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们,要不要再约法三章…”她小心翼翼的询问。
顾筠看着她伸出的三根手指头,继续压下喉咙口的笑意,状似考虑的点了点头:
“且说说看。”
“大人之前就说了,这场婚事说到底就是一个骗局,既然都是假的,那我们日后相处,倒也不必像真夫妻一样。”
边说,她边偷偷看顾筠的神色,没见什么异样,这才敢继续往下说:
“我知大人如今公务繁忙,后院还要应付长辈催促成婚的事,刚好,我和大人的想法一致,我是愿意配合大人演好这场戏…”
越是接近答案,她越觉得说不出口,到了最后的时候,吞吞吐吐,支支吾吾,绕来绕去了半天,但就是说不到点儿上。
顾筠站在她一臂距离以外,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因为是大喜之日的缘故,她今日的妆容很是浓稠,细长的柳叶眉,乌发之下,一张清丽的脸蛋也被施以胭脂,粉嫩的双唇也覆上了大红。
她骨相本就生的浓颜,偏偏这样的颜色上身,也不显得浮华,反倒是雍容大方。
此前有些虚浮的心,在这一刻像是落到了实处。
突然就有些明白,人生三大幸事里,为何洞房花烛夜,能和金榜题名时齐名。
顾筠就这样看着她,一张薄薄的红唇一张一合,和之前在京郊寡淡的连眉毛没不会的画的简直是判若两人。
这还是他第一次这样过分的打量人家姑娘,也在庆幸,自己将巧玉送到她身边的决定十分明智。
夏琳琅还费劲的替自己寻找托词,就听顾筠突然开口:
“这些话婚前我们不是就已经说好了的?”
二人真成亲,但却是假夫妻,三年时间一到,就各自安好,在私宅的时候,这些就已经说好。
闻言,她后面的话也没继续再说,只听顾筠嘴里还在说话:
“还是说,你真正想约束的,是别的?”
在这里欲盖弥彰,顾左右而言他了好一番,夏琳琅掩在胸口的手无意识的抓了抓,是被人戳穿心思的无措。
明明是她自己别有用心,偏偏又想借着他的嘴说出来,眼下被人识破了,反而不知如何是好。
整个人都热腾腾的,想躲开他的眼神又躲不开。
顾筠没在让她继续沉默,将这层薄薄的窗户纸直接捅破:
“怎么不说了?”
别了别嘴,她暂时还做不到像赵娉婷一样,将那些话直接宣之于口,至少在顾筠面前还有些难以启齿。
否则,她也不愿意同这样同人弯弯绕绕的说话。
头顶上又传来顾筠的声音。
“你难道不知,你每次想要说谎的时候,耳朵都会发红?”
…
第30章 敦伦
顾筠记得很清楚,第一次见夏琳琅的时候,她一说话就爱红耳朵。
那会他以为是人害羞所故,后来才知道,是她每次想说谎,或者即将要说谎的时候,耳朵就会红。
就像这会,她心里明明就揣着明白,但就是不说自己的真正目的,绕了半晌,反而把自己置于了这么个不上不下的尴尬位置。
而跟前站着的夏琳琅听后也是一愣,被人直接戳穿心思,感觉就像顾筠已经猜透了她心里所想一样。
现在已经不止耳根了,她是整个脸颊乃至浑身都在发热。
顾筠不仅这话说的坦荡,人也坦荡,见人如此,干脆直接了当的问:
“想说什么就说,不要藏着掖着。”
他喜服的袖口这会已经被他挽起,露出白白的里衣和骨结突出的手掌。
想到片刻之前,自己还感受过那掌心上的一层薄茧,是种酥酥麻麻的触感,夏琳琅没来由的觉得有些口渴,下意识舔了舔唇角,才说:
“就,就是,就是那件事情。”
她脸颊更红了,顾筠装不明白,皱着眉发声‘嗯?’
“究竟是何事?”
见人支支吾吾的还没说明白,顾筠故意偏头看了眼外面黑尽了的天色,挑了挑眉,状似无意的建议道:
“外面戌时都快过了,不若先让人送了热水进来,你我梳洗过后再说?”
夏琳琅听后浑身一紧,梳洗后再说?这梳洗过后还能怎么说?今晚是洞房花烛夜,难不成是要安置了在榻上去说嘛?
被惊的一个机灵,再也来不及顾忌什么了,那些能说的,不能说的,夏琳琅都一股脑儿的脱口而出:
“是,是这样的,既然我们都是假夫妻,那就不必要睡在一张榻上吧?”
顾筠见人终于把话说了出来,没有立即回答,只兴味的眼神,抱臂看着她,似在等着她后面的话。
而眼下最难的一句都已经开了口,后面的也就顺理成章许多,她稍稍偏移开一些视线,咽了咽唾液又慢吞吞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