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那句话,她问得声音很低,甚至带上了一点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细微的颤抖。这不像平时那个运筹帷幄、冷静自持的叶知灵,更像一个害怕被抛弃、只能用笨拙方式确认所有权的孩子。
白月梨所有的挣扎,在听到这句话时,猛地停住了。
她喘着气,仰头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叶知灵。灯光从她头顶后方照过来,在她脸上投下晦暗不明的阴影,但那双眼眸里的不安和试探,却清晰地映在白月梨眼中。
原来……是这样?
不是因为欲望突如其来,而是因为不安?因为她这两天的“安静”,让她产生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联想?
心里的羞恼和气愤,像被针扎破的气球,瞬间瘪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酸酸软软的心疼。这个看起来无所不能的女人,在感情里,竟然也会有如此笨拙、如此没有安全感的一面。
她所有抗拒的力道都在那一瞬间消失了,身体软了下来。她抬起没被压住的那只手,轻轻碰了碰叶知灵紧绷的脸颊。
她看着叶知灵那副明明自己在闹别扭,却又好像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心里那点气早就散了,只剩下无奈和一点点好笑。
“我没有生气。”她的声音放得很轻,带着安抚的意味,“也没有厌倦你。”
叶知灵眼神闪烁了一下,追问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委屈和撒娇:“那……那你都不怎么主动跟我贴贴了,你的贴贴额度是不是都用完了?”
“我只是觉得,”白月梨打断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睫,避开她过于灼热的视线,“你刚出差回来,事情又多,看起来挺累的……我想让你好好休息,不想……太折腾你。”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细不可闻。
空气安静了几秒。
叶知灵怔怔地看着她,看着她绯红未褪的脸颊和微微颤动的睫毛,消化着她话里的意思。不是疏远,不是生气,而是……心疼她?怕她累?
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轰然冲垮了所有筑起的心防和不安。那点因为被“冷落”而产生的委屈和焦躁,瞬间化为乌有,只剩下满腔几乎要溢出来的柔软情愫。
她缓缓松开了钳制白月梨手腕的力道,指腹下意识地摩挲着那圈被自己捏出的浅浅红痕,眼神里的强势和执拗如潮水般退去,被一种更深沉的、带着歉疚和无比珍视的温柔所取代。
“我不累。”她低声说,嗓音沙哑,额头轻轻抵上白月梨的额头,鼻尖蹭着鼻尖,呼吸交融,“看到你,再抱着你,早就不累了。”
她再次低头,这次动作轻柔得如同羽毛拂过,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和浓浓的歉意,吻了吻白月梨的唇角。
白月梨没有躲闪。她闭上眼睛,微微仰起头,承接了这个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温柔缱绻的吻。
这时两人的呼吸都有些不稳。叶知灵看着身下人被吻得水光潋滟的眸子、微微红肿的唇瓣,眼底重新燃起欲望的火焰,但这次,火焰外层包裹着一层名为“珍惜”的柔和光晕。
“那……”她低声询问,指尖轻柔地描摹着白月梨的腰线,带着无比的虔诚,“现在……可以吗?”她顿了顿,那个称呼在舌尖滚了滚,带着点不确定和更多的期待,“……老婆?”
白月梨脸颊上的红晕刚刚褪去一点,此刻又迅速蔓延开来。她嗔怪地瞪了叶知灵一眼,那眼神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羞涩。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伸出双臂,柔软地环住了叶知灵的脖颈,将发烫的脸颊深深埋进她带着雪松清香的颈窝里,用细若蚊吟、却足够清晰的声音,含糊地嘟囔了一句。
“……随、随便你好了……”
这几个字,白月梨说得很轻,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妥协。
叶知灵的心脏被巨大的喜悦和满足感充盈。她低低地笑出声,那笑声带着释然和无比的愉悦。
“你笑什么?”白月梨被她笑得有点不自在,伸手想去推她的脸。
叶知灵一把抓住她的手,没等她反应过来,手臂就穿过她的膝弯和后背,稍一用力,便将人稳稳地打横抱了起来。
“叶知灵!你干嘛!”白月梨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她的脖子,生怕摔下去,“快放我下来!”
“放你下来?”叶知灵挑了挑眉,抱着她转身,故意晃了晃,“刚才是谁说‘随便你’的?这可是你授权的。”
“我那是让你别闹了,不是让你抱我!”白月梨的脸有点红,不是羞的,是急的,“你快放我下来,我还没洗漱呢!”
“洗什么漱,”叶知灵抱着她,一步步往卧室走,语气理所当然,“电影都演完了,该进行下一个项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