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上眼,感受着额间阴封印积蓄多年的、本打算用于归途的庞大查克拉。
然后,双手缓缓结印。
额头的菱形印记灼热显现,淡紫色的纹路蔓延上我的脸颊和脖颈。
查克拉全部释放。
“回溯。”
时间在我眼中开始倒流。巨大的十尾在我身边闪现,周遭的景象飞速变幻。就在这时间流混乱的刹那,我模仿着带土的动作,双手准确地结出了那个禁忌的印式——成为十尾人柱力的印。
谁都没有想到,一个不起眼的、弱小的、甚至需要保护的,在此刻结下了成为十尾人柱力的印。
鸣人也是这种感觉吗?
身体像要炸开一样,查克拉控制不住的四处撞击,如狂暴的野兽在体内嘶吼。
带土难以置信地望向我,不止是他,鸣人、佐助、小樱、历代影们,所有察觉到这股力量易主的人,都震惊地将目光投向我这个一直被忽略的存在。
“力量……”我忍受着被庞大查克拉冲击的剧痛,弯了弯嘴角,“我也有啊……”
所有人都向我奔来,呼喊着我的名字。
我此刻顾不上其他,无尽的力量令人恐惧,也……令人沉沦。但我此刻就只有一个目的——
“回溯·命转!”
我好像听到了时间的声音,江河奔涌,星转月移。
我将这无尽的、足以改变世界规则的力量,作为代价,全部注入其中。
莹白色的光芒四散开来,光芒拂过宁次冰冷的脸庞,拂过无数忍者未能瞑目的双眼。时间在他们身上逆流,一点一点地,所有的伤口正在愈合,然后,第一个人醒了,接着第二个又醒了,一个又一个生命苏醒过来,惊讶着、哭泣着、欢呼着,拥抱在一起。
以这场战争中所有亡者的死亡时间为节点,回溯他们的时间至生命消散之前。
死亡逆转,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报答这个给予过我温暖的世界的方式。
“这是怎么回事?”
“宁次!你活过来了!”
“李!别勒这么紧……我喘不过气了……”
“......大家......发生什么了?”
“鹿久大人!是鹿久大人的声音!”
“还有亥一大人!他们都活过来了!”
“谁来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九喇嘛!你看到了吗?新月姐姐她……成了十尾的人柱力?!”
“闭嘴,鸣人,我看得到。”
“新月姐姐——!”
鸣人蹦跳着和我打招呼,我努力地给他一个安抚的笑容,挥手回应。
感知在力量的驱使下被无限放大,力竭的带土,静观其变的秽土斑,维持结界的历代影,忍者联军......还有那个正不顾一切地朝这边疾驰而来的熟悉气息。
试问,一个角色在突然获得毁天灭地的力量后,通常该做些什么?是按照“剧本”成为新的反派,施展无限月读?还是作为救世主,去击败来自天外的敌人?
太麻烦了,还是算了吧。
反正主角还在这里,不是吗?
我了结此间事,便已是归期。
“......新月!”
他来得很快。
不过时机真是不巧,我此刻的模样,大概狼狈又骇人,实在不想让他看见。
但我还是有些担心,瞬身到他面前,问:“止水,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这个术的范围有些大,我怕没掌握好分......寸......”
话音未落,一股温热的气息便猛地将我笼罩。止水用力将我拥入怀中。活人和死人是最容易分辨的——胸膛的起伏,红润的面庞,那双曾失去光彩的眼睛此刻也充满了生命力。
他紧紧抱着我,手臂收得很紧,声音有些颤抖:“对不起。”
又是道歉。我无奈地笑了笑,抬手轻轻回抱住他,感受着他真实的心跳和体温:“嗯……最近,止水好像总在跟我道歉呢。”
“明明我做了这么大一件好事,却没有人夸夸我,啊~啊~好伤心。”
“新月,别这样......你不用做到这一步的。”止水的声音在耳边传来,听起来很痛苦。
“为什么?”我微微挣开他的怀抱,看向他盈满复杂情绪的眼睛,“就像你可以为了鼬和佐助一样,我也可以为了我重视的人......”
“这不一样!”
我怔住了,周围人也都怔住了。
许是没见过那个平日里温和的止水如此高声反驳过。
他紧紧抓住我的肩膀,那双刚刚恢复神采的眼睛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的巨浪。
“这不一样......新月......” 他的声音低了下来,压抑着颤抖,目光扫过周围那些因复活而茫然或欣喜的人们,“你改变了这么多人的命运,逆转了生死……这需要付出什么代价?你的查克拉,你的生命,还是……你回去的机会?”