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满冷笑一声,平静的说:“冯言,早在成婚之前我就告诉过你,我林月初此生绝不会与人共侍一夫,所以,退婚吧!”
“退婚,不可能,我花了这么多银子娶你,你休想就这么一句话结束。”见阿满软的不吃,冯言打算来硬的了,他抓住阿满的胳膊,拉着她就往屋里去,“反正我们已经是拜过堂的夫妻了,走,我们去洞房。”
冯言虽是个书生,但到底是个男人,他这么生拉硬拽的,阿满一时还真脱不开身。
陈白荀原想着让阿满自己解决这件事,却不想这姓冯的居然这么不要脸,当即忍不了了。
“还真是给你脸了。”陈白荀飞起一脚,用了十足十的力道,冯言被踹的撞到桌子上,蜡烛倾倒,贡品更是滚了一地。
他捂着肚子,眼睁睁看着陈白荀带着阿满离开,歇斯底里道:“林月初,你今日出了这个门,就别想回来。一个寡妇带着个拖油瓶,除了我,谁还肯要你。”
那喜婆婆从两人珠联璧合,看到现在劳燕分飞,整个人都懵了。
她这辈子,还真没遇见过这种事儿。
当初就不该贪图那点儿银子,来这个破地方的,这下好了,留下污点了。
看着眼前这对无媒苟合的狗男女,喜婆婆啐了一口,“呸,真是晦气。”
*
傅云修的伤虽然不重,但他身体底子差,又流了这么多血,还没到半路人就晕了。等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了。
外头春光融融,傅云修想伸个懒腰,却不小心抻到了伤口,剧烈的痛意让他倒吸一口凉气,人都跟着清醒了几分。
旁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傅云修侧头看去,就见小铃铛在地下,一个人拿着泥俑,玩得不亦乐乎。
“小铃铛,”傅云修唤了一声,朝他伸出了手。
小铃铛见他醒了,面上一喜,下意识站起身要冲过来,但又想起了什么,“噔噔噔”的跑向门外,边跑边喊,“娘,舅舅,傅叔叔醒了。”
很快,阿满端着药和陈白荀前后脚进门。
“哟,还真醒了,”陈白荀走到他跟前,问:“大英雄,感觉如何?”
傅云修看向阿满,解释道:“昨日婚宴上的事,不是我做的。”
“我知道。”阿满点点头,“先喝药吧。”
见她并不想提这件事,傅云修也没再多话,接过阿满手中的药碗,一饮而尽。
“那你们聊。我去厨房看看粥煮的如何了?”
阿满出去后,陈白荀坐在桌前,倒了茶抿了一口,指着傅云修说:“我说,你这也太拼了。”
傅云修低头看了眼还在渗血的伤口,笑了笑,“一时心急,也没想那么多。”
“那你现在打算如何,携恩图报,让月初退了婚后嫁你?”陈白荀说。
“没想过。”傅云修说。当年的事本就是他做错,即使他想求得阿满的原谅,也不会用这么卑劣的手段。
“对了,馒头呢?”傅云修环顾了四周,这么不见馒头的踪影,反倒是他们照顾自己。
“昨日不知道是谁报了官,今日官府来询问,将他叫走了。”陈白荀说。
“我说呢,”傅云修又看向他,“那冯家那边……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退婚啊。”提起那家人,陈白荀就上火。他先前就说过那个冯言看着虚伪做作不像个好人,他娘还非说他是小人之心,现在看吧。
“一个小小的秀才,竟也敢对我义妹挑三拣四,还真当自己是盘子菜了,这婚必须退,一想到差点和这样的人做成亲家,我就觉得犯恶心。不行,我现在就去,免得夜长梦多。”说着,他就起身往外头走去。
傅云修被他率直的性子给逗笑了,但还是从出言喊住了他,“等一下。”
“怎么?”陈白荀转身看他。
傅云修从枕头边拿出一个令牌丢给他,“拿着这个,会有用。”
陈白荀接过一看,是承安伯府的令牌。
“谢了。”他拿起令牌扬了扬。
傅云修没回话,轻笑了声。
说起来,该是他谢谢他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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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家娶阿满,本就是冲着用阿满的脂粉店填补他们木材坊的目的去的,所以陈白荀这婚,退的还真不容易。
甫一上门,冯夫人就眼泪一把,鼻涕一把,说她一个寡母,支撑这个家有多不容易,为了娶阿满,他们几乎掏空了家底,就是为了能让阿满风风光光的进门。
而冯言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细数这些年来,他对阿满的用心,说他和那女子是年少无知,是那女子先勾引的他,阿满才是他的真爱云云。见陈白荀无动于衷,他又脸色一变,说这些年他为阿满,为小铃铛花了多少钱,花了多少心思,甚至于为此荒废了学业。这些可都不是用钱能弥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