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下显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云阳伯冷笑一声,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傅大公子?如此大张旗鼓的带兵闯我云阳伯府,不知所为何事啊?”
“贵府今日在长庆街抓走了一女子,还请伯爷归还于我。”傅云修说。
长庆街?云阳伯微惊, 居然是为那女子而来。但那女子眼瞅着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的出身,竟与这侯府大公子有关系。
也不知道夫人将那女子怎么样了,还活着没有。
云阳伯拧眉,但很快又镇了镇心神,准备先试探一番。
或许这傅公子只是受人所托,过来走个过场罢了。
要说这云阳伯也是没脑子。若只是受人所托,用得着傅云修这般兴师动众,又是府兵,又是亲自前来的。
云阳伯开口道:“确有其事,不知这女子是傅大公子什么人?”
“我的人。”傅云修言简意赅。
云阳伯一愣:“……”他好似在说什么废话。
不过从他的语气,云阳伯能判断出来傅云修与这女子关系匪浅。
这倒是难办了。
虽说如今的云阳伯府并不惧他侯府,但总归不好撕破了脸。
他嘻笑一声,说:“内子先前用了那女子的花露,致使面部溃烂,所以才请她过来问话,现下已将人送走了,傅大公子来时没见着吗?”
说着还一副疑惑的模样,好似真有这事儿一样。
但傅云修从小在侯府察言观色,几乎一眼便知道他在说谎。
这云阳伯从来睚眦必报,那妾室也是个嚣张跋扈的,傅云修几乎可以笃定,阿满已经遭遇不测。
全部的耐心已然耗尽,傅云修也不多言,“既如此,那便失礼了,搜。”
大手一挥,所有府兵进先出动,云阳伯府的家丁也拿着棍棒赶来与其对峙,两方交战在即,形势千钧一发。
“傅大公子这是不把我云阳伯府放在眼里了吗?”云阳伯冷声道。
“俗话说先礼后兵,晚辈自认为礼数周到,是伯爷您不肯,这才出此下策”说完,傅云修再次大手一挥,“搜,胆敢阻拦者,拿下。”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使现在侯府式微,但在爵位上也死压着伯府一头,云阳伯再嚣张,也不敢真的和侯府对上。
侯府府兵们闻言,纷纷利刃出销。佩剑出鞘的声音此起彼伏,吓得那群家丁们拿着棍棒的手都不稳了,面面相觑,六神无主。
见自家主子并无动作,家丁们一时失了势。府兵们见状,收起武器前往内院。
云阳伯立在廊下,侯府府兵们自他身后鱼贯而入,更有甚者从他身边欺身而去,气的他吹胡子瞪眼,但又无可奈何。
罢了,就算他搜到了人那又如何。
一个抛头露面做买卖的女子,能是什么高贵的出身。死了便死了,他承安候府难不成会为了一个女子,与他伯府为敌不成。
云阳伯府是先皇御赐的宅子,虽奢华精致,但占地面积不大。如此倒也方便了傅云修。
很快,便有府兵来报,“大公子,菡萏院有一处柴房上了锁,里头似乎有异。”
闻言,与傅云修横眉冷对的云阳伯忍不住眉头一皱,恰好被傅云修捕捉到了。
看来就是这儿了。
“破开。”傅云修说。
“是。”府兵领命先行一步,傅云修紧随其后。
饶是傅云修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当他真看到遍体鳞伤的阿满时,还是忍不住捏紧了拳头。
杂乱的柴房里,阿满像一块破布一样被人扔在里头,整洁的衣裙早已被鲜血浸染透彻。整个人静静地躺在那里,似乎已经没有了生机。
“阿……”傅云修喉头发紧,走过去的每一步都如同凌迟一般。
“阿,阿满,你怎么样,阿满。”傅云修伸出手去,却又不敢轻易碰她,便只能伸手去探她的鼻息。
气息微弱,但对傅云修来说却已然是个好消息了。
馒头看着眼前的景象,也是怒火中烧,死死的瞪着云阳伯。
明明早上走时还好好的人,怎得就成了这幅样子,这老匹夫,着实该死。
但眼下,傅云修已然慌了神,喘着粗气,六神无主。
“公子,先带阿满回去吧。”馒头说。
“对,你说得对,去,去请程老来,去,快去啊。”傅云修一边吩咐,一边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抱阿满。
衣上的鲜血沾湿了他的手,那丝丝缕缕的触感,如同一根根银针一般扎着他的心。
心脏处传来痛意,让傅云修忍不住咬牙切齿,但手上的动作却依旧温柔,抱起了阿满,温声说:“阿满,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