑到了他的唇边。
终于感觉到了甘甜,玉镜楼皱起的眉峰都有些平缓下来,他的睫毛开始轻颤,似乎想睁开眼睛看一看自己面前的是谁。
“九……九……儿。”
听到玉镜楼唤自己时,江九思有那么一刻的停顿,鼻子突然一酸,有些想哭出来。
可是江九思还是强压下心中的酸涩,缓缓把男子放下。
她正欲转身,从男子后颈出抽回来的手却蓦地被玉镜楼抓住。
因为玉镜楼不小心抓到了她手臂上的伤口处,使得江九思嗤痛的叫了声。
她皱眉用力挣脱,可是玉镜楼的手劲太大,竟没有挣脱开,几番败北之下,加上伤口被拉扯实在是痛的厉害,江九思终于罢了,紧绷的身体骤然松懈,坐在了地上的毡毯上,任由着玉镜楼握住她的手臂。
因为之前处理伤口比较简易,导致经历了刚才的几番拉扯下,鲜血已经从伤口中溢了出来,染红了白巾。
江九思没有喝痛,也没有动,不管血流出多少,不管有多痛,她都咬牙硬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