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暗卫领命下去,馒头看着自家公子若有所思的模样,好奇发问,“公子为何不直接将陈氏抓过来审问?”
去见她,不是打草惊蛇吗?
“你方才没听暗卫说,傅昂与那陈氏互诉衷肠,说互不背叛吗?”傅云修问。
“那又怎么样,再山盟海誓的誓言,在那严酷的刑罚之下,也不怕撬不开她的嘴。”馒头想得简单。
傅云修冷笑一声,“那倘若在我们审问之前,陈氏先自尽了呢?”
“这……怎么可能?”馒头惊住了,但随即一想,好像也没什么不可能。
傅昂有办法哄得陈氏杀人,那就有办法用甜言蜜语让陈氏为守住秘密自尽。
公子说了,傅昂这个人,绝不简单。
所以说,杀人要先诛心,他要让他们的山盟海誓,因为猜忌而破裂,让他们的情真意切,因为怀疑而消散。
乡下生活单调而有简朴,陈氏虽住在乡下,但每隔三日,她都要去镇上采买一番顺便下馆子,来改善伙食。
而今日,刚好是第三日。
傅云修一早就到了清水镇,按照暗卫的消息,去了镇上最豪华的酒楼湘云楼,包下了里头最豪华的厢房,还吩咐店小二,等陈氏来了,直接带到厢房里来。
时至午时,陈氏这才姗姗来迟,身后跟着的二人手里拎着大包小包,都是陈氏刚买的两身衣服和一套头面。
“真是的,都多久了,一点儿新奇的东西都没有。”因为方才在珠宝没挑到心仪的首饰,陈氏心中很是不快,嘟嘟囔囔的和二人走进店里。
她是店里的常客,一看到她,店小二急忙就迎了上来,“叶娘子您来了,有位公子在等你,已经很久了?”
“公子,谁啊?”陈氏觉得自己在这清水镇并不认识什么公子,而且为了隐藏身份,她甚至改名换姓,叫做叶欢。
“对方说,他姓傅。”店小二说。
姓傅?莫不是那个冤家。
陈氏登时眼睛一亮。估计是那冤家知道她今日回来镇上换口味,特意来这里等她。
陈氏看向身边的仆从,见二人也是这个想法,登时急不可耐,催促着“快,快带我去见他。”
店小二带着陈氏上楼,走进了里间最豪华的包厢。房门打开,陈氏便急匆匆地往里进,却在看见里间坐着的人时,僵住了身子。
“你是谁?”
她话音刚落,一直在门边站着的馒头就顺势关上了门,而陈氏带来的两个仆从,也被傅云修的人围在了外头。
陈氏顿时警惕起来,“你们是谁,你们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只是想请夫人说说话。夫人不必紧张,请坐。”傅云修做了个请的姿势,陈氏看她的架势,便知道自己今日轻易是出不了这个门了,只能选了个离傅云修最远的位置坐下。
陈氏打量着傅云修,约么二十多岁的年纪,通身的贵气,而且眉眼间,总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
“你究竟是谁?”陈氏问。
“夫人不必紧张,”傅云修倒了一杯茶递给她,“我姓傅,云字辈,单字一个修。夫人可记起来了。”
“哐当,”傅云修话音刚落,陈氏就一时激动,打翻了桌上茶杯。
茶水浸湿了陈氏的罗裙,但她全然顾不上擦拭,美艳的脸上尽是慌张,“你是侯爷的儿子。”
“没错,夫人还记得我?”傅云修说。
陈氏当然不记得傅云修,她甚至从来都没有见过傅云修。她只是曾经在傅轩口中听过他的名字,说他什么天资聪颖,还想要把侯府传给他之类的。
后来傅昂也说起过他的名字,所以她顶多是知道他的名字。
傅云修目光太过强烈,陈氏出于心虚,完全不敢与他对视,只得移开目光,“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确实是有点儿事,想要来问问陈姨娘,”傅云修只接点明她曾经的身份,“当年梧桐苑大火,据官府说,火是从当年你居住的西上房烧起来的,而之后,陈姨娘又没了踪迹,我们派人找了许久依旧音讯全无。所以我想问问姨娘,为何要躲藏起来,当年那场大火,可是姨娘你放的。”
“当然不是我,”陈氏矢口否认,又觉得自己反应过分强烈了,又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侯爷与我有恩,不但花钱葬了我爹,还给了我一个安身之地,我感激他都来不及呢,又怎会恩将仇报。”
“至于离开……”陈氏踌躇了片刻,说:“侯爷曾说过,我们都是自由的,若是想离开,随时都可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