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彬彬有礼的绅士竭力展现自己对太太小姐的关心,马克斯韦尔将军太太和小姐走到哪里他跟到哪里,这位先生对她的追求之意表现得很明显,只是安妮借着还没有进入社交界不怎么和这位绅士搭话而已。
安妮尤为担心的还有一点,那就是这样下去布莱顿的朋友们都会认为将军太太已经默认了麦克唐纳先生在追求她。
她新结识的一些朋友已经开始拿这位先生向她打趣,她们一致认为麦克唐纳先生出手阔绰、举止文雅、富有修养,对他交口称赞。
虽然这位先生并没有继承自祖上的土地,但是据说他母亲那边有个亲戚给了他留了一笔财产,具体数额并不确定,传言至少有四五万英镑,也有人说大概有七八万镑,这已经足够一个像麦克唐纳先生这样漂亮英俊的年轻人成为社交界所有太太小姐们的宠儿。
自从在布莱顿一次崴脚,麦克唐纳先生果断将马克斯韦尔将军太太送回旅馆后,将军太太渐渐也开始为他说好话。
马克斯韦尔将军通过战争至少积累了十来万镑的财产,安妮作为他的继承人完全不用为钱发愁,但是女继承人的婚姻也不好找,作为继母的将军太太一直以来的智慧就是不对继女的婚姻随意发表意见。
现在,连将军太太都被麦克唐纳先生征服啦,安妮也很难挑出这个男人的毛病。她极为期盼与玛丽相见,指望好朋友给她出出主意,莫非真像其他人说的,她对麦克唐纳心存偏见?
谁知七月下旬没有等来亲爱的朋友,而是收到了普莱斯先生的不幸消息。可怜的玛丽!这下安妮在布莱顿更待不住了。
八月中旬,她迫不及待给玛丽写了一封信询问她什么时候回城里,请她绕道布莱顿和她一起回去,收到信的玛丽和理查德便去布莱顿与安妮汇合。
朴茨茅斯距离布莱顿只有四十九英里,但是同样位于海滨的两个地方的风土人情却大不相同。朴茨茅斯像是一名扬帆远航的年轻水手,孕育希望,充满激情;布莱顿则是一位参加舞会的少妇,颇有情调,极具风情。
布莱顿离伦敦不是很远,紧邻英吉利海峡,隔海相望的对面就是法国,十八世纪时就有医生宣称这里的海水浴对身体有诸多好处,因此吸引了很多贵族和有钱人来这里避暑。
到了十九世纪,这儿已经成为伦敦人的游玩圣地。就连摄政王都经常来这里治疗他的痛风,后世鼎鼎大名的皇家穹顶宫现在正在修建之中。
玛丽一到这儿就被那些海滨那些刚刚漂亮的白房子吸引了,在蔚蓝的天空和蔚蓝的大海衬托下,布莱顿美的像一幅画。
来到她的朋友下榻的旅馆,马克斯韦尔将军太太和安妮见到玛丽和理查德,自然要问起那件不幸的消息,大家好好慰问了两个可怜的年轻人。
就在这时候,一个大约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走进房间,见到玛丽后他吃了一惊,赶紧脱帽向这位陌生的漂亮小姐致意。
这个刚刚进来的英俊男子就是麦克唐纳先生,他长得不输玛丽的哥哥理查德,说起俏皮话来又有些像克劳福德先生,那股对将军太太自然而然的奉承劲儿尤其像。
他是来询问太太小姐们打算这周何时出发回伦敦的,因为他刚好也有事要去城里办,可是陪她们一起。
“麦克唐纳先生,如果你着急就先去忙你的事情吧,普莱斯先生和我的教女正好陪我们一起回去。”将军太太说到。
“我那件事完全不着急,如果不亲自把将军太太您和马克斯韦尔小姐送回府上,我是不可能放心的,这件事我没法委托给别人。”
说这话的时候这位先生还看了理查德一眼,“普莱斯先生,我绝不是不放心你,而是任何一位年轻人只要有幸曾经蒙受马克斯韦尔将军的恩惠,都会觉得自己必须亲自把恩人的妻女平安送回,顺便还能到府上聆听将军的谆谆教诲。”
麦克唐纳先生这样能说会道,也难怪将军太太喜欢他。最后大家决定一起出发,这周四她们就走,因为将军太太想起自己有必要早点回去好认真准备安妮的第一场舞会。
私底下的时候,安妮自然再询问好朋友一些葬礼的细节,当她得知威廉没能在普莱斯先生下葬前赶回来的时候,情不自禁说了一句:“天哪,那他该多伤心呀!”
玛丽狐疑地看了安妮一眼:“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当时威廉正在执行公务,我们已经等了他三四天,实在等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