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这一世的生活有着种种不便之处,但是玛丽依然希望自己能够健健康康活着。毕竟往事不可追,上一世她已经因为加班猝死在单位了。因此这一世体质稍弱的玛丽,更加注重锻炼身体和环境卫生了,她希望在成年后自己能够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
因为这,普莱斯先生不止一次指责二女儿玛丽过于“娇气”,因为她总是嫌弃衣服没有洗干净,用中尉的话来说就是“染上了一些富人的坏风气”。毕竟在这个衣服也是一种可以被继承的财产的年代,很多人都是常年不洗衣服的。
此时的衣服很多都采用天然材质和染料,价格昂贵不说,衣服一旦洗过,就不可能再像崭新时那样光鲜亮丽,为了更好的保护这些衣物,有些富人的礼服也从来不洗的,有专门的仆人帮他们打理这些衣物。由此联想到后世的大牌奢侈品,玛丽不由觉得这似乎也是一种“自古以来”。好在普莱斯太太还保留着娘家的习惯,普莱斯家的一些衣物会被她送到洗衣房去洗,但是不能指望洗衣女工们能够洗得多么干净,玛丽只能在平时穿着衣物时小心注意。
衣服洗的次数不多,大家又普遍都不怎么洗澡,这就造成此时的很多人身上都有虱子,普莱斯家已经算是干净的了。但是即便朴茨茅斯是英国平均日照时间最长的城市,普莱斯太太也不赞成玛丽经常洗澡,虽然在玛丽看来,她很多时候根本谈不上洗澡,仅仅是用热水把布打湿擦拭身体。这种只在她上一世发烧时被采用的洗浴方式在此时是中产阶级流行的洗澡方法。至于真正的洗澡或者说泡澡,那是有钱人的专利,得“浪费很多水,使唤好几个仆人才行”(普莱斯太太语)。
普莱斯家现在住的房子是租的,这种联排房屋在设计之初就是为了给城市中产阶级们提供的。用玛丽的观点来看,这些房子质量极差,屋内没有房梁,墙壁薄得惊人,家里有点动静都能听见。即使有三层楼,这么一大家人住进来后它也就变得狭小了(加上仆人普莱斯家一共十二口人)。
屋子里也谈不上多么干净,时常可以看到很多没有被打扫干净的污渍,空气里的灰尘在阳光下被看得一清二楚。平日里光靠女仆凯特和艾娃家务活是干不完的,普莱斯太太、范妮都得帮忙做才行,五岁的玛丽和苏珊都已经开始帮忙打扫自己房间的卫生了(玛丽和范妮、苏珊住在一起)。
按照十九世纪初的观点来看,这间屋子固然比不上那些乡间别墅和富人的房屋舒适,但是也有起居室、餐厅、卧室等,屋子紧邻街道,确实谈不上干净,但是也不能说有多么肮脏。真正肮脏的房子玛丽可见不到:那些穷人住的房子周围都是粪便,不得不选择用砖块堆出一条狭窄的小路供人通行,甚至厕所连门都没有——如果安上门会被住客当做柴火给烧掉。
要想改变目前的居住环境玛丽可无能为力,她只是个一共只有五便士零花钱的小女孩罢了,现在对普莱斯家来说最紧迫的事也不是这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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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摆在普莱……
摆在普莱斯一家人面前最迫切的是他们糟糕的经济状况,从普莱斯太太的话语里不难发现:要是没点转机的话,普莱斯家很快就没法继续住在这里了。
为了省钱,他们已经解雇了一个仆人,只剩两个仆人了,如果再解雇一个普莱斯太太可没法照顾好这一大家子,可是钱不够用怎么办?那他们很有可能得去租一个更差的房人。
此时,英国海军中尉月薪不过七英镑,那些海军部的官老爷们还经常拖欠低级军官和士兵们的工资,如果没有出海补助和战利品变现等额外收入,根本无法维持体面生活。可一家之主普莱斯先生残疾后已经选择了半薪退休在家(经过海军部那群混蛋的手,这笔薪水可以忽略不计——普莱斯先生),全家只能指望着普莱斯太太的那笔嫁妆带来的年息四厘的收益,那还不到三百镑。
按理来说,普莱斯太太该量入为出、省吃俭用才对,偏偏在丈夫残疾后,家里的花销竟然并没有少多少,他们年收入有四五百镑时都存不下钱,就更别提现在啦。中尉残疾后发放的那点微薄的抚恤金早已经被花得一干二净,好在普莱斯太太七千镑的嫁妆是没法动用本金的,否则还不知道这对夫妇该怎么坐吃山空下去呢。
做丈夫的不去思考怎么赚到钱,只顾在酒精里发泄情绪、抱怨自己的妻子,做妻子的也没法凭空变出钱来,只好天天抱怨仆人们好吃懒做。这对夫妻从新婚时的甜蜜无间到现在的互相抱怨只用了不到十一年,用活生生的样本充分告诉世人缔结一段不合适的婚姻是怎样折磨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