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如此,她还不如不回来,他们也不会为她生气。
“今日在九公主寿宴上与你说话的男子是谁?”鱼倾衍冷不丁问了句。
“哪个?”
“哪个?还是说有几个?”鱼倾衍眸色骤冷。
什么跟什么。鱼徽玉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思忖后反应过来鱼倾衍说的是谁。
“林敬云,他是江东人。”
鱼徽玉短暂停顿,故意补充道,“是今年的京考状元。”
鱼徽玉深知长兄有一憾事,就是苦学多年没有考上状元。他是四年前参与的京考,与沈朝珏同一年。当年京考,沈朝珏的文章被誉为神作,引人震撼,各臣与皇帝都看过,风头远盖榜眼探花。
而鱼倾衍正是当年的榜眼。
鱼徽玉一直觉得,鱼倾衍看不上沈朝珏的其一原因,就是他自己才不如人,又不能够正视自己的不及。
侯府长子,即便不是榜眼,也能足够富贵荣华,可以过得比大多状元要好。
在世人眼中,鱼倾衍是称得上天之骄子的那拨人,出身好,肯上进还有才华,足以够后半辈子和子孙三代衣食无忧了。沈朝珏也是,他是到哪都能活得好的人,有本事,心里强大,骨子又硬,不受任何变故环境影响。
鱼徽玉有意在鱼倾衍面前加重“京考状元”四个字。
果然见鱼倾衍面上一沉,“不用你说,京中的事我知道的比你多。”
鱼倾衍不与她再说,不耐地让人走,“回去给抄两遍家规,晚时我要亲自查阅。”
鱼徽玉自是不愿多待,走得甚快。她都多大人了,都是成亲又和离过一次的人了,鱼倾衍还要和小时候一样拿这个罚她。
整个平远侯府,除了平远侯,没有一个人敢违逆长公子。
鱼倾衍走入内室,平远侯听到脚步声,以为是女儿折返回来,还没见到人就喊,“徽玉,你过来看这是什么。”
看清走来的人后,平远侯收起了手里的金步摇。
“她不会喜欢这种样式的。”鱼倾衍倒了一杯温水递与父亲。
“为什么?”
“不曾看见她戴过。”
“你整日忙于家事,何时关心过你妹妹的事?”平远侯放下步摇,“为父老了,不知道现在小女娘喜欢什么。你娘以前就喜欢这样的。”
蓦然提起不在的人,父子都沉默了一会。
“这几日,为父常想,若你娘还在,你们三个大抵不会像今日这样。”
鱼倾衍闻言抬首,狐疑地看着父亲,迟疑着,“三个?”
一个,或是两个都在情理之中,唯独三个令人不解。
“女儿下嫁又和离,长子至今不娶。还有一个,唉,不提也罢,为父还以为霁安最懂事。真是没一个省心的,为何你们的婚事如此不顺?”平远侯难以理解。
“......”
这般说的话,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女子到底吃亏些,若是徽玉真能许个好人家,你娘也放心了。”
“她不嫁,侯府也能养她一辈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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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她的想法
风卷起丛间杂乱无章的落叶,一如鱼徽玉此刻纷乱的心绪。
接连和父兄起争辩,鱼徽玉心中郁结难舒,从父亲的院子出来后,气鼓鼓径直往自己院中走。
路还未走出几步,就听到院中侍女小灵的声音。
“姑爷。”
那一声姑爷让鱼徽玉双脚被锢住,至今被小灵唤作过“姑爷”的只有一位,鱼徽玉一年前分明纠正了她,没想到迄今未改。
小灵刚脱口而出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正欲改口,对方已经轻轻应了她一声“嗯”。
?
耳熟的声音。
鱼徽玉惑然。他怎么会来平远侯府?如今这平远侯府中还有什么他能来往的人?
记忆中,沈朝珏只来过平远侯府一次,和她一起与家里人吃饭。
那是沈朝珏第一次见她父亲,并不愉快,父亲没有给他们好脸色,明里暗里地反对。
不堪的话入耳,连鱼徽玉都听得如芒在背,她几度以为沈朝珏会当即放下筷子走人,好在沈朝珏没有那么做。
沈朝珏不是个好耐性的人,又好像没有鱼徽玉想的那么不好。
席间,在父亲言辞刻薄的打压下,他陪她在家吃完了饭。
沈氏本是有头有脸的世家,族上就有冷霜傲骨
,即便式微,沈氏的人好像也学不会低头。
鱼徽玉想过,若没有他祖父的事,以沈家门第,他会在出生起就是上京权贵,与她门当户对,家中便不会那么反对了。不过以沈朝珏的心性,届时他不一定看得上她。
鱼徽玉循声走去,见来的人果然是沈朝珏。
她先开的口,“沈朝珏,你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